看到凱恩出去,羅寧中將微笑着跟洛裡軍團長說道:“凱恩就是這麼個急性子,真不知道這種性格,他這麼多年的勝仗是怎麼打出來的。”
“呵呵,凱恩那傢伙是粗中有細啊,要不然怎麼可能坐上咱們這個位置。”洛大淡然的說道,然後開口詢問其羅寧將軍的安排。
“一切也都準備就緒,就等一會一同出發了。”羅寧將軍給出了一個準確的回覆,之後也先轉身走出去了。
自從上次出城殺敵之後,李毅和其他幾個騎士團的士兵每夜就都被安排隨時在城裡待命,準備發動反攻。可是一連等了幾個晚上也不見有出擊的命令,所以衆人不免都有了些鬆懈之意。
可是今晚,就當李毅以爲又會白等一夜之時,忽然傳來命令,下令讓在城裡待命許久的十三個騎士團全部出擊,直擊對面的薩伊敵營。
得到命令之後衆人頓時來了興致,原本已經稍稍來了的睏意也消散一空。當城門大開之後,所有騎兵就在各自團長的帶領下迅速出城,衝着對面的薩伊敵軍的大營衝去。
可是當衆人衝到敵軍陣營之中時,發現薩伊軍竟已經先行一步撤兵了。看着軍營之中一片狼藉的樣子,幾個騎士團團長面面相覷。
沉默了一會之後,李毅挺身而出,朗聲對衆人說道:“白天敵軍還在攻城,所以必定他們是晚上纔開始退軍。現在敵軍一定沒走多遠,我們全部都是騎兵,現在追趕,一定能追殺過去。戰機不可貽誤,我建議現在就追擊過去。”
衆人聞言,都是一愣,除了中央軍其他四個騎士團的團長認識李毅,其他的團長都不知道李毅是誰,再者李毅跟他們畢竟只是同級,所以對李毅的建議他們大都保持沉默。
見衆人都沒反應,李毅皺了皺眉頭,之後卻不再廢話。大手一揮,帶領自己的第二騎士團便急速向敵軍退走的方向追去。
“團長,前方發現敵軍行跡,是否繼續追擊。”在急速的行軍中,第二騎士團的斥候從前方回來,向李毅報告到。
“先停下。”接到斥候的彙報,李毅還是謹慎的選擇了先讓部隊停留一會。
回頭看了看還是沒有跟上來的其他部隊,李毅頓時感覺一陣火大。這次根本不是自己逞強,雖然之前自己不懂軍事,可是在大仗小仗經歷了不少之後,李毅也漸漸的對戰爭有了一些認識。
這次天蘭帝國在中邦要塞之中隱忍了這麼久,就是爲了等待敵軍鬆懈的時候,然後出擊給對方致命的一擊。可是現在敵軍甚至已經開始撤退了,並且從時間上來推算,敵軍撤退的時間一定不會很長。此時是最好的追擊時機,如果讓對方穩定了軍心,那時候再追擊,雖然估計也能取勝,可是勝負之數,就不是那麼好分的了。
思索了良久,李毅還是狠狠的咬了咬牙,回頭對騎士團的騎士們說道:“我們也退吧,剛纔我也是衝動了。敵軍就算是倉促後撤,也畢竟有着幾十萬的兵力,僅憑我們這一個小小的騎士團根本不可能取勝的。”說完,李毅就調轉馬頭,準備帶領部隊按原路返回。
可是就當李毅剛剛下令撤退之時,忽然部隊的後方馬蹄聲陣陣,似乎是有大隊人馬向這裡趕來。
“咦?”李毅望着遠處向這邊匆匆趕來的部隊,輕聲的發出了一聲疑問。
不過看着這些部隊趕來的方向,李毅倒是沒有任何擔心。因爲從方向上判斷,這批部隊只有可能是從中邦要塞之中趕來的。
沒等多久,李毅就看清了這批趕來的部隊的旗幟。
剛剛沒有跟隨自己而來的其他騎士團,現在全都趕了過來。並且在部隊的最前端,李毅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老上司羅寧中將,還有凱恩軍團長。
“參見將軍,將軍怎麼親自帶隊出發了。”李毅騎着戰馬走到了羅寧中將馬前,大聲的問道。
羅寧將軍微笑着說道:“呵呵,這不是多虧我們兩個老傢伙趕來了麼,要不然豈不是就成了咱中央軍第二騎士團單槍匹馬追擊薩伊敵軍了麼。”說完,羅寧中將還不忘回頭撇了一眼身旁的凱恩軍團長。
夜色之下,李毅也看不清對方的臉色。只是在羅寧將軍說完之後,凱恩軍團長就對着一個手下罵罵咧咧的說道:“媽的,虧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還自誇身經百戰呢。眼前多好的追擊敵軍的機會,不知道好好把握,一個個都愣在原地,難道等着人家把脖子伸過來讓你們砍不成?”
聞言,剛剛沒有跟隨李毅一起追擊的幾個騎士團團長都尷尬的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好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薩伊敵軍應該還沒有撤走多遠,我們全部都是騎兵,應該不難追擊上他們。我們還是速度出發,免得真的給了他們逃脫的機會。”羅寧將軍制止了凱恩軍團長對手下的訓斥,出言提醒道。
“對了,剛剛我軍斥候來報,前方不遠處已經發現了敵軍的行跡。剛纔也沒有耽擱多少時間,我們現在追上去,一定沒有問題的。”聽到羅寧將軍的話,李毅也在一旁插嘴道。
“好,廢話少說,我們追。”凱恩軍團長還真是個急性子,得知敵軍的行跡之後,便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李毅苦笑的看了一眼羅寧中將,暗歎這凱恩團長真是直爽的性子。
不過李毅本身也是不希望薩伊敵軍如此簡單的就撤走,不再多言,便帶領手下的一萬騎士,緊緊跟隨凱恩軍團長衝了出去。
再次上路,李毅的底氣就充足了許多。看着身旁氣勢如虹的十幾個騎士團,李毅感覺這次的追擊一定會獲取大勝的。
沒有追出多久,聯合騎士團中的騎士們在夜色中都已經能用肉眼看到薩伊敵軍的步兵了。凱恩軍團長衝在部隊的最前方,看到敵軍後,凱恩亮出一柄長斧,呼嘯着向敵軍陣營中衝去。
士兵們擔心軍團長有所閃失,沒用對方下命令,就一個個緊隨其後,列着整齊的衝鋒陣型,如山洪般呼嘯着殺進了正在慌忙後撤的薩伊敵軍當中。
此時薩伊敵軍已經喪失了大半的鬥志,並且此時面對騎士團們衝鋒的,都是落在部隊最後的一些步兵。本來就是後背受敵,心中就有些不安生。況且天蘭帝國的騎士們一個個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下手一個比一個狠,基本部隊所過之處,都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這次的衝鋒,跟前些日子的那次衝鋒已經完全不同。那次是騎士團深入敵軍陣營,現在雖然也是同樣如此,可是情況卻已經完全不同。薩伊敵軍中的指揮官已經不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擊,手下的士兵們,說是各自爲戰,其實就是各自顧着自己逃命。看到之前一直在一起奮戰的戰友有危險的時候,他們不但不想着出手援救,反而有時候會因爲傷病擋住了自己逃命的路線,而絲毫不顧慮的踏着戰友傷殘的身體逃脫。
面對已經毫無鬥志的敵軍,李毅在衝殺中感覺索然無味。看到自己的部隊這次已經不用非得自己指揮,李毅索性再次下馬,提起聖劍羅蘭,衝殺在敵軍之中,專挑身穿薩伊軍軍官制服的人。
天蘭帝國的騎士們知道,這一次的勝利,日後一定會被載入史冊,所以一個個殺都是分外賣力。
可是與之相反的是,薩伊敵軍之中,現在可是糟糕到了極點。雲羅中將本身是鎮守大軍中央,可是現在卻不斷的接到部隊後面遭到天蘭帝國的大規模追擊。
雲羅中將怎麼都想不到天蘭帝國會在這時候選擇出城進攻,要說是自己下令後撤時聲響太大,驚動了中邦要塞中的守城軍,那是有些不可能的。可是現在對方確實真真的派出了追兵,並且從報告上來看,追擊自己部隊的敵軍並不會少。
下令前軍繼續後撤,雲羅中將立即調遣了自己的直屬部隊,停止後撤,攔在了後撤路線的中央,放行自己部隊繼續後撤,等待天蘭敵軍的追兵。
看到自己的最高長官都停止了後撤,雲羅中將的直屬部隊中的軍官苦苦勸說道:“將軍啊,趕快撤退吧。這裡交給我們,我們一定能給咱們的大部隊爭取到足夠的後撤時間的。”
聞言,雲羅中將穩穩的騎在戰馬之上,看着遠處不斷向自己逼近的天蘭軍隊,冷冷的對手下說道:“這次戰事的失利,完全在於我的指揮錯誤。現在已經鑄成大錯,我不能再讓損失擴大了。就讓我這罪臣,爲薩伊帝國出最後一分力吧。”
雲羅中將的話音剛落,天蘭帝國追擊的十幾個騎士團就已經逼到了自己的近前,追擊戰中的一場真正的遭遇戰,終於要開始了。
“將軍,前方出現大批有規模的反抗敵軍。”在衝殺中,斥候向羅寧中將報告道。
“哦?雲羅那個老不死的終於開始領悟了?孩兒們,再加把勁,我們一起去會會前面的雜碎們。”聽到報告後,羅寧中將不驚反笑,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水,高聲的對周圍的騎兵們喊道。
“必勝!”騎兵們看到自己的指揮官都如此興奮,也都大聲的附和道,並且現在的天蘭軍的形勢是一片大好,十幾個騎士團的騎兵們也都渾身是勁。
聽說前面出現了有規模的反抗敵軍,李毅也終於提起了幾分興致。揮動手中的聖劍羅蘭瞬間解決掉幾個敵兵後,李毅便帶領着自己的手下繼續向前衝去。
而此時,雲羅中將已經排好了步兵方陣,只待天蘭軍的來襲。
待羅寧中將帶領大批騎兵感到陣前的時候,雲羅中將正一臉平靜的坐在馬上,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殺來的天蘭軍隊。
“呵呵,前面陣營中的是雲羅嗎,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沒死啊。”羅寧中將剛剛帶領手下衝到薩伊敵軍陣前,就看到了對面陣營中安坐馬上的雲羅中將。
聽到羅寧中將的話,雲羅中將的面部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在這種窘迫的情況下與自己的老對手相遇。不過畢竟雲羅中將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只是微微的不適之後,便談笑自若的回敬道:“呵呵,我道是誰有這麼大魄力,敢帶領幾隊小小的騎兵前來追擊我薩伊大軍。你羅寧這個老不死的都沒有死,我雲羅又怎麼能提前去冥界報道呢。”
“不敢當,我可沒什麼魄力,實在是我在中邦要塞中看到城外的薩伊小崽子們太地迷了,所以想出城來給你們提提精神。沒想到我剛出城就看到你們已經撤兵了,我天蘭帝國一向好客。怎能讓你們就這麼倉促的離去呢,這不,我帶領孩兒們來鬆鬆你這個老朋友。”羅寧中將坐在馬上絲毫不留情面的打擊道。
聞言,對面陣營中的雲羅中將面部再次激烈的抽搐。他跟雲羅中將在年輕時就在戰場上交手過許多次,那時候兩人都是風華正茂,交手之時也是互有輸贏。後來都是身居高位,就再沒交手的機會,仔細一算,也已經快有十年了。
如今自己敗局已定,後撤之時又被對方緊緊咬住。現在召集部隊再次阻擊,不過是苟延饞喘,爲其他部隊爭取一些後撤的時間。再不是以前那種針鋒相對的情況,面對羅寧中將的冷嘲熱諷,饒是雲羅中將是快要活成精的人了,也無法做到神情自若。
不過想到羅寧中將現在其實不是簡單的想奚落自己,而是想用言語激怒自己,讓自己指揮時意氣用事。不想落入對方的圈套,雲羅中將立即收起臉上的表情,繼續神情自若的迴應道:“呵呵,你個老不死的還真是會說話。我薩伊帝國的將士還輪不到你來管教,這就不需要你多事。既然你是來送我,那我在這就先謝過你羅寧了。現在距你天蘭帝國也不近了,我們就此別過如何,雖說數年不見,你也不用如此客氣的。”
看到雲羅中將現在還能有心情跟自己閒扯,羅寧中將也着實佩服起對方來。其實兩者都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兩者之中是必須死掉一個,才能讓這場戰爭安息。只是從場面上看,死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是羅寧中將。現在雲羅中將橫刀攔在道路中央,不過是想給後撤的軍隊爭取時間而已。
想通此處,羅寧將軍也不下令馬上出擊。而是收起了剛纔戲謔的表情,神色沉重的對雲羅中將說道:“雲羅啊,你我交手也有二十幾年了吧。”
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有繼續出言譏諷,反而認真的說起這些事,雲羅中將一時摸不清羅寧中將心中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不過現在只要能爭取到一些時間,手下的士兵就能多活着逃走一些。不去想羅寧中將到底有什麼打算,雲羅中將倒是繼續跟他聊了起來:“嗯,從第一次交手之時到現在,怎麼也有快三十年了吧,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