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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又只剩下了李毅一個人,房屋中異常安靜,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李毅喜歡這樣的環境,這可以讓他儘快的安靜下來,這能讓他更好的思考一些事情。

謀定而後動,這也是李毅的行動的一個準則,看上去有些老成有餘,激情不足。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不像是制器,失敗了還可以再來,自己一旦失敗,就可能沒有機會再來,所以,李毅異常謹慎。

可是現在的情況又有變,自己越早離開這裡,師父能夠安全的可能性越大,而心繫師父安危的李毅,現在心情有些急迫,所以開始強迫自己快點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

李毅,平時的表現都是很冷靜,但是也有着自己的執拗,一旦自己認準了的事情,他便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比如修煉自己觀察到的朱明華的劍式,即使很難,但是他還是堅持,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百遍。

正式憑藉這樣的刻苦以及一點點的運氣,才成就了李毅對陣楚雲天的勝利,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是畢竟勝利了。

現在,李毅就是要強迫自己想出一個辦法來,雖然這種事情理論上沒有辦法強迫。

整整一天的時間,李毅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各種各樣的方案在他腦中浮現、論證、否決,但是他不氣餒,仍就從各種可能上入手,不放棄的他突然間眼神一亮,又是一陣沉思後,嘴角露出了微笑。

方向,只要找到了方向,也只有找到了方向,纔會有前進的可能。

李毅嘴角的微笑似乎證明,他找到了方向,至少是找到了可能性……

次日的上午,制器部,朱明華的房間內。

朱明華一個人獨坐房中,似乎是在沉思,又似乎是在假寐。

忽然間房門響起,聲音不緩不急,但是蒼勁有力。

“進來吧。”朱明華揉了揉太陽穴,同時也這樣對着門外說道,聲音不大,卻輕而易舉的穿透了房間,落在了門外人的耳中,所以,門外人推門而入。

看見來人,朱明華的眼中有一絲驚喜的神色,只不過是一閃而過,快的讓人難以察覺。

“老大,我回來了。”來人身體筆直,聲音堅定不移。

“雲天,你想清楚了?”朱明華的話中,聽不出來半分情緒,好像在說這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嗯,屬下知錯了,我希望能重新歸於護衛隊。”楚雲天坦然回答。

“好,想明白就好,不過功有賞,罪有罰,制器部一向如此,你那一日向部內的制器師滋事,不罰不足以平制器師們的怒火,所以允許你即刻迴歸護衛隊,但是剝奪你一切職務,從頭做起吧。”朱明華侃侃而談,句句有理,環環相扣。

“屬下遵命。”楚雲天連忙回覆,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也害怕朱明華不答應自己的請求。

“對了,那天你真的輸給了李毅?還是有意放水?”朱明華突然間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問題讓楚雲天有些不好回答,一是那天自己卻是託大了,讓李毅找到了可乘之機,二是他認出了李毅使用的劍式,跟着朱明華這麼久,他自然認得出來,但是關鍵是他摸不準這是不是朱明華交給李毅的,如果是的話,那意義可就立馬不一樣了。

雖然他那時候對朱明華有怨氣,但是朱明華在他心中,還是不可觸犯的權威一般的存在。

“怎麼說呢,機緣巧合吧,不過確實是我說了?”楚天雲很想問一下朱明華是否教李毅元功,但是又問不出來,誰知道朱明華是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有些時候,表現的糊塗一點比表現的精明一點更好,處事如此,爲人亦如此。

“哦,以後千萬不得如此對待制器師,記清楚了。”

“嗯,屬下那時一時衝動。”

“雲天,你有時太義氣話了,你知道我是有意培養你的,所以,你在思考事情的時候,不要總是參雜自己的感情,要站在全局的角度和高度上去看,那樣你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惱了。”朱明華這一番話說的語重心長,沒有半點做作。

楚雲天也知道朱明華所說非假,連忙點頭稱是。

然而就在此時,房門的敲門聲再次響起,清晰地傳入到房間兩個人的耳中。

朱明華也是有些意外,依照平常來講,這麼早根本就不會有人來自己這裡,今天可倒好,不但有人來,還接連上了,莫非是怕自己太無聊。

“進來吧。”不管怎樣想,朱明華都是用着不便的聲音。

這次走進來的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卻是讓朱明華很意外,甚至一旁站着的楚雲天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屬下李毅,見過執事。”來人主動說話,並且向朱明華行禮,同時也向一旁的楚雲天示意。

止住心中的疑慮,朱明華馬上回複道:“李毅,不必多禮。”頓了一下,才又接着說:“呵呵,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能讓你來找我,說吧,有什麼事情。”

開門見山,李毅很喜歡這種談話方式,特別是和自己認爲不友好的人,很顯然,朱明華也被他歸爲不友好的那一類人當中去了,雖然常在制器部,但是算起來,這也只不過是李毅第四次正式和朱明華交談而已。

李毅始終還是認爲,朱明華太過於秀氣了,當然,人不可貌相,那一日朱明華的神采,他可是親眼所見。

“有兩件事向執事請教。”李毅收回思緒,也不避諱一旁的楚雲天,回答的也是乾脆利落。

“哦,請直說。”

“第一件是請執事給我配一整套制器用具,我沒有什麼要求,希望能夠用的順手就好,本來這件事也用不到麻煩您,但是短時間內我沒有外出日,所以特來找您。”李毅也不客氣。

李毅的這個說法,讓朱明華心裡很是吃驚,他早就知道李毅不喜歡制器,甚至可以說是排斥,但是現在突然轉性子了,他心中有疑問也是難免,雖然如此,他臉上卻沒有變現出來。

稍微的沉思了一下,又別有深意的看了看李毅,然後說:“好,這本就應該是我們做的,稍後我會讓負責這方面的人帶你出去購買,不用考慮價錢。”

“謝謝執事,那我就說第二件事了,第二件事情就是……我請求可以被允許去藏書閣的第三層。”

“哦,這個麼……爲什麼?”朱明華沒有馬上回答,而先是反問,同時注視着李毅,似乎想要看清李毅回答時的每一點變化,從而去猜測判斷李毅說的真假。

對於朱明華投來的目光,李毅沒有絲毫的躲閃,眼睛清澈而明亮,沒有一點雜質,“學無止盡吧,我想只有看更多的書,才能夠更好的提升自己,也能爲制器部創造更大的價值。”

“如果我不允許呢?”朱明華繼續提出自己的問題。

“我說過我是來請求的,允不允許自然是要執事你來定。不過,我想不到您又不允許的原因,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制器方面有所提升的話,對制器部也是有好處。”

其實如果是別人,朱明華一定會爽快的答應,但是李毅不一樣,而且藏書閣的第三層雖然書的數量比之前兩層明顯減少,但是其中已經不僅僅是關於制器方面的書籍,而且還有關於元功修煉的。

如果李毅的目的是修煉第三層上面的元功,當然不是朱明華想見到的,所以,他需要思考,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知道執事的顧慮,您可以叫人把所以關於元功修煉的書都搬走,這樣我就不會看到了。”李毅語不驚人死不休。

一聽到這話,朱明華反而笑了,心裡想着這李毅還學會激將了,很是隨意的說:“李師,不用激將,讓你進入第三層又何妨,那些修煉元功的書你看又何妨,你多一些自保,我也高興,允許你這個請求了。”

“那李毅謝過了,先行告退了。”見目的達到,李毅也不停留,直接提出告辭,見到朱明華沒有反對,轉身就離開了。

“老大,是不是不應該……”一旁的楚雲天試探着說。

“不用,第三層沒有什麼好的元功方面的書,關於修煉的也都是很簡單的功法,不必害怕他學會,對了,從今天起,你負責注意他,有情況直接告訴我。”

“是。”

“你也下去吧,順便通知下去,派人帶李毅去採購制器用具。”朱明華再次說道。

楚雲天聽到後也離開了房間,只剩下了朱明華自己,他似自言自語一般說着,李毅,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世間萬物,都在變化,唯一不變的,便是時間的流逝。

當李毅再次進入這家專營制器用具的商鋪時,第一次來這裡時發生的情景,彷如昨日一般在眼前劃過。

穆宇軒,便是李毅在這裡遇到的,物是人非,這個人今天沒有出現在這裡,而且,那時身邊陪着自己的是那個可愛活潑的陳柳沁,而現在,則是兩個大男人。

總會在不經意間響起陳柳沁,響起她的笑,她的怒,她的一舉一動。

或許,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李師,老大已經吩咐下來了,東西由您自己挑選,我們不會干涉,所以,您儘管挑。”陪着李毅的兩個人裡其中的一個人這樣對李毅說道。

這一聲言語也打斷了李毅的思緒,將他拉回到現實當中。

“嗯,好的,謝謝。”李毅很是客氣,然後才又對着商鋪的人說:“夥計,帶我去看點好一點的貨色。”

“好嘞,客官請上樓上吧,上面全是上等的制器用具,物美價廉。”其中一個夥計這樣說着,同時將李毅以及陪同李毅一起來的兩個人一起待到了樓上。

“樓上分爲三個區域,這裡的全是針筆,各式各樣的針筆,都是珍品,而左邊的隔間是刻刀,右邊的隔間是其他一些用具。”夥計邊走邊介紹着。

整個樓上,也沒有別人,顯得有些冷清,因爲已經有了一套針筆,所以這次李毅的目標是買其他的用具,三人徑直的走到了出售刻刀的隔間裡面。

隔間裡面的空間並不大,但是卻擺放着不少各式各樣的刻刀,對於制器而言,刻刀,作爲制器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工具,其本身也有不少說道,刻刀一般都是成套的存在,其材料往往決定着刻刀的品質,品質好的刻刀經久耐用不說,有時候還會對雕刻幻器時有促進作用,雖然這樣的促進作用在製作低級幻器時並不明顯,但是如果到了高級幻器,還是非常可觀的。

但是不管怎麼講,刻刀並沒有向針筆那樣複雜,所以除非是大師,否則一般都不會講究。

李毅對刻刀的瞭解基本上都是來自書上,所以當他真正的看見這些大同小異的刻刀時,眼前有一種花掉的感覺,這要怎麼挑,真是頭都大了。

夥計看到了李毅的皺眉,似乎知道遇到了難處,所以適時地出現在李毅面前說:“客官,用不用我給你介紹一下?”

“好的,你說吧。”夥計的話正和李毅的想法。

“請問你制器多久了?”夥計也不含糊,顯得很是專業。

“纔開始學……”

“那您有什麼特殊要求沒有?”

“嗯,沒有,適合初學者用就好……”

“這樣呀,那這一排你都可以自行選擇,這些都是一些適合初學者的刻刀。”

因爲李毅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導致夥計也只能大概的推薦一下,因爲是和夥計聊着刻刀的事情,隨同李毅一起來的兩個人也沒有興趣,所以就都在隔間的進口處坐着。

李毅正要仔細挑選一套屬於自己的刻刀,忽然間又聽見夥計問了一句:“對了,客官,您可是姓李?”

李毅感覺到有些怪異,夥計問的時候明顯是突然想起來的,而且看夥計的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問客人了,最爲關鍵的是這個夥計問的正是自己的姓氏,肯定有古怪。

李毅心中小心的戒備着,臉上趨勢不漏聲色,很隨意的回答道:“對,你怎麼知道?”

夥計顯然沒有想到李毅的回答,於是又重複了一遍說“你真的姓李?”

李毅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那您不是第一次來小店吧?上一次來應該是和一個女孩子一起來的?”夥計繼續問着,也忘記回答李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