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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健聽到城主的命令,起身而立,拱手示意後便開口說道。

“我長話短說,時間留給大家商議,這次七城會議主要集中在一個問題上,那就是與枉生盟是馬上開戰還是維持現狀?”

“智、仁、善、靈蘊四城代表主張儘快征討枉生盟,理由是我們已經休養十年有餘,力量已經發展的遠遠超過了十年前,如果不在這個時候消滅枉生盟,枉生盟治下的城池的百姓也會給我們莫大的助力,倘若等枉生盟的根基打得更牢固,那裡的百姓便會漸漸忘記我們徑流大陸的歷史,便會漸漸忘記當年徑流老人定下的大陸之人需人人爲仁的信仰,而我們七城又有何臉面說自己是正義之師,又有何臉面說自己是徑流大陸百姓最忠誠的守護者。”

“與此同時,據在枉生盟各城市的秘密據點來報,枉生盟這些年來在其治下窮兵黷武,百姓生活水深火熱,急切希望脫離苦境。”

“相反,我們明德、平暮、河洛三城則是主張暫時維持相對的和平,因爲我們在十年前的大戰是元氣大傷,新生代的戰鬥人員雖已有所補充,但是實戰經驗太少,此外,據我們的一些潛伏人員傳回來的消息來看,枉生盟治下的城市雖說是生活頗苦,但是各大城市都是法律嚴明,枉生盟的統治力超出我們的預期。”

“人人爲仁是我們徑流大陸的信仰,但是,還有多少人能做到這樣呢?這要打上一個很大的問好!我們戰而勝之的阻力非常大,所以不如先等上一等,等百姓們受不了枉生盟的殘酷法令統治而有反抗行動時,我們在行動不遲。我們七城的代表就圍繞這個問題商量了足足五天,但是還是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

城主朱坤見朱健陳述完畢,便又開口道:“大家也都各自談談自己的意見吧,這次找大家前來,一是希望我們內部能夠現達成一個統一,二是我們要集思廣益,找出一個最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朱坤的話音一落,底下的人們便開始議論起來,有主戰者,也有主和者,一時間也是很混亂,朱坤一見這樣的形式便又開口說:“都不要在底下叨咕了,有好的建議站起來說,讓大家都聽聽。伍修良你來說說。”

伍修良乃是護衛部五大統領之一,平時以足智多謀著稱,雖然是五大統領當中實力最弱的,但是卻也是頗有威信。

亂哄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站起身來說:“城主大人,各位同僚,我認爲我們暫時不應該戰,想一想,十年前那場慘烈的戰鬥如今還歷歷在目,我們今天的實力比過去有增強多少麼?”

“我承認戰鬥人員數量有所增加,兵器裝備也超過從前,但是要想到枉生盟也在成長,而且在他們的成長模式下,恐怕不會慢於我們的成長速度,想當年我們就不能把它扼殺在萌芽之中,今天我們就一定有實力戰勝了麼?”

“我看強行挑起戰端,只會讓我們落地和十年前一樣,甚至是引火燒身,從此徑流大陸盡歸枉生盟所統治”說完之後,深居一躬,又坐回了座位。

距離城主不遠處的後勤部門負責人也站了起來:“我贊成伍部長的觀點,我們這些年的經濟狀況一直是在超負荷運轉,如果不是有以前的積攢,恐怕現在的實力還要大打折扣,但是,戰鬥是要消耗物資的,我們現在來看,不宜再給百姓增加負擔。”

他的話一說完,好多人附和道,是呀,對呀……

城主看見大多數人都是附和之聲,卻不見錢廣說話,於是就問:“錢廣,說說你的建議?”

錢廣聽到城主的話後先是一怔。

而後徐徐站了起來:“城主大人,我不敢說是建議,只是談一下自己的想法,我認爲應該戰,關鍵是我們應該如何戰?”

“我之所以應該戰是因爲戰可以給大陸百姓一個信號,那就是我們的徑流大陸的主城,我們的信仰還沒有拋棄我們,徑流大陸上信仰正義的仁人志士還在與枉生盟勢不兩立,同時也可以檢驗鍛鍊一下我們現在的實力,戰場纔是最好的練兵場。”

“但是,我們要打一次可以控制的戰鬥,而不是全面開展,這樣也避免伍統領所說情況的發生”

聽見錢廣的話一些人也深感有道理,於是也不乏附和之人。

城主聽後則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其後,他又分別點了幾個人發表建議,一番話說了下來,竟是過了兩個時辰。

見衆人不再有話說的時候,朱坤才又開口“大家說的都有道理,戰與和都有爲難之處,恨我明德城不能立刻培養出千萬高手,不能造出數萬高等幻兵器,不能一戰而置枉生盟於死地,那樣我們就不用這樣商量了。”

城護衛部五大統領和裝備部門負責兵器的人聽到此話馬上單膝跪倒說:“屬下無能!”

朱坤擺擺手說道:“起來吧,這也怪不了你們,我只是一時感慨呀,你們都回去吧,是戰是和容我再思量一番。”

衆人見此情況,也不再多留,紛紛離開,見衆人都離開,朱坤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天下事,天下事,壓得我好累呀。”

錢廣帶着自己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府上,一路上顯得很沉默,並沒有過多的話語,衆人見此情況也不好意思打擾。

剛一進府上,就看見了趙濤在庭院中閉目養神,亦或是在修煉元力,錢廣示意大家不要大聲喧譁,以免打擾到趙濤的修煉。

這時候,趙濤也覺察到了錢廣等人的回來,於是便睜開眼睛,第一句話便是“錢廣,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經辦妥當了,李毅被我安排進了綜合戰鬥部的第六營,營長是彭玉,我叮囑過彭玉要照顧一下他。”

錢廣微笑着點了點頭“小夏辦事就是穩健,不用我操心。對了,不勞煩第二個人了,你就再跑一趟駐地,傳令明牙部主要的領導人員在我的府上開會,不要拉下了人。”

趙濤拱手道“屬下聽命。”轉身便離開。

“對了,今天新加入的那個小子,叫…李毅的那個小子,把他也一起叫來吧。”錢廣頭也不擡的補充說道。

“明白”趙濤的回答依舊簡單。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召集的人們陸陸續續來到了錢廣的府上。

此時的李毅正和彭玉走在來的路上,彭玉邊走邊和李毅聊着天,天南地北也算上是無所不談了,不過大多是他在說,而李毅在聽。

兩人轉眼間也馬上就要進入府內了,彭玉卻停下了腳步,一臉正經的小聲對李毅說道:“小子,問你件事?”也不等李毅回答讓不讓問他仍繼續說着“你是不是錢廣向中隊長的私生子呀?”一句話問完,弄得李毅差點沒摔在地上。

“我說彭隊長,你着腦袋裡都想着什麼,我和向隊長也是今天才認識的,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李毅解釋着。

“不對不對,雖說向隊長平日裡對兄弟們也很好,但是他還是一個很講規矩的人,若你和他非親非故,開會這樣的大事,他怎麼會特意叮囑帶上你這麼個菜鳥呢?”

“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訴我好不夠好?”彭玉似乎沒有聽到李毅的解釋,繼續的問道。

看着一臉八卦相得彭玉,李毅再次有了很無奈的感覺,真的很無奈的感覺。

再瞧一眼,心裡不禁嘀咕道:“長的五大三粗,偏偏取了個女子名,遇到事情還這麼八卦,這樣的人也有?”不過他可沒有興趣繼續和彭玉糾纏,不再理彭玉的問話,提步走向府中。

“到底是什麼秘密呢?”彭玉似乎還在自言自語,一見到李毅要扔下他一個人走,他也馬上跟上,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臭小子,怎麼說也是我領你來的,等等我呀。”不過他的心中似乎還纏繞着他剛纔的問題。

錢廣又等了一小會,見人來的也差不多了,便開始向大家重述了一遍今天在城主府城主講給他的事情,他也想聽聽這些自己手下的意見。

所以他點名讓趙濤和羅非先說。一時間府內的氣氛有些沉重。

趙濤很嚴肅的想了半天,最後在大家的期待的目光中說出了一句非常有個性的話,再加上他當時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就讓這句話更有效果。

他這句話說得是“我認爲….我的建議是…錢廣的建議就是我的建議。”

此話一出,好多人想笑呀,但是偏偏還的忍着,雖說這句話有怕馬屁之嫌,但是出自趙濤之口,大家自然知道他不是拍馬屁,但是這麼一句沒有見解的話,他至於那麼嚴肅麼,考慮那麼長時間。

接下來是羅非說,要說大家聽了趙濤的話還忍着笑,但是聽完羅非的話以後就在也忍不住了。

因爲羅非沉思了一會說的是:“我…贊成趙濤的建議。”

一時間府內的會議室中是笑聲一片,就連錢廣也是邊搖頭邊笑。

他也知道自己這兩個助手,一向是爲自己視瞻,自己有心培養他們獨當一面倒是不容易呀。

不過經過大家這一笑,氣氛頓時活躍起來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不再拘束髮表自己的意見,聽得錢廣使不住的點頭,深爲自己的屬下們讚歎,不過他也在暗暗地想,這羅非趙濤是不是故意緩解氣氛呢?這麼活寶的話居然也能讓他倆說出來。

會議室裡是熱鬧非凡,不過這一切似乎都和我們的李毅無關,李毅自打進入了會議室,就找到一個安靜偏僻的角落,一方面修煉自己的元力,另一方面也思考一下自己今天的境遇。

這也和他一直以來的性格和師父對他的教導有關,所以會議室內聊的火熱,卻依然不能打攪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錢廣在看大家說的差不多時候,才留意到李毅在角落裡的安靜,於是他在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後又開口道:“李毅小兄弟,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有何建議呀?”

錢廣的話將李毅的安靜打破,不少人的目光也隨着錢廣的目光看向了李毅,一時間心裡無不奇怪這少年的來頭。

反觀李毅,對於自己一下子成了焦點所在似乎有些不自在,因爲他一直在走神,所以他壓根不知道再問什麼,所以不得不反問道“向隊長是在問我什麼建議?”

錢廣說:“當然是與枉生盟是戰還是和,這可是我們今晚爭論很久的事情呀。”

“是戰是和,與我何干?”李毅很平靜的所出了這八個字。

李毅的八個字一出,讓不少人大吃一驚。

錢廣的眼睛盯住了李毅的眼睛,似乎想看透李毅的內心深處一樣,這樣的感覺讓李毅非常不好受。

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除了錯誤,所以眼神依舊,清澈透明。

如果說一開始錢廣讓他發表意見時他引起大家的注意,那麼此話一出則是徹徹底底成爲現場的焦點。

造成這樣的效果,其實是李毅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並不是他真想譁衆取寵,也不是他對枉生盟不痛恨,雖然他對塵世接觸的不多,但是從師父的隻言片語中他也明白枉生盟不是什麼好東西,屬於應該被消滅的那一類。

但是李毅一直信奉實用主義信條,說話辦事並不會外界間的那樣圓潤。

他自己認爲自己元功不值一提,在這明牙部也是最低級的那一種,所以不論戰與和,不論自己的意見是什麼,都不會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才說與我何干。

不過這話到了大家耳朵裡就不一樣了,不少人甚至在想這人是不是枉生盟派來的奸細呀,怎麼連徑流大陸最基本的信仰都沒有,這樣的人怎麼可以進明牙部呢。

錢廣銳利的目光自打李毅說出這句話以後就一直盯着他,大堂內的不少人已經覺察到了這一點,氣氛一時變的有些壓抑。

一旁的趙濤甚至在想錢廣不會一氣之下將這個不知道理的小子驅逐出明牙部吧。

不過趙濤的擔心並沒有出現,錢廣收回了目光,似是很隨意的繼續問“李毅,爲什麼出如此之說呀?”

李毅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一番話下來到也是情真意切,衆人聽後莫不感覺這小子簡直是太實在了。

錢廣聽後似乎並無意外,接着說:“李毅小兄弟不計較我們所有人的觀點看法,想其所想,說起所想,比起有些敢想而不敢說者,要強上百倍呀,是戰是和,也不是我等能夠掌握的,你們下去各自照常準備吧”

衆人聽見錢廣都這麼說了,也不免感覺這戰和之事倒是的確由不得自己參與,建議與不建議都是一樣。錢廣看大家也都說得差不多了,於是便下令結束了會議,但是他暗暗的告訴趙濤,讓他告訴李毅先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