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逸施展輕功到街上,找了家旅館給住了下來。回到房上脫下了衣服,一看自已被花清姿擊中的肩膀,如今已經紅腫了一大塊,夜上逸扭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傳來的陣陣刺痛使夜上逸知道這不只是外傷,還是內傷。
這小野貓下手還挺狠的,夜上逸有些欲哭無淚。拿出了藥擦在肩膀上,內心納悶不已。今晚收穫不僅少,還無法偷香吃甜頭。早知道就去那個二小姐的房中好了,可是他到二小姐的房時看到他一向討厭的玫瑰時就沒了進去的興致,恰好路過這裡,順便就進來了。
夜上逸剛站起來,小腹就傳來陣陣刺痛,不由得讓他倒吸一口冷氣。他想起來了,他被她狠踹了一下小腹,怪不得運用輕功的時候一直覺得小腹很痛,原來是被她踹得。這一踹可不得了,有一段時間他都不能偷香啊。
花清姿,你下手倒是狠。
當夏涼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她坐在椅子上,她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圍,昨晚似乎是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下了,難道是自已睡着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在正亮着,也覺得花清姿該起牀換繃帶了,就在她站起來的時候,她卻看到了從房門裡面出來的花清姿。
“醒了?”花清姿瞥了剛站起來的夏涼。
夏涼張大嘴巴看着花清姿,這這這是小姐嗎?“小,小姐,好早啊。”這段時間以來頭一回看到花清姿起這麼早啊!習慣了花清姿總是賴牀,如今花清姿起這麼早,確實讓她驚訝。
花清姿點了點頭。“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起得早。”說着手裡拿着一疊藥單紙。
夏涼不由得站起來,看着花清姿穿戴完畢的樣子問道:“小姐你漱口換藥了嗎?”
“都換了,你去拿早餐吧。”花清姿擺擺手道。
“啊?”夏涼一愣。
“怎麼了?”花清姿擡頭看向夏涼,她該不會是看出什麼端兒了吧。
夏涼撓撓頭道:“可是太子吩咐過,以後的早點讓我別準備了,他會讓人派早點來。”
“什麼時候的事情?”花清姿不由得問。
“唔,就是小姐你臥病的事情啊。”夏涼眨眨眼。
花清姿點了點頭,“那就等他送來吧。”於是埋頭開始看起了藥單。
爲什麼感覺今天小姐怪怪的呢?夏涼滿臉疑惑的看着花清姿,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只好去做起自已的活去了。
就在花清姿看到二十來張的時候,騰景瀾來了。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花清姿也一愣,問:“今天這麼早?”
“昨晚睡得早了些。”花清姿淡淡解釋道。然後斜眼看了下騰景瀾手中提着的一個小餐盒,估計就是早點了。
騰景瀾看到花清姿手裡捏着一堆紙張,不由得開口問:“那是什麼?”
“是藥單。”花清姿自已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騰景瀾。
“藥單?噢,對了。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京都街的消息了。”騰景瀾突然想起了藥館的事情道。
花清姿一挑眉,“這麼快?”
“嗯,回去順便讓人去調查了。”騰景瀾說道。“你覺得京都街那邊的地方如何?”
她哪裡曉得京都街是哪裡啊?但是她記得鳳凰樓。於是問:“是不是鳳凰樓那條街?”
騰景瀾點了點頭。
正合她意!花清姿內心一陣爽快,看來騰景瀾出手還挺慷慨的啊,那裡的街人來往繁忙,生意肯定會好的。“但是那裡的街很貴,沒關係嗎?”花清姿問。
騰景瀾搖搖頭。“沒事,況且你看起來也不會讓我損失。”
花清姿內心暗嘀咕,你這樣說讓她怎麼敢讓他損失啊。腦海突然想起了夜上逸這個人,於是問:“對了,騰景瀾,你認不認識夜上逸這個人?”
騰景瀾聞言一愣。帶着猶豫不定的語氣問:“怎麼了?”
花清姿不想把昨晚的事情告訴騰景瀾,免得他有不必要的發怒。“沒有,我就是路過聽過別人提到夜上逸這個人,她們提起來說挺可怕的,所以我就有些好奇。”
“這樣。”騰景瀾看了看花清姿自然的神情,便道:“他是京城第一大神偷。”
“神偷?”花清姿一挑眉毛。
騰景瀾點點頭。“不僅是神偷,還是一個採花賊。”
採花賊這點她倒相信,但是神偷這點她就不相信了,要是神偷又怎麼會吵醒她?雖然說她是被她發的夢給嚇醒先的。
“他很難搞定,派人抓了他那麼久卻沒落網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女子被污事件,都是他弄的。”騰景瀾說道。
花清姿神情露出了厭惡,還是一個愛亂來的人,他竟然還靠自已那麼近,現在想想就讓她覺得噁心。
“怎麼了?”騰景瀾察覺到了花清姿的異常,便問。
花清姿搖搖頭。“就是覺得采花賊很讓人厭惡,那些無辜清白的姑娘被他那樣弄過之後往後還嫁得出去麼?”
“嫁不出去,多數都去做尼姑了。”騰景瀾嘆口氣道。
“果真是淫惡之人。”花清姿眼眉閃過戾氣,好險,她差點也讓他得逞了。可能那傢伙有潔癖吧,看到她身上有血所以不想碰自已。她既慶幸自已左肩受傷,又納悶左肩受傷。如果不是左肩受傷,她絕對會把夜上逸打趴。可如果不是左肩,她恐怕真的會被夜上逸碰了。
騰景瀾點了點頭。“是許多姑娘的心頭怕,你居然不知道?”
“我平時很少打聽這種事情。”花清姿說道。
“你自已小心提防着先,如果真遭遇這種人一定要不顧一切逃知道嗎?”騰景瀾提醒道。
“曉得了。”呸,要是再次碰到夜上逸,她不把他弄死纔怪!
就在兩人突然談到了其他話題的時候,夏涼突然走了過來,臉色有些怪異。“小姐。”
“嗯?”花清姿仰頭看向夏涼。
夏涼撓了撓頭,臉色古怪:“夫人說讓你中午去水池裡面泡溫泉。”
“泡溫泉?”花清姿疑惑問。
夏涼看了看太子,覺得太子已經是幫着小姐的,便道:“小姐,夫人會不會有詐啊?”突然地請小姐去泡溫泉,這讓人很是質疑啊,夫人一向對小姐愛答不理的,怎麼會突然邀請她泡溫泉呢?
花清姿挑了挑眉,問:“什麼溫泉?”
“是被稱爲神泉的溫泉呢,被人稱它紅鴛泉。”夏涼說道。
“紅鴛泉?”騰景瀾一愣。
花清姿轉頭看向騰景瀾,問:“怎麼,你認識嗎?”
騰景瀾點了點頭,道:“紅鴛泉是宮中專屬皇后的溫泉,此泉可癒合傷口,還可以使肌膚滑嫩,所有污點,缺陷都能逐漸去除。”
花清姿挑了挑眉,所有污點缺陷都能去除?然後擡頭對夏涼道:“好了,沒事。轉告說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夏涼不安的看了看花清姿,但還是轉身離開。
騰景瀾道:“她爲何能得到紅鴛泉?”
“怎麼了?”花清姿疑惑問。
“紅鴛泉是皇后專屬的,他人不能使用。她讓你去泡溫泉,難道是想讓你犯錯?”騰景瀾說。
花清姿卻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是,如果她就爲了讓我犯錯,不必繞這麼大的圈子吧?如果用了紅鴛泉會有什麼後果?”
“後果不嚴重,只是被懲罰一下而已吧,不嚴重。對了,此泉能去除污點,你先前不是說她們懷疑你的紅痣是假的?”騰景瀾說道。
花清姿點了點頭。“是,我就覺得是這個。如果紅痣是假的,估計會被去除,所以她才特地找來這泉。”
“你的紅痣是真的,是去除不了的。”騰景瀾挑挑眉。
“嗯,我也在想怎麼應對這辦法,如何讓它消失纔好。”花清姿說道。
騰景瀾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我先前有一瓶藥,可以把一切斑點給掩飾起來。”這是先前讓影九研製給影八的,因爲有時候影八要僞裝成某人的時候,他得掩飾起影八手背的一顆痣。
花清姿大喜。“真的?那就真的太好了。”
騰景瀾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取給你,反正都是痣應該沒事的。”
“塗了的話,消失會多久?”花清姿詢問。
“藥有兩瓶,一瓶是塗了消失,還有一瓶是塗了就恢復了。只要你把握時間弄好就好了。”騰景瀾解釋道。
花清姿點了點頭,這種藥她曾經做過,不過是塗了消失好久的那種,沒有解藥。沒想到古代也有人制作此藥,可真好事。
“你先用膳,我去拿。”騰景瀾說完後站起來離開。
看着騰景瀾離開的背影,花清姿長嘆一口氣。又讓他幫自已的忙了,都幾次了?雖然騰景瀾不曾圖回報,但是幫她多了她自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騰景瀾速度還挺快的,她纔剛吃完沒好久,騰景瀾就回來了,手裡拿着兩瓶藥走了過來,遞給她道:“黑色的是消痣的,紅色的是恢復。”
花清姿接了過來,認真的看着他道:“謝謝。”
騰景瀾一愣,然後假裝不高興道:“至於這麼客氣麼。”
“嗯哼。”花清姿輕哼了一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來問:“夏涼,夫人有沒有詳細說什麼時候邀我去泡溫泉?”
夏涼走了進來道:“沒有呢,夫人只說是中午。”
“好。夏涼,你隨我進來。”花清姿對夏涼道。
夏涼雖然疑惑,但還是跟了過去。花清姿鬆了下衣服,只露出了光潔的後背,然後對夏涼道:“把黑色瓶子的藥膏在我的紅痣這兒塗上。”
夏涼不明白花清姿爲何要這麼做,但還是點點頭道:“好的。”
看着花清姿背後的梅花印紅痣,夏涼越看越漂亮,只是可惜印在背後不太好看,她覺得印在鎖骨下面纔好看呢。正在花清姿塗上了藥膏之後,片刻,豔紅好看的梅花印居然不見了!夏涼不由得驚呼,“啊!”
“怎麼了?”花清姿問。
“小,小姐,你的梅花印不見了!”夏涼急忙說道。“是塗了這藥膏之後就不見了的。”
花清姿白了夏涼一眼。“慌什麼,沒事,可以恢復的。”
聽到花清姿這樣說,夏涼才放下心,但忍不住好奇問:“小姐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花清姿看了看夏涼,認爲現在還不能讓夏涼知道,便道:“現在你還不是知道的時候,我回頭會告訴你的。”這時候夏涼不知道更好,她的不知道會給讓她的事情完成的更快。
這次小姐難得不隱瞞自已了,夏涼趕緊小雞啄米點點頭,“嗯!”
花清姿出來與騰景瀾開始談話。
“騰景瀾,待會還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花清姿看着騰景瀾道。
“說來聽聽。”沒想到花清姿會親自開口向自已要求幫忙。
花清姿抿抿脣:“待會你找我父親聊天,把花方文的事情,和紅鴛泉的事情都透露給我父親知道。”
“嗯哼?”騰景瀾挑了挑眉,嘴角掛着些笑意。“這麼快就讓她們落難?”
花清姿撇撇嘴道:“什麼叫她們落難,這是她們自作自受好不好。她們對我下手的時候咋不考慮一下我,現在我反擊也完全不怪我。”況且她也沒做什麼沒良心的事情,只是從中作亂一些事情罷了。
“沒問題。”騰景瀾點了點頭。
現在,是等待舒雁派人來找她的時候。期間花清姿和騰景瀾如往常一樣聊着天,談着關於藥館的事情。但不出多久,舒雁派人過來邀請她過去了。
“四小姐,溫泉的水已經放好了,夫人讓您過去。”一名侍女走到門前說道。
“嗯,知道了。”花清姿站了起來,與騰景瀾對視了一眼,開始分工合作。
到了舒雁那邊,花清雪也在。
“清姿,你來了。”舒雁溫柔慈祥的看着她,可誰又知溫柔的背後是怎般的毒辣。
“夫人,二姐。”花清姿一笑。
舒雁招了招手,示意花清姿過來坐,道:“清姿啊,我聽聞皇宮裡的紅鴛泉有助於癒合傷口,特地讓人弄了些泉料過來。”
花清姿故意露出了欣喜的樣子,趕緊道:“謝謝夫人牽掛清姿身子。”
“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關心你也是應該的。”舒雁笑眯眯道。
呵呵,派人來殺我的是你,假惺惺的還是你。花清姿也不曉得舒雁是怎麼裝到這個地步,面對她仇恨之人還能露出慈祥的樣子。
花清雪抿了一口茶,不冷不淡道:“四妹,爲什麼感覺你最近與太子很接近呢?”
“姐姐說什麼呢,只是近日我受傷了,太后讓太子過來看我的而已。”花清姿說道。
花清雪輕哼一聲,舒雁只是瞥了花清雪一眼,示意她別在這時候衝動。然後對花清姿含笑道:“別理你二姐,她這不是吃醋麼。我知道清姿是好妹妹,不會越界的。”
這話使人感到噁心,她做什麼難道還要經過舒雁的同意或拒絕不成?舒雁道:“溫泉已經泡好了,你進去更衣泡泉吧,讓身子早些好。”
花清姿點了點頭。“那我這就去了,夫人和二姐不泡麼?”
“我們剛吃完中午呢,稍後再泡。”舒雁笑笑道。“你先去吧,別過了最佳時機。”
“好的。”花清姿說完後,便有侍女來引她去溫泉池裡了。
花清雪狐疑的看着花清姿離開的背影,然後道:“娘,她怎麼很放心的樣子?她就不怕她的紅痣會遇水沖掉麼?”
“傻啊,這紅痣印兒一定是不怕水纔敢答應來泡溫泉的,不然她哪裡敢來?想必她是不知道溫泉的效果,畢竟這溫泉的效果只有宮內的人才能知道呢。”舒雁輕哼道。
花清雪撇撇嘴道:“這紅鴛泉稀罕的很,居然讓她佔了便宜。”
“她是佔了便宜,但她同時也得爲佔便宜付出代價。”舒雁淡淡說道,眼眸閃現陰冷。
花清姿拿了一件毛巾走入了溫泉,雖然說她們都是女人,但她可不喜歡被人盯到低處。入了溫泉之後,一陣舒服的感覺從腳到頭傳了上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呼!”到古代這麼久了,最幸福的時刻莫非就是現在了。
就在她泡的正舒服的時候,花清雪和舒雁都進來了,紛紛入了溫泉之後,花清雪舒服的吟了一聲。
舒雁看了看花清姿道:“清姿你泡了多久?不可以泡太久的噢,該起來讓人給你搓背了。”
花清姿點了點頭,拿起了手巾遮住了必要的地方之後站起來出了溫泉,這回背對着舒雁花清雪等人,她們把花清姿的後背看了個正!果然,沒有紅痣!那個紅痣果然是塗上的!舒雁與花清雪對視一眼視線,不約而同露出了笑容。
花清姿突然回頭看着她們,露出疑惑的樣子。“怎麼了?”說着手伸向了背後。
舒雁趕緊道:“沒什麼,沒想到清姿身子這麼漂亮,潔白無瑕的讓我好生羨慕。”
花清姿露出笑容:“夫人的更白些。”說着便放心去讓人搓背了。
花清雪目露得逞的笑容,花清姿,這回你還不落到我們的手裡?
而騰景瀾和花勇邵這邊,騰景瀾突然的拜訪讓花勇邵很是驚訝,“太子殿下,怎麼就來了?坐坐坐!”
騰景瀾輕笑一聲道:“沒什麼,就是有些事需要告訴你。”
“什麼事?”花勇邵不由得道。“難道是鎮北王那邊又有異常?”
“倒不是鎮北王的事兒,他的事情昨晚成功擋住了。”騰景瀾說道。
花勇邵聞言就鬆了口氣。“那就好,不得不說鎮北王的舉動還真的讓我手足無措,一波未完又一波的。對了,太子是準備和我說什麼事兒?”
“是花清姿的事情查出來了。”騰景瀾道。
花勇邵鎖緊了眉毛,道:“是誰?”
“是你的嫡子,花方文。”騰景瀾沉聲道。
“什麼!”花勇邵不由得震驚,居然是方文?一時間的消息讓他無法相信。“太子可有證據?”
騰景瀾點點頭,道:“我一開始也是不相信,經過三番兩次的調查已經確實了是花方文所致,最抓起來的人也供出了花方文,經過幾番對照,已經確定了是他。”
花勇邵鐵青着臉,看來被氣得不輕。“這個逆子!”可是細想又不對,方文和清姿向來沒接觸,又怎麼會想要取了清姿的性命?但是轉頭一想,就想到了舒雁。必然是舒雁縱使方文這樣做的,真是罪不可恕啊!
花勇邵強迫自已保持理智,沉着臉道:“多謝太子沒有告知他人,讓我花家保住面子。”
“將軍無需客氣,只是我還有個疑惑的問題。”騰景瀾繼續道。
“太子不妨直說。”花勇邵茫然。
騰景瀾緩緩道:“我剛在花清姿那邊的時候,無意聽到夫人邀請她去泡溫泉。一打聽,竟然是宮內的紅鴛泉。”
“紅鴛泉?”花勇邵一怔,顯然他是知道紅鴛泉的。
騰景瀾點了點頭,道:“紅鴛泉是皇后的專屬,夫人拿來給她泡,貌似不太好吧?泡溫泉的人是要受罰的。”
這回花勇邵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了,這個舒雁,縱使了方文取清姿的性命,這回頭又讓清姿泡紅鴛泉,怪罪下來清姿還得受罪!好一個舒雁!前段時間在方昭房間折騰出那樣的事情,也在宏雨王妃丟了面子,她到底是要做什麼!“讓太子您見笑了。”花勇邵沉着臉色。
騰景瀾擺了擺手道:“沒事,紅鴛泉這事兒我可以給你們保密。只是花清姿這事情,雖然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宜插手,但我多少得給太后一個回覆,所以。”
“我明白了,太子請隨我一同來吧。”花勇邵站了起來,臉色難看得很。
本來正在和人把酒言歡的花方文被人喚了過來見花勇邵,花方文本來很不悅打斷與朋友聊天的,可是看到花勇邵難看的臉色以及騰景瀾,他感到一些不安。“父親,太子。”
“哼。”花勇邵哼了一聲,“跟我來。”
花方文雖然很想問他去哪兒,可是看他臉色那麼難看,就沒有勇氣過問了。
花勇邵他們到舒雁的地方時,她們剛好才跑完溫泉,正在‘噓寒問暖’呢。舒雁看到了花勇邵來的時候,不由得一愣。“老爺,你來了。”
“嗯。”花勇邵坐了下來,沉着臉看着舒雁。
舒雁被看得有些發毛,不由得小聲問:“老爺,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方文和太子也一同來了?”
“碰!”花勇邵突然一拍桌子,臉色難看得很,“舒雁!你都做了些什麼!”
這一拍把舒雁等人都給嚇到了,唯有花清姿和騰景瀾淡定的很。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舒雁不安問。
“問我怎麼了?先問你自已都做了什麼!你讓清姿來泡紅鴛泉是怎麼一回事?”花勇邵憤怒說道。
花清雪趕緊道:“爹爹!娘是因爲看紅鴛泉可以癒合傷口,所以才讓四妹來泡紅鴛泉的。”
花勇邵卻冷笑道:“好一個假惺惺。”
他的話讓舒雁等人摸不着頭腦,不明白花勇邵爲何如此說話。花勇邵看向花方文道:“清姿這事情,是你派人去做的是不是!”
花方文臉色一變,慌亂道:“父親,我沒有!”
“還狡辯!被捕的人已經說出是你所指使的,太子爲此還不相信,三番兩次去調查,最後得到證實再來告訴我的!”花勇邵狠聲道。
“父親,我。”花方文還欲想狡辯。
此時騰景瀾幽幽開口:“與其狡辯,不如誠實坦白。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再狡辯也不是事情。”
花方文臉色慘白,舒雁也僵在原地。“好你個逆子!居然想取了自已妹妹的性命!花方文啊花方文,我縱然沒想到你會如此惡劣,我不明白清姿哪兒惹得你討厭了,竟想取了性命!”
舒雁不明白花勇邵爲何會這般責怪質問花方文,往常他心疼花方文得緊,對花清姿總是不管不問的那樣,如今怎麼會因爲這樣的事情而氣沖沖的責罵方文呢?
只見花方文噗咚跪下,痛泣道:“父親!孩兒這樣做!全是爲了你啊!”
花勇邵一怔。“什麼?”他沒弄懂花方文的意思。
只見花方文落泣道:“其實這個花清姿是假的啊!”
“什麼!”花勇邵再次震驚。
就在花勇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舒雁也接着跪下來哭泣道:“老爺!你怎麼就這麼傻啊!被這個奸人所欺騙所隱瞞!”
“什麼意思?都好好說!”花勇邵緊皺眉頭。
“嗚嗚,我之所以讓她泡紅鴛泉,都是因爲爲了揭穿花清姿的真實身份啊!”舒雁哭着說道。
花清姿皺眉道:“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是假的?”
舒雁一邊哭一邊冷笑道:“花清姿,事到如今,你也就別裝了!老爺,你可還記得,當時花清姿她娘生下清姿的時候,給清姿的後背點了一個紅痣?”
花勇邵點了點頭。
“而這個花清姿!後背沒有紅痣!”舒雁指着花清姿厲聲道。
衆人臉色皆變。
花清姿鐵青着臉色道:“夫人!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我後背無紅痣!”
舒雁冷笑。“花清姿,你以爲我邀請你泡紅鴛泉,是真的爲了你傷口的事情麼?我和你說,紅鴛泉不僅會癒合傷口,還能使那些亂七八糟的假印兒消除的!”
花清姿的臉色越發難看。
她的反應正是舒雁所料到,然後道:“真正的紅痣是不會被紅鴛泉所泡消,而你的紅痣卻被泡消了!”
花清姿後退了一步,顫抖着聲音道:“你胡說!”
“我胡說?我胡說你只需要脫下衣服就可以了!”舒雁冷聲道。
夏涼聞言臉色大變,小姐剛剛塗了那藥膏,紅痣纔剛消除,怎麼可以讓檢查!那樣不就真的說明小姐是假的了嗎?“不可以!”夏涼擋在花清姿的前頭。
舒雁颳了夏涼一眼,道:“你一個賤丫頭有什麼說話的資格!”
“夫人你不可以這樣做!小,小姐是真的!你怎麼可以要求小姐脫衣服檢查!”夏涼顫抖着身子說道。
舒雁熟悉夏涼這個人,爲人憨實,根本不會說謊,現在看着夏涼慌亂的樣子,看來夏涼也是知道花清姿不是真的。內心越發要求花清姿當衆脫衣服。“不過是讓她露出後背,又不是要割她的肉,有什麼不可以?況且她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花勇邵一皺眉毛,可是看着舒雁那肯定的樣子,又不得不質疑起花清姿來。
花清姿氣憤的對着舒雁道:“夫人,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爲何要誣賴我?”
“我誣賴你?那你爲何不敢脫衣服?”舒雁上前想要扒了花清姿的衣服,花清姿卻躲開了。
花清姿眼眸含淚,顫抖道:“父親是男子,大哥是男子,太子是男子!夫人,我是女子,女子要頭要面要清白!你居然要我當着這麼多男子面前脫衣?”
舒雁輕哼一聲。“你倒是會裝,老爺,莫被這奸人騙了!她根本就不是花清姿,我剛剛千真萬確看到了她後背無痣,如果她背後有痣,我舒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花勇邵萬萬沒有想到舒雁會許下這麼狠毒的毒誓,最後把視線看向了雙眸含淚的花清姿身上。雖然說清姿前段時間給了自已好藥,讓他脖子好了,可是清姿的變化確實很大,能醫還能琴的。
她可能真的是假的。
接收到了花勇邵的視線,花清姿輕輕搖了搖頭,落淚道:“父親,你也不相信我是嗎?”
面對花清姿的問題,花勇邵無法回答。
騰景瀾在內心抹了一把汗,不得不說花清姿演起來也是非常逼真啊。
“好!我脫!”花清姿一咬牙,淚止不住的滑下。
“小姐!”夏涼拉住了花清姿的手,示意她不要這樣。
花清姿推開了夏涼的手,緊閉上雙眼。“清者自清。”說着,便解鬆了裙子,使肩上的衣裙寬鬆了下來,露出了肩膀以及後背,還有那枚豔紅的梅花紅痣。
舒雁看到時微微一愣,假裝鎮定道:“老爺,這紅痣一定是剛塗上去的!快,去裝紅鴛泉水來!”
侍女急忙忙跑去裝了一碗水,舒雁一溼潤了水就使勁擦在花清姿背後,可是梅花紅痣仍然存在,沒有被抹去。
“怎,怎麼回事!”舒雁慘白臉色,然後厲聲質問花清姿道:“你到底使了什麼功夫!”
花清姿穿上了衣服,含淚看着舒雁,失笑道:“夫人爲何這樣問我?是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假貨,如今又問我使了什麼功夫?我被大哥派人行刺,又被夫人你當衆要求脫衣。我到底遭了什麼冤?我到底錯在哪裡,讓夫人你這般痛恨於我!”
“你……你……”舒雁氣憤不已,顫抖的看向了冷着臉的花勇邵,道:“老爺!我!”
“別說了!”花勇邵鐵青着臉。“你不是說你千真萬確看到了她背後沒有紅痣?不是說如果有你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舒雁徹底害怕了,從未見過如此生氣的花勇邵,還欲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花勇邵狠狠打斷。
“夠了!別說了!舒雁,我對你太失望了!來人!把舒雁禁閉一年!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探訪!”花勇邵氣結道。
花清雪等人聞言臉色皆變,她趕緊上前哀求花勇邵道:“爹爹!孃親只是!”
“誰求情誰也一樣禁閉一年!”花勇邵冷冷的看着花清雪。
花清雪從未被花勇邵這樣瞪過,她知道父親是真的生氣了,便再也不敢求情了。花勇邵轉頭看向花方文道:“你雖然是被你娘縱使的,可你也不小了,居然也隨着你孃的去做!禁閉半年!”
“爹!”花方文臉色慘白。
“都帶走!”花勇邵揮手就讓侍衛進來把舒雁和花方文兩人給帶走。
舒雁不斷哭泣求饒:“老爺!老爺!這事情一定有蹊蹺啊!”
直到舒雁被帶走之時,周圍才安靜了下來。花清雪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花清雪,怎麼回事,爲什麼她的紅痣依然在背上,而且用紅鴛泉也無法抹去?這是怎麼一回事?
“清姿。”花勇邵聲音微微顫抖,看着滿臉淚水的花清姿,“是爲父冤枉你了。”
花清姿擦了擦淚水,搖了搖頭繞過了花勇邵的身子離開。
花勇邵沒有勇氣挽留花清姿,內心盡是無盡的自責,騰景瀾也只是拍了拍花勇邵的肩膀就轉身走了。他不得不佩服花清姿的演技,真的太小看花清姿了。
夏涼跟着花清姿出來後小心翼翼看着花清姿的背影,不敢和花清姿說話,剛剛小姐哭的好傷心,她好久沒見小姐哭了。
可是當回到房中時,花清姿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在椅子上。夏涼目瞪口呆看着花清姿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問:“小姐,你,你。”
“夏涼,幹得好啊。”花清姿撐着臉悠悠道。
“啊?”夏涼茫然的看着花清姿。
看着夏涼茫然無知的樣子,花清姿笑了笑,便把事情的大概給告訴夏涼了。夏涼聽完之後震驚不已,沒想到小姐的用意竟在這裡!不由得佩服起小姐的用意,內心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小姐不是真的傷心哭!
此時騰景瀾也進來了,他無奈看着怡然自得的花清姿道:“你這變化是不是太大了?”
夏涼看了看騰景瀾,然後識趣給退下了。
“啊哈,總算是解決舒雁這個麻煩了。”花清姿懶懶道。
“禁閉一年,這一年來你有什麼想整她的,都慢慢整吧。整瘋了也沒關係,我認爲更多人會認爲她是禁閉久了才瘋的。”騰景瀾說道。
花清姿露出了笑容。“這個好。嗯哼,還好有你的幫忙,不然光靠我自已斷然不能成功。”
“舉手之勞罷了。”騰景瀾聳聳肩。
“你知道舒雁爲什麼總是輸給我嗎?其實舒雁不傻。”花清姿撐着腮問。
騰景瀾思考了會,然後道:“難道是因爲她總愛把事情做得太絕?”
花清姿點了點頭。“是,她總愛把人趕盡殺絕去做,總忘了給她自已留後路。”
“嗯,從她做的那幾件事情可以看得出來。”騰景瀾評論道。
“這是她們自已弄我的下場。現在弄了花方文還有舒雁,還差花清雪和花。”花清姿說着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話說最近怎麼都不見花清媛了?”
於是花清姿轉頭問起了門外的夏涼花清媛哪去了,夏涼答花清媛上山拜佛了,這幾天是她孃的忌日。
“不知道花清媛若是知道她的靠山倒塌了的話會有什麼臉色。”花清姿幽幽道。
騰景瀾無奈一笑道:“你這樣做,她們好說歹說也是你的親人。”
“得了吧,看你樣子還巴不得我快點把她們都解決完呢。至於花清雪和花清媛,我就慢慢來,還不急。反倒是花方昭佔了便宜啊。”花清姿抱着手臂緩緩道。
騰景瀾一挑眉毛,道:“這也是,喜愛的嫡子被自已禁閉了,如今他眼下也就花方昭一個兒子。只要花方昭加把勁,必然會得到將軍的重視。”
“其實只要花方昭不是傻子,我父親對待每個子女一視同仁。”主要是先前花方昭給他丟了不少臉,所以他纔開始冷落花方昭的。
騰景瀾聳了聳肩。“花方昭跟了你有甜頭吃。”
“倒不這樣說,以後我還得拜託他幫我做不少事情呢。”花清姿道。
騰景瀾也勾勾脣,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反而是談起了花清姿左肩的問題:“對了,你的手怎麼樣了?”
花清姿看了看,然後道:“還行,沒什麼問題。”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想把夜上逸的事情告訴給騰景瀾,她莫名其妙不希望騰景瀾爲此生氣。
“沒事就好。”
花清姿這邊樂其融融的,完全不似剛剛的被冤枉人。
反倒是花清雪這悽然多了,孃親和大哥一下子被禁閉了,她習慣了靠母親和大哥,如今都不在了,倒顯得有些無助。她不安的來回走,直到她的侍女再也看不下了,便開口勸花清雪休息休息。
花清雪卻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憤怒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休息!”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侍女趕緊跪下求饒。
花清雪懊惱的踹了侍女一腳,然後把房內的花瓶都狠狠砸在地上,氣憤不已!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爲什麼花清姿後背會有紅痣!如今孃親和大哥都被關起來了,她該怎麼辦纔好?
另一邊。
寂靜的書房裡,一個男子身穿白牙袍服,躺在太妃椅上懶懶看書。
“主子,舒雁與花方文被禁閉起來了。”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名暗衛。
男子翻了翻書,漫不經心道:“是花清姿所致的?”
“是。”
“呵呵……”男子一陣輕笑。“花清姿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那麼,花清雪什麼情況了?”
暗衛如實答道:“氣憤的砸花瓶打侍女。”
男子面露輕蔑。“沒用。”
暗衛只半跪不說話。男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把書丟在桌上,對暗衛道:“也罷,按照我原先說的繼續做下去吧。”
“是。”暗衛應聲之後離開。
男子站了起來,拿出了毛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大字,花清姿。
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燈燭下把男子的臉容給清晰的顯露出來,正是騰景禮。
只見他拿着毛筆,在花清姿的名字上橫了一撇,把她的名字給畫掉了。
“確實讓我感興趣啊,這樣的一個奇女子。”騰景禮的聲音夾帶着不明的情緒。
舒雁被關押起來是一樁好事,但那不代表她從此安靜了。
她雖然被關在裡面,可舒雁心裡會更加怨恨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再次加害於她。她又怎麼會給她機會再次反擊?
花清雪那邊她倒不怕,現在這種時期諒她也不敢亂動,也頂多怨恨她罷了。
“小姐,你要的霧草。”夏涼棒着一堆褐色的藥草走了過來。
花清姿擡頭看了她一下,夏涼一直叫她小姐,雖然她曾強調過她叫自已清姿,但是想想確實是失了輩分。也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那就隨她這樣叫去了。
接過了夏涼遞來的霧草開始細細研磨起來,夏涼小心靠了過來,猶豫了好半會還是道:“小姐,二小姐說她飯後會來見你。”
“說我身體不適,推掉。”花清姿繼續研磨着霧草。
夏涼聞言,想想也是,二小姐來能做些什麼呢,恐怕就是想讓小姐和老爺求饒罷了。於是就小跑出去對還在門口等待侍女回稟。
當侍女告知花清雪的時候她快要氣吐血了,怒瞪着侍女大喝道:“你吃什麼大的!她說不見就不見嗎!她花清姿算什麼東西!”
“小姐息怒啊,這話要是讓旁人聽到傳出去就不好了!”侍女趕緊阻止道。
花清雪心一驚,可是怒氣還是壓抑不住,但語氣還是放輕了些。“她憑什麼我?我花清雪長這麼大還沒被眼色瞧過!她一個卑賤的庶女有什麼傲然的資格?”
“小姐,她這不是在小人得志嗎?昨天的那一樁事情,現在老爺還生氣着,她現在啊裝的那個林黛玉樣。小姐您要是在這時候和她發生爭執,老爺怪罪下來肯定是怪罪小姐您啊。”侍女安撫着花清雪的情緒。
花清雪聽着委屈不已,聲音都帶着哭腔了。“這個該死的花清姿!害我娘和大哥都被禁足!”
“小姐,原諒奴婢說的話過分了些,但是奴婢還是得好好和您說說。”侍女一臉嚴肅的樣子。
花清雪不由得皺了皺眉,但還是探頭過去聽她細講。侍女附耳說了一些話,花清雪越聽越不妥。
“這樣可信麼?”花清雪質疑的看着侍女。
侍女點了點頭。“奴婢說的這些話可不可信,小姐您心中也會掂量。”
花清雪陷入了沉思。
夜色漸黑,今天騰景瀾出奇的沒有出現。
“紅翠,你說今天太子怎麼沒有來呢?”夏涼在門口東探西望依然見不着騰景瀾的身影,不由得疑惑問。
影八聽着這話忍着不罵她的衝動,無奈道:“太子也有自已的事情嘛,哪能一直來?”
夏涼撇了撇嘴,但聽這話也覺得有道理,要是太子是世子那樣事事無所得人豈不就糟糕了?想着,夏涼也就放下了盼太子來的心思了。
其實影八特別想告訴夏涼,就算主子來,她在門口也盼不着主子。因爲通常主子的出現都是在窗口裡出來的,怎麼會在大門裡進來呢?何況現在天色已晚,主子又獨自一人前來的不就和花小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嗎?
這事情她們就知道就好了,若是讓外人知道這會對花小姐的清譽造成傷害。
苦苦研製了大半天,終於把藥粉給研製完了。
這藥粉在現代她用過一次,是個非常好用的東西,殺人無聲無息。先是讓人產生幻覺,出現失眠多夢的問題,會偶爾神志不清,逐漸的就會瘋了。這藥進行得很緩慢,會一點一點的使人神志崩潰,最後癡傻,會有尋短的念頭。
最重要的還是服用之後體內毫無痕跡,完全不會讓人檢查出來是藥物所致,只是以爲是大腦受損罷了。
把藥粉塞進袖口裡,花清姿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蒙上面罩就踏窗離開。
到了舒雁的房中,守門的並不多,也就門口守着兩個,兩邊牆各守一個。避開了眼線,趁侍衛不注意之時擊向他的睡穴,讓他短暫睡眠。
偷偷揭開了房瓦片,花清姿小心翼翼的跳躍了下去,動作輕盈之極。四看周圍無人,除了牀上熟睡的舒雁以及守在門外的丫頭。花清姿把藥粉灑在了桌上茶壺裡面,本就想這樣作罷時,想了想爲了以防萬一就沾了一些藥粉在茶杯底面。
然後施展輕功躍上了屋頂,偷望了一眼四處一眼,便拿着好幾塊瓦片望屋內砸了進去,還有些瓦片險些砸中了牀上的舒雁。
“哐啷!哐啷!哐啷!”
屋內不停發出的聲音驚動了屋子上下之人,守在門口的悠思也被嚇到了,趕緊打開了門,當她看到屋頂上有人站着不由得失聲尖叫:“有刺客!抓刺客!”
花清姿見有人發現她了,也就轉頭就走。
侍衛都趕進了屋內,看着屋內地面上被砸碎的瓦片以及空空的屋頂,“刺客在哪?”
“刺客,刺客他走了,就在屋頂那兒剛剛走不遠!”悠思指着屋頂顫抖道。
舒雁早在砸瓦片的那瞬間醒了,一下子害怕她躲進了被子裡面,這就是爲什麼瓦片砸到她那兒都沒有受傷的原因。
“夫人有沒有受傷?”侍衛上前一步道。
舒雁翻開了被子,視線盡是害怕,顫抖道:“刺,刺客呢?”
“刺客應該還沒走遠!留兩個人在這守着,一人跟我去抓刺客!”侍衛嚴肅道,然後轉身就走。
舒雁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得不輕,整個人還在顫抖,是誰來害她?能潛入房中她能理解,但對方怎麼潛入將軍府的?將軍府的守衛可是一等一的厲害啊!瞬間,她想到了花清姿。一定是花清姿,只有她能在將軍府裡面又會武功的,而且還是想加害於她的!
“夫人,沒事兒,刺客走了。”悠思趕緊來安撫害怕的舒雁。
舒雁終於鎮定了些,虛弱道:“去倒些茶水我吧。”
“是。”悠思趕緊到桌上拿起茶壺,正準備倒茶水的時候舒雁突然阻止。
“茶水什麼時候的?”舒雁疑惑問。
悠思道:“是夫人您剛睡下不久之前的啊。”
“倒掉,重新衝過。”舒雁擔心花清姿會在茶水裡面下藥。
“是。”悠思雖然不明白舒雁爲什麼不放心茶水,但還是乖乖照做去了。
舒雁猜對了,花清姿確實在茶水裡面下藥,可是她怎麼都想不到花清姿還在茶杯裡面沾了藥粉。
花清姿迅速趕回房中,可就在趕回房的路時她竟看到了一抹穿牙白色袍服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更是直直的盯着自已,彷彿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曉。花清姿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當她看清楚對方的時候給怔住了。
騰景禮?他怎麼會在這裡?
當她看到騰景禮時她就知道了沒好事,趕緊調頭往反方向跑。花清姿轉頭看了下騰景禮所在地的時候,他竟然不見了!
花清姿感到一陣愕然,正疑惑人去哪了,可一轉頭,騰景禮竟然就在眼前!
他的突然出現讓花清姿趕緊後退,正想往反方向跑的時候騰景禮突然開口:“那邊正有人往這裡趕來,你確定要去麼?”
花清姿停住腳步。
“想逃的話,跟我來吧。”騰景禮別有深意的看了花清姿一眼,然後往右邊走了。
花清姿在猶豫,他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幫她?她蒙着臉,騰景禮應該沒看出自已纔對,還是他想騙自已到什麼地方?但是也沒道理,左右都有人,他大可以抓着自已不讓逃就可以了。
“刺客應該就在這附近!趕緊搜刮看看!”遠方傳來了侍衛的聲音,然後對面也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事態的緊迫讓她無法再進行思考,只好跟着騰景禮所走的方向走。
也許是她剛剛走得慢的緣故,所以使一些剛好趕來的侍衛瞧見了她的身影,侍衛趕緊道:“老大,我剛剛看到有人往五小姐那邊走過去了!”
“快追!”
背後傳來的陣陣追趕聲,讓花清姿不由得加快了追逐騰景禮的速度,她看見了騰景禮突然拐了個彎,她也緊跟上去。
騰景禮突然側身,走到了一個房子之中,打開了房門示意花清姿進去。當花清姿進去那瞬間,她看到了花清音那愕然的神情。
“五皇子。”花清音對騰景禮微微作福一下。
“帶她藏好。”騰景禮輕聲道。
“是。”花清音很乖的接受了,然後示意花清姿跟她來。
花清姿愕然的看着這一幕,花清音和騰景禮爲什麼這麼默契?難道他們倆是夥伴?可是夏涼不是和她說花清音性子軟弱好欺負麼,爲什麼花清音面對這一幕表現竟如此淡定。
當侍衛都趕到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刺客的身影,反而看到了騰景禮的出現。
“五皇子。”衆侍衛趕緊下跪。
騰景禮微微一笑。“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呢?”
“五皇子,我們在抓刺客,不知道您看到刺客嗎?”爲首的侍衛說道。
“刺客?”騰景禮鎖緊雙眉。“這可不得了,我倒是沒看到。”
衆侍衛面面相覷,然後爲首的侍衛繼續問:“冒昧問一下,爲什麼五皇子您會在這裡呢?”
“我剛剛和將軍交談回來,回來的途上看建築物挺好看,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裡。”
任由騰景禮說的話使人千萬不信任,可是有誰敢指責是假的呢?“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搜吧。”騰景禮笑了笑拍了下爲首的肩膀一下,然後悠悠離開。
待騰景禮走後,一侍衛小心上前噓聲道:“侍衛長,五皇子有詐。”
侍衛長冷笑一聲。“諒誰也能知道,這將軍府到這裡是盡頭,而他又在這裡。估計是偏護了刺客。”早就知道五皇子和將軍交情不好,他突然地來訪對將軍肯定也沒好事。
“那,侍衛長,我們該如何是好?”侍衛繼續問。
“搜,把這裡能搜的地方都搜個遍。”
周姨娘剛回來時看到了房中被一羣侍衛給包圍,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怎麼了!”周姨娘急急忙忙走了過來呼道。
“周姨娘,我們懷疑刺客藏身裡處,所以想調查一下。”一位剛準備踏進房內的侍衛回頭道。
周姨娘一聽這可不得了,趕緊呼道:“這怎麼行?這可是閨女的房!你們一羣大男人進了多傷我女兒的清譽啊?”
侍衛皺眉,道:“我們別無其意,只是想搜一下房,並無冒犯之意。”
“不行不行!都不許踏進我閨女房!”周姨娘護着不讓進。
侍衛長站了出來,看着周姨娘冷聲道:“周姨娘,恕在下冒犯你。我們搜查刺客是我們的職責,如果刺客真藏在裡面而誤了大事,這事兒怪罪下來是你我都擔任不起來的。你確定還要攬着麼?”
周姨娘啞語,就在她還想說什麼拒絕的時候,房中的花清音緩緩出來了。
只見她一手拿着手帕,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娘,沒事的,讓他們進來的。”
周姨娘雖然不悅,但還是側身讓他們進去了,還不忘罵罵咧咧道:“我女兒在房裡,有沒有進來還不知道嗎?”
侍衛無視了她的話,進去時先搜了下牀,再看看牀底,看哪些有容身之處的地方都好好搜了個遍。其實也沒什麼地方可以搜,房中的擺設簡陋得很。直到侍衛打開了衣櫃,挑開了衣服細看裡面,發現都無端兒之後唯有出來了。
“報告,裡面並無刺客。”侍衛道。
侍衛長皺了皺眉。“果真?你可有細查?”
“屬下每個地方查了三遍,把每個能容身的地方都翻遍了,並無發現有人。”侍衛繼續道。
難道刺客會遁地術不成?怎麼會憑空消失?難道說那個刺客就是騰景禮?
“看吧!都說裡面怎麼可能有刺客,我女兒在裡面有什麼沒看到的,她都沒說有刺客,你們一個個都急着進去查!”知道了裡面無刺客後,周姨娘的氣勢瞬間雄起大咧咧說道。
侍衛長沒法子,只好道歉:“是屬下多慮了,望請姨娘諒解。”
周姨娘罵罵咧咧的還想繼續訓話侍衛長,可是花清音拉了拉周姨娘的衣袖,示意別再說了。花清音柔聲道:“侍衛長盡職盡責是好事,我們怎麼會怪罪呢?也許刺客還在附近徘徊藏身,不如侍衛長繼續去追查吧?”
“謝五小姐。”侍衛長作揖後示意衆侍衛一同離開。
待一羣侍衛走後,周姨娘還在咒罵。“都什麼人呢這是,剛剛態度還傲得要命!”
“娘怎麼來了?”花清音問。
“哦,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周姨娘說完之後,然後神色露出喜意:“對了,舒雁被禁足了。”
花清音聞言一怔。“怎麼會?”
“我一開始聽到這消息也覺得不可靠,當我打聽之後我才發現事情是真的。”周姨娘面露喜意。
花清音看着周姨娘片刻也不說話,等她繼續說話。
“這回舒雁倒是倒了,連同她的得意之子也一同被禁足,這下花清雪無依無靠,音兒啊,你可要趁機脫穎而出啊。”周姨娘語重心長對花清音道。“我們母子被她們壓着多時了,趕緊找機會揚眉吐氣才行。”
花清音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娘,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很累,先回去休息吧。”
感覺今天的花清音有些反常,但想想可能是被侍衛弄的緣故,周姨娘也不追究了,叮囑她別想多早些睡之後便離開。
花清音回到房中關緊了門,再關上了窗,確定侍衛已經走遠了之後,花清音纔打開衣櫃,再從衣櫃的內部按了一下開關。
“隆隆隆”一陣輕微的響聲之後,衣櫃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容身之處,然而花清姿就在裡面躲着。
“出來吧,他們都走了。”花清音看着這個蒙臉人說道。從蒙臉人的身影來看,她是一個女人。
花清姿聞言便走了出來,看着四處關閉的的一切,不由得看向了花清音。
“你先在這等會吧,說不定他們還會回來。”花清音突然道。
花清姿點了點頭,不敢說話。她怕她說話花清音就認出了自已,目前她還不想被人認出來。
突然慶幸起自已蒙了面,不然被看到多不好。
“你和五皇子是什麼關係呢?”花清音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花清姿。
花清姿停頓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花清音疑惑的看着她,然後問:“爲什麼不說話呢,你是啞巴嗎?”
聽着語氣並無惡意,估計只是單純的問候,花清姿也就順着花清音的意思點了點頭。
“這樣啊,難怪你會一直沉默。”花清音自言自語道。
花清姿盯着花清音片刻,內心已經有了少許答案。騰景禮和花清音如此有默契,估計是舊相識,就像她和騰景瀾那樣。只是她不明白騰景禮爲什麼要幫自已,他知道她是誰?如果不知道的話爲什麼要幫她?如果知道的話,他幫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得不說當花清音打開這個神秘的機關時着實讓她震驚了,沒想到一個衣櫃裡面還能做一個機關,雖然說在現代是很常見的,只是沒想到古代也會這個。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花清媛一直來挑自已的事情而沒有聽聞挑花清音的事情,恐怕是五皇子暗中護着花清音,所以花清媛等人才無法欺負到她。
從騰景瀾的口中得知父親和鎮北王還有五皇子關係不好,爲什麼五皇子會在這裡,爲什麼花清音會和五皇子組一夥?
這無意間得知的消息讓她深感震撼。
“叩叩叩。”突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花清音擡了擡頭,問道:“誰?”
“是我。”傳來的聲音是騰景禮的。
花清音趕緊出來開門,讓騰景禮進來。
騰景禮看到了完好無事的花清姿,便開口道:“沒事真是太好了。”
花清姿想到她現在扮的身份是啞語,於是半蹲下來對他做了一個抱拳禮,以此表達謝意。
“五皇子,她是啞的。”花清音突然提醒道。
騰景禮微微一愣,嘴角也不由得勾了起來。“啞的?”
看騰景禮的樣子,黑衣人似乎和騰景禮還只是初識,花清音推想着,便也不說話。
“看來我救了一個啞巴。”騰景禮喃喃道,看着花清姿半刻然後道:“侍衛走遠了,要走的話現在就走吧。”
花清姿不由得多看了騰景禮幾下,但還是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