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人區的右下角，有一個頭像框，暱稱是“水冰月”。
陳當歸沒有猶豫，直接點了進去。
很快，手機屏幕上便出現一個裝扮青春朝氣，容貌精緻嬌美的少女。
陳當歸之所以會被“水冰月”所吸引，是因爲這少女長得很像他小時候特別喜歡的一位女神影后。
因爲受母親和爺爺的影響，陳當歸從小性格恬淡，幾乎是不追星的，但每個人的童年都會愛上幾部電影，而陳當歸愛上的這幾部電影，又偏偏都是那位女神影后所飾演的。
以陳當歸的身份地位，想要接觸這位女神影后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等陳當歸長大之後，那位女神影后已經老了，甚至退休息影了。
看到這眉宇間和女神影后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卻又充滿了青春朝氣的女主播，陳當歸忽然有些懷念。
以前和父母一起窩在家裡看電影包餃子的記憶，又涌上心頭，鼻尖忍不住有些酸澀。
“胡凱，你太過分了。”
就在陳當歸追憶過去的時候，美女主播水冰月忽然發出一道不滿的埋怨聲。
陳當歸頓時挑了挑眉，看向手機，只見屏幕上有一個叫“凱爺”的用戶，正在冷嘲熱諷。
“李冰月，你爺爺缺手術費，你以爲直播就能賺到錢？”
“你一個小主播，既沒有才藝，又沒有人氣，還不穿着暴露一些，誰會搭理你啊？”
“你既然不接受我的追求，那就露點給爺瞧瞧，爺開心了，說不定賞你點兒禮物。”
因爲是新人直播間，整個直播間裡也就七八個人，全程都是那個叫“凱爺”的傢伙在直播間裡說話。
而且可以看得出，這個凱爺，和水冰月是現實中認識的朋友。
似乎凱爺追求水冰月失敗，於是知道水冰月開直播，跑到網上羞辱她來了，讓她穿着暴露一些。
這不是典型的人渣行爲嗎？
陳當歸看不下去了，直接在屏幕上打字道：“人家女孩子不願意打擦邊球，說明人家有自己的活法兒，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你追不到人家就到網上來羞辱人家，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隨着陳當歸這番話道出，暱稱“水冰月”的女主播顯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
她已經開播三天了，但這三天，除了胡凱在直播間裡大放厥詞，根本就沒人來看她，更別說有人爲她開口說話了。
畢竟，胡凱怎麼着也是十級用戶，很多路過的一級小號，是不願意得罪胡凱的。
而今天，居然有人站出來爲她出頭，而且很理解她。
雖然依舊只是一個一級小號，但還是讓她有些感動。
水冰月忙道：“謝謝你啊陳當歸，不過你不用理他，他每天都這樣。”
陳當歸？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陳當歸先是一愣，但接着就反應了過來，自己的用戶暱稱不正是自己的名字嗎？
這胡凱的暱稱叫“凱爺”。
這李冰月的暱稱則叫“水冰月”。
看樣子，這些看直播的網民，很少使用自己的真實姓名啊。
陳當歸本來也想改一下，不想用自己的真實名稱太過暴露，但又發現暱稱三天才能改一次，只能暫時放棄。
陳當歸就陳當歸吧，自己又不做什麼虧心事，沒必要那麼急着隱藏自己。
“呦，我說誰的褲腰帶沒有拴好，冒出你這麼個玩意兒來？”
這時，受到陳當歸嘲諷，胡凱不屑的言論已經打在了屏幕上。
胡凱繼續道：“區區一個一級小號，也好意思站出來英雄救美？你算個什麼東西？恐怕現實生活中連泡麪都吃不起吧？也就只敢在網絡上裝B。”
一級小號？
看到這四個字，陳當歸又研究了一下。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因爲從來沒有送過禮物，所以是一級。
用戶的級別，是要靠禮物堆積才能上升的。
就比如說胡凱現在是十級，十級要刷最少一萬塊錢才能達到。
一個娛樂就能送出一萬塊的人，在很多一級小白眼中，甚至算是小資了，所以偶爾路過的幾個遊客小號雖然看不慣，卻也不願得罪他。
瞭解了這些之後，陳當歸冷笑道：“你一個十級號，又算得了什麼東西？這年頭，哪個工薪階層拿不出一萬塊？”
“切，拿得出一萬塊是一回事兒，捨得拿一萬塊打水漂又是一回事兒。”
胡凱不屑地道：“你在這兒大言不慚，怎麼也沒見你刷一毛錢？一級小號，吹什麼吹呢？”
胡凱這話說得倒是在理，這刷禮物不像買東西。
買東西，雖然把錢花出去了，但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錢不是消失了，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自己。
但刷禮物不一樣。
刷禮物享受的是精神食糧，現實中缺愛的男孩子愛上那種和美女主播聊天陪伴的感覺，有錢的男人享受那種可以用金錢讓全直播間人都熱烈追捧的帝王般的感覺，還有一部分，算得上是熟人送禮了，最近還冒出一批電商送禮，讓主播幫忙打廣告。
要麼怎麼說，直播和短視頻是創業風口呢？
“胡凱，你太過分了，人家只是幫我說句話而已，你至於這麼不饒人嗎？”
顯然因爲陳當歸是第一個幫她說話的人，李冰月非常護着陳當歸。
眼看胡凱不斷嘲諷陳當歸，李冰月立馬開始爲陳當歸說話了。
這便是將心比心啊。
一念及此，陳當歸立馬打字道：“你沒必要和這種人渣爭論，只要你不搭理他，他很快就不吠了。”
“呵呵！”
胡凱不屑地道：“嘖嘖嘖，一級小號就是一級小號，廢物就是廢物，說不過我就乾脆逃避我？有種刷禮物啊，諒你這個窮光蛋也刷不起。想吹牛，等你到十級賬號再說吧！”
“不用的！”
李冰月忙道：“陳當歸，你能幫我說話，我已經很感動了，你還是應該把經濟用在現實生活中。”
陳當歸有些意外地道：“他不是說你缺錢嗎？怎麼有人給你刷禮物你卻不要？”
李冰月嘆道：“我還在上大學，能賺到公會給我的底薪就已經很滿足了。再說了，你是一級號，恐怕生活過得很拮据，我不想你因爲我變得更拮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