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走嗎?怎麼不走了?”墨戰天的聲音充滿了嘲諷。
“誰說我不走?”
她折往東側門,大搖大擺地出去,兩個侍衛攔住,不讓她出去。
明詩約來到一處隱蔽的牆角,準備躍牆出去,卻看見那隻牛魔王站在那裡,一臉寒霜。
我勒個去!
“你想抗旨?”墨戰天的雪色袍角在春風裡輕揚。
“你不讓我走?”
“除非你打得過本王。”
明詩約咬牙,打得過就不用這麼憋屈、這麼心塞了。
她走到他面前,平淡的眉目頓生千嬌百媚,“原來王爺真的想娶我進府呢,你想婚前同居,想試婚,我一百個願意。”
婚前同居?試婚?
墨戰天不太明白,但從字面意思理解,應該是那些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事。
這女娃剛正常一會兒,又故態復萌,不在他心裡塞上一團棉花不罷休。
她摟住他的右臂,撒嬌道:“不如我們現在去郊野踏春,過二人世界,好不好?”
這勾引男人的技巧太拙劣,他直接無視,像被一隻蒼蠅纏住似的往後退了兩步。
“王爺這是怎麼了?”明詩約“關心”地問。
“來人,送她去學宮規、禮儀!”
冷冽的話語一落地,無情便現身,請她走。
她“聽話”地跟無情走,進了一個讓她悔青腸子的地方。
萍姑姑是王府裡的老嬤嬤,御王吃過她的奶水,她就被王管家供起來,教導王府的侍婢學規矩。明詩約見她慈眉善目,以爲她是老好人,沒想到她是容嬤嬤那樣的深宮老嬤,性情耿直硬氣,吹毛求疵,跟墨戰天一個樣,是茅坑裡的臭石頭,又臭又硬。
單單是坐、站的姿勢,她就重複練習了兩個時辰,進膳的規矩,她也練習了一個多時辰,就連睡覺的姿勢也有講究。萍姑姑不厭其煩地要她重複做,她真想一腳把她踹到護城河。
某格格學規矩時的滔天怨氣,明詩約感同身受了一回,比死還難受。
墨戰天,你好樣的!
這夜,她沐浴後上了牀榻,直接進入夢鄉。
接下來的一日,她提心吊膽一整日,不過萍姑姑沒有現身,她鬆了一口氣。
……
這日,明詩約要無情給她喂招,陪她練劍,無情爽快地應了。
他本以爲她的劍術是花拳繡腿,上不得檯面,沒想到,剛出兩招就被她打趴在地,出了大大的糗,追魂在一旁笑得前俯後仰。
“驕兵必敗,想再來一個狗吃屎還是狗啃泥?”明詩約脣角揚起一抹譏誚。
“是我大意而已。”
無情爬起身,再也不敢大意,使出絕招刺過去。
銀劍相擊的錚錚聲清脆而激烈,這練劍變成了比試,精彩紛呈。
他的劍術已是登峰造極之境,她的劍術足可與他一爭長短,只是,她沒有強勁的內力做支撐,比不上他的後勁爆發力和持久度。
追魂的眼珠迅疾地轉動,都快掉下來了。
明詩約注意到,月洞門外站着一人,墨戰天。
偷窺狂,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她失去了興致,奮力一擊,收了劍式,“累了,
明日再練。”
無情和追魂當即隱身,她當那隻牛魔王是空氣,進了寢房。
“王爺,兵部尚書等大人求見。”王管家匆匆而來。
墨戰天頷首,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然後前往大堂。
明詩約喝了兩杯茶水,想着還有一個時辰纔到晚膳的時辰,不如去他的書房找本書看。
這麼想着,她前往書房。
不得不承認,牛魔王的藏書還真豐富,經史子集,風土人情,五花八門的書都有。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聽見外面有人聲,還不止一人,應該是墨戰天和來訪的客人。她舉目四望,快速閃入東側大玉屏的後面。
咦,這超大玉屏的後面有一軟榻,鋪了柔軟的棉褥,想必是供那隻牛魔王倦乏的時候休憩的。
墨戰天和幾個朝廷要臣進了書房,談起北郊新兵訓練一事,有兵部尚書和幾個武將。
原本,北郊屯兵的招兵與訓練一事由兵部尚書陸大人和唐將軍負責,御王一回朝,燕國皇帝就下旨,由御王督辦新兵訓練,陸大人和唐將軍鬱悶不已。今日,御王邀他們來此商談。
“王爺,此次招募的新兵有兩萬人。”兵部尚書陸大人道,“唐將軍已着手訓練,若王爺無異議,明日便開始訓練。”
“不急。”墨戰天沉聲道,“明日我派兩個人去北郊駐營看看那批新兵,每一個都要重新審查,體能不合格者,遣回家。”
“王爺,末將已經審查過了。”唐將軍隱隱地不爽。
“此事由本王督辦,本王如何做事,自有分寸,無需旁人來教。”
墨戰天語聲沉厲,似軍令,不容違抗。
唐將軍的臉龐青白交加,陸大人則頗爲尷尬。
明詩約腹誹,夠狂拽的嘛。
這麼想着,她往外走去。
陸大人正在說,忽然,他們看見,東側玉屏後面走出一個嬌小的女子,這女子髮髻凌亂,鬢髮遮掩了容貌,衣襟散開着,露出纖細的雪頸和美玉般的鎖骨,雪色瑩瑩。
“王爺,我好熱呀,等不及了,快來嘛。”
這嬌嗲的聲音,令幾個朝廷要臣目瞪口呆。
這是一顆美人原子彈,轟炸得他們全身僵硬,神思俱滅。
御王不是不近女色嗎?
原來傳聞有虛呀。
戰功赫赫、聖眷優渥的御王要什麼美人沒有?只要他站在東城門,想爲他暖牀的美人可以排到西城門。
墨戰天面寒如鐵,戾氣翻涌,不,是一觸即亡的殺氣!
明詩約無辜地眨眸,怯怯道:“王爺,你答應過人家的……”
就是要黑你!把你黑出翔來!
陸大人等人面面相覷,來的不是時候呀。
“王爺,不如改日再談,末將先行告退。”唐將軍拱手道。
“下官告退。”陸大人也道。
幾個要臣火速離去,卻聽到書房傳出那女子嬌弱的聲音:“王爺,輕點嘛,好疼……”
他們搖頭嘆氣,一邊離去一邊想:看來御王不外如是,耽於美色。
墨戰天把她拖到小榻上,凌厲如刀的目光刺入她的腦門,“你究竟想做什麼?”
明詩約竭力掙扎,媽蛋!紋絲不動,他的
力氣大得可怕。
她的身子還是十歲小姑娘的身材,被他這麼一壓,對比太鮮明瞭,好比牛魔王和小白兔,這悲催的人生!
“你就這麼賤嗎?”他的俊眸變成暗黑的九幽地獄,瀰漫着駭人的魔性,“你還知道矜持怎麼寫嗎?這麼喜歡勾引男人,本王送你去風月樓,讓你勾引個夠!”
“你先放開我。”她弱弱道,雙手被他制住,根本動不了好嗎?
這次他真的動怒了,比上次他一掌轟了一堵牆更怒,更可怕。
明詩約不後悔,誰讓他在宮宴點她的名、要她出糗!誰讓他要她學宮規、禮儀?她說過,本小姐報仇,十年不晚。她就是要黑他,就是要禍害他不近女色、潔身自好的美名!
墨戰天眸色幽暗,在她正要反擊的時候,忽然低下頭,啃噬她雪頸柔嫩的肌膚。
“啊……”
這兇猛如狼的突襲,讓她痛得叫出聲。
可恨的是,還是動彈不了。
他溼熱的脣舌在雪膚一寸寸地劃過,宛若冰冷的刀鋒,割下一片片柔嫩的粉肉。
疼死了!還能再殘暴一點嗎?
忽然,她覺得脖子處好痛、好痛,他好像吸血,像要把她的血肉吞噬。
混蛋!
墨戰天嗜血地狂掃,脣舌肆虐之處,一片緋紅。
“肌膚相親,王爺決定了要娶我嗎?”明詩約貌似欣喜地問。
果不其然,墨戰天放過已到手的獵物,眼裡的暗黑漸漸消散,清亮起來。
她快速起來,卻慢悠悠地穿好衣衫,然後出去。
走了幾步,她飛速狂奔。
他愣愣地坐着,眉宇深深地蹙着。
見鬼了,怎麼會對那骨瘦如柴的女娃做出那種瘋狂的事?
難道是……他想開葷了?
他覺得自己是腦子抽了,他從來不會接近女色!
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
接下來的兩日,明詩約再沒見過墨戰天,就連無情和追魂也不見人影。
除了與服侍她的侍婢連翹閒聊,就是練劍,她悶得快發黴了,決定在這日午後偷偷溜出去。
她來到東側門的隱蔽牆角,把飛爪百練索拋上牆頭,勾住,接着拉着繩索輕鬆地躍上。
很快就到牆頭,突然,繩索斷了!尼瑪!居然斷了!
啊……
她慘烈地掉下來,屁股後背與大地華麗麗地親密接觸,痛死了。
一抹黑影籠罩下來,一張俊臉慢慢放大。
明詩約心神一怵,牛魔王!
他不是不在府裡嗎?神出鬼沒咩。
是他把繩索弄斷的!混蛋!
“太子的人在外面守株待兔,你想出去就出去!”墨戰天眸光清冽。
“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她一骨碌爬起來,氣得想抽他幾鞭。
“明日就是武力大會,明日一早,你就可以滾了!”
扔下一句冰冷的話,他揚長而去。
明詩約嘀咕,有朝一日,我明詩約一定讓你這隻牛魔王在地上翻滾表演!
武力大會在乾坤門那片廣闊的綠草地舉行,這日一大早,她把自己收拾得很乾練,離開御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