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陽公主的生辰是同一日,若我舉辦及笄禮,而她沒有,她會很傷心。”
“雖然她是你的好姐妹,但不能爲了她而不辦及笄禮。對一個姑娘來說,及笄禮是非常重要的。”冰無極打了一個飽嗝,不好意思地笑。
“不如這樣,冰王子爲青陽辦及笄禮,青陽就不會傷心。”燕思瀾提議道。
“憑什麼是我?我跟青陽公主非親非故,你是她兄長,爲何不爲她辦?”冰無極不滿地抗議。
“無極,那我拜託你,爲公主舉辦及笄禮,可以嗎?”明詩約含笑道。
“這……”
他鬱悶得說不出反駁的話,這世間,只有她的請求,他無法拒絕。
燕思瀾脣角微勾,“那就這麼定了。”
冰無極輕哼:“小爺我能屈能伸,這回不跟你計較。”
她心裡嘆氣,這個決定不知對不對。冰無極爲青陽公主辦及笄禮,對青陽公主來說,是一個與喜歡的人接觸的機會,對他來說,不公平。
世無兩全法,她只希望他儘早對自己死心。
……
黃昏時分,明詩約回到寒梅苑,春娘道:“四小姐,御王來找過你。”
明詩約腹誹,那隻牛魔王又來做什麼?
回到房裡,她把幾張紅楓葉放在案上,想躺着歇一歇,然後起來吃晚膳,卻看見一個人躺在牀榻上呼呼大睡。
臥槽!這隻牛魔王竟然霸佔了她的牀!
她想拽他下來,卻在看見他那張毫無攻擊性的俊臉的時候,忽然間不忍心,心好像變得很軟很軟。她忍不住伸手描摹他濃黑的劍眉,輕觸他挺直的鼻樑,摩挲他堅毅的下巴……這精緻得人神共憤的五官,烙印在她心底,從來都沒有模糊過。
回想起這些日子的爭吵,她也不知爲什麼變成這樣,如若可以,她想回到從前,彼此信任,心意相通。可惜,回不去了吧。
明詩約輕輕嘆氣,趴在他身上,聆聽他的心跳聲。
砰砰砰,那麼沉實有力,胸膛那麼溫暖沉厚。
這是她迷戀的胸膛,可是,她不能留戀。
正當她起身的時候,一雙手臂攬住她的身,然後一個巧妙而有力的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
其實,在她進來時,墨戰天就醒了。讓他驚喜、欣慰的是,她對他還是很愛很愛的。
“詩兒,我好想你。”他含情脈脈地凝視她,語聲沉魅,似有一種魔力,令人難以招架。
“你……”她四肢發軟,再這麼下去,會化成一汪春水。
“我不想知道今日你和誰在一起,去了哪裡,我只想你告訴我,你心裡有我,無時無刻不想我。”
他的黑眸纏繞着絲絲縷縷的情意,聲音充滿了蠱惑。
明詩約擡起頭,吻了一下他的薄脣,“我從來沒想過你,心裡也沒有你,當然……是不可能的。”
聽了前半截,墨戰天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又聽了後半截,七魂六魄才歸位。
“耍我是不是?”他板起臉。
“耍的就是你。”
她咯咯嬌笑,他陡然吻下來,攫住她的紅脣,又吸又吮,滿腔思念
盡情傾瀉。
有多久他們不曾這樣親密了?她閉上眼,放縱自己感受他的熱情與激狂,任由自己接受他濃烈的愛與情。她情不自禁地撫摸他沉實的肩背,沉醉在這樣的銷雲鬼裡,宛若小舟在驚濤駭浪的大海沉浮、顛簸,一會兒被拋到浪尖,一會兒被甩到浪底,暈暈乎乎,熱血沸騰。
墨戰天吻她滑嫩的雪頸,大手揉着她的身,忽然一點,點了她的穴。
明詩約從混沌中驚醒,全身動彈不得,只得質問他:“爲什麼點我的穴?”
“我有要緊事跟你說,我帶你回王府。”他起身整好衣袍,接着抱她起來。
“有事就在這裡說,爲什麼帶我去王府?爲什麼要點我的穴?”
她氣憤道,斷定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他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你不肯跟我去王府,纔出此下策。”
明詩約被他打敗了,這算什麼?綁架嗎?他這樣做,她更生氣,更不願去御王府。
墨戰天將她抗在肩上,堂而皇之地出去。
“放我下來!混蛋!”
“你強迫我,我不會原諒你!”
她大聲叫嚷,怒火在體內熾烈地燃燒,若非被點穴,她一定把他轟出寒梅苑。
連翹阻止綠衣和春娘出手相助,說王爺有重要的事跟四小姐說。
出了側門,墨戰天扛着她準備上馬車,突然,一股強猛而陰寒的真氣從身後洶涌襲來,當即,他回身拍出一掌,無情從旁協助,將那人的真氣逼退。
白衣公子緩緩走來,彷彿從極地冰川而來,滿身霜雪,踏着一地的冰寒。
他身後跟着一個黑衣男子,是飛鷹。
明詩約喊道:“表哥,救我。”
墨戰天聞言,怒火嗖的一聲竄上腦門,她就這麼不信自己嗎?她對燕思瀾就這麼信任?
飛鷹與無情打起來,兩道氣線在空中飛舞,打得難分難解。
“表妹不願,王爺又何必強人所難?”燕思瀾的聲音宛若月下冰泉,冒着絲絲的寒氣。
“此事與你無關!”墨戰天的黑眸溢滿了冰寒的戾氣。
“本王對錶妹許諾,絕不讓她再受任何人欺負。”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陡然,燕思瀾伸指,使出一道雪白的氣線。
墨戰天脣角微勾,從容不迫地反擊。
兩道氣線在空中相遇,激烈地碰撞,發出“吱吱”的輕響。
眨眼之間,燕思瀾又使出一道氣線,目標卻是明詩約。
由於墨戰天另一隻手扶着她,無法截住對方這道氣線,待他疾步一閃時,已經失去良機。
燕思瀾的第二道氣線,是爲了解開她的穴。
明詩約得到自由,迅速跳下來,遠遠地避開那隻牛魔王。
墨戰天氣得快爆了,雙目紅得好似染了赤血,“詩兒,跟我走!”
“你要我去你王府,爲什麼用這種手段?”她怒問,之所以用這種手段,必定是不好的事。
“我再問一遍,跟不跟我走?”他怒極,恨不得一掌劈死她。
“不去!”她堅決道,“你有事跟我說,
在這裡說不就行了?”
“王爺把表妹帶去你王府,爲她的清譽想過嗎?”燕思瀾眸色冰冷。
墨戰天的黑眸幾欲噴出火龍,攥緊的拳頭髮出骨頭摩擦的聲響。
最終,他登上馬車離去。
明詩約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謝謝你,表哥。”
心頭不免疑惑,燕思瀾及時趕到,是巧合,還是其他?
燕思瀾的眉宇多了幾分溫和,“今夜來看望舅舅,沒想到遇上你這事。”
她消除了疑慮,回寒梅苑,他則去找明太尉。
……
自從徐氏過世之後,明太尉就不大管明詩約這個女兒了,一心一意地培養小兒子明軒武,太尉府也清靜了些。
明婉君驕縱強勢,但兄長、生母的死讓她意識到明詩約的可怕與厲害,她選擇不聞不問,韜光養晦。而明婉然,是明詩約的死敵,那次被無情等四人圍殲差點兒丟了命,所幸被救了,如今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但她也聰明地選擇了按兵不動。
明詩約清楚,明婉然不容易對付,而太子府那個懷孕的明婉蘭,可不能讓她東山再起。
這夜,月黑風高,明詩約穿着一襲夜行衣,夜探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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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的守衛雖然森嚴,但擋不住她。她順利來到明婉蘭住的瑤光苑,隱身在內寢的東窗下,用手指戳破窗紙,望進去。
明婉蘭剛剛沐浴完,只披着一襲翠色薄紗,凝白的肌膚、曼妙的身段展露無遺。
咦,有古怪。
近身侍婢莫顏快步進來,“側妃,夜裡涼,快披上吧。”
明婉蘭披上碧色披風,莫顏又拿來一個縫製的小布包,苦口婆心地勸道:“側妃,把這個綁上吧,萬一走漏風聲,就前功盡棄了。”
“每日都要綁着這個,就寢要綁,進膳也要綁,又不能出踏出瑤光苑半步,誰會看見?”
明婉蘭不滿地發牢騷,一屁股坐在牀邊。
莫顏好說歹說,明婉蘭這才勉爲其難地把那個“假肚子”綁在腰腹上。
明詩約總算明白了,原來,以孕復起只是一個計謀。十月懷胎之後臨盆,明婉蘭可以隨便找個剛出世的嬰兒來充當太子的親生骨肉。
今夜總算有點收穫。
明詩約飛出太子府,沒有驚動任何人。
有了三十年功力,點穴的功夫有了,輕功有了,神馬都不用怕,即使夜闖皇宮也不在話下。
前面站着一個人,從身形看,應該是女子。她也穿着夜行衣,披風飛揚而起,張牙舞爪,像是從九幽地獄上來的女鬼。
明詩約走近一些,定睛一瞧,原來是死對頭明婉然。
“武藝大有長進,不知能否打得過我?”明婉然如花似玉的小臉是一塊堅硬的冰。
“那就試試咯。”明詩約輕輕勾脣,正好可以試試孃的三十年功力究竟威力如何。
明婉然的青絲隨意披散,在夜風裡張揚飛舞,陰森,詭譎。她那雙美眸再也沒有以前的清靈明媚,只有陰戾、狠毒。她舉起雙手,好似聚起四周的夜風與人世間所有的仇恨,在她周身飛旋、轉動,猶如黑夜的精靈,活脫脫的梅超風第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