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戰天沉朗的生意裡透出一股狂妄,“你低估了他們的作戰力。”
“哦?他們的作戰力能以少勝多、令精絕國五萬將士全軍覆沒?”她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不中,亦不遠。”他這話更狂了,好比他一人能殺死一千人。
“我不信。”她不屑地說道。
“因爲,他們是不死之身。”
明詩約驚愕不已,那些死士是打不死的不死之身?不可能吧。她不信地搖頭,“世上雖有金剛不壞之身,但總有罩門,罩門就是金剛不壞之身的死穴。你訓練的死士應該也有死穴。”
墨戰天讚賞她的頭腦,“死士的確有死穴,但旁人無法得知,只有我和無情、疏影知曉。”
他的詩兒聰明絕頂,世間獨一無二。他知道的,她也知道,且知之甚詳,他不知道的,她也知道,令他汗顏。這般聰慧的女子,百年也難得一遇,而且可遇不可求,教他如何能不把她牢牢抓在掌心?教他如何能不愛、不癡、不癲、不狂?
即便要他做出些許妥協,要他有所犧牲,他也不介意。
“你不要告訴我罩門在哪裡,我自個兒猜。”她俏皮地笑,“猜中了有獎勵嗎?”
“你想要什麼獎勵?”
“想到了再告訴你。”
“其實你無需費腦筋想,我就是最好的獎勵。”墨戰天俊眸微勾,一絲邪魅繚繞在眉宇之間。
明詩約明白他的眼神暗示——以身相許,“撲哧”一聲笑出來,“御王,你的節操碎成渣渣掉地上了,要不要我幫你撿起來再粘起來?”
他一本正經地問:“男人也有貞潔嗎?不是女人才有嗎?”
她再也忍不住,“噴”的一聲笑出來,“我跟你有時空代溝……”
墨戰天更糊塗了,“時空代溝?是什麼”
爲什麼總是不明白她的說辭?是他的智商有問題,還是她說話有問題?
她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打哈哈岔開話題。
……
原野的夜,西北冷風呼嘯而至,呼嘯而去,狂野如颶風。
夜,黑如墨汁。
在夜色的掩護下,八百名死士幽靈似的進入精絕國五萬大軍的營地,無聲無息。
無聲無息地燒了糧倉,無聲無息地割了敵軍將士的腦袋,無聲無息地大開殺戒……快,狠,準,像懂得隱身的人在敵營如入無人之境。等到精絕國士兵發現有敵襲、倉促迎戰的時候,陣腳大亂,人仰馬翻,軍心潰決。
沈緋不是吃素的,迅速叫來副將,頒下軍令,全線禦敵。
很快,精絕國士兵組織起有效的抵禦,利用人多勢衆的優勢將死士殲滅。但他們低估了黑衣死士的本事,黑衣死士的行蹤好比鬼魂,飄忽不定,難以捉摸,身手更是詭異,一招將敵斃命。更令人吃驚的是,死士明明身中刀劍,卻沒有死,作戰力卻依然如故,大有越戰越勇之勢。
不多時,精絕國士兵死傷不少。
聽了副將的稟報,沈緋出大帳一瞧,這才知道壞事了。
沒想到御王出動的是夜靈軍團。
沈緋自
然知曉御王麾下的夜靈軍團,不過並沒有真正地見識過。但見這些黑衣死士如同死屍,身手卻非常靈活,比常人厲害數倍,怎麼也打不死,死傷大片的是自家人。這可如何是好?
而這個時候,墨戰天、明詩約率二百死士趁此良機衝破關卡。
爲了攔阻他們出國境,沈緋在關卡部署重兵,誓要堵截他們。
二百死士對付精絕國兩千士兵,雖是一場惡戰,但並不費多少時間。只是半盞茶的功夫,精絕國兩千士兵橫屍遍野,鮮血橫流。
墨戰天和明詩約策馬疾馳,衝向燕國。
沈緋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御王等人已經絕塵而去。
當即,他點兵五千,親自追擊。
夜色茫茫,原野莽蕩,馬蹄踏擊大地的聲響震耳欲聾,整個天地爲之顫抖。
明詩約瘋狂地抽鞭催馬,策馬奔騰的感覺特麼的快意酣暢,而且後面還有追兵,那種處於生死一線、身心高度緊繃的刺激感,好久沒有經歷過了。不過,不知爲什麼,看見墨戰天就在身旁,與自己並肩奔騰,覺得很安心。
只有絕對的信任,纔會把自己的身家生命交託給另一人,纔會有安心的感覺。
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把信賴安放在他身上。
墨戰天側首看她,夜色裡,那張俊臉寒沉如鐵,那雙黑眸冷厲如鋼,卻洋溢着懾人的神采與氣度,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她輕然一笑,加緊催馬。
追魂道:“王爺,沈緋率兵追來。”
“無妨。”墨戰天沉聲道。
“你有什麼打算?”明詩約問,距平城還有二十餘里,而燕國駐守在邊境的大軍距離此處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因此,他們只能躲入平城。
然而,以沈緋親自追擊這架勢,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平城有五萬守軍,只要不被沈緋追上,他們就不會有危險。眼下,沈緋追得很緊,像一條瘋狗狂追不捨。
果不其然,墨戰天等人抵達夜色籠罩下的平城城門,沈緋追至,發動猛攻,勢要將他們攔截在城門外。
“追魂,飛鷹,護送她進城。”墨戰天冷厲地下令。
“是!”追魂和飛鷹齊聲應道。
“你呢?”明詩約着急地問。
“速速進城!”他的語氣狠絕剛戾。
二百死士正與沈緋的五千將士激戰,戰況慘烈,她見他神色堅決,便依了他的意,飛馬進城。
城門快速關上,她回頭望去,城門的狹縫裡,暗夜中,他揮舞青霜軟劍,長劍橫掃,氣勢迫人,青藍色的劍光一波波地涌盪開去,大片敵軍倒下,血水飛濺。
精絕國士兵潮水一般不斷地涌襲而來,墨戰天將內力灌注於青霜軟劍,將寶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劍光所到之處,無不血色橫飛。
這是最快、最狠、最絕的取勝之法。
這場激戰,驚心動魄,殘酷血腥。
二百死士也殲滅不少敵軍,不過也有受傷的,沈緋見士兵死傷過半,知道大勢已去,不由得讚歎御王的能耐。他望向城樓,咦,爲何少了兩個人?三皇子燕思瀾和冰
無極呢?莫非……這兩人早已潛回燕國國都?
既然搶不到天狼火曼花,那麼,他也不能空手而回,一定要殺死御王!或是生擒!
因爲,御王是燕國的頂樑柱!燕國可以沒有文武百官,但不能沒有御王!只要御王掛了,燕國就變成一隻披着虎皮的羊,任人宰割。
沈緋擡手,吹響尖銳的口哨。
忽的,暗夜裡憑空出現百餘名黑衣人,以閃電的速度向墨戰天圍攻而去。
明詩約登上城樓,望見的正是墨戰天被百餘個黑衣人圍攻的情景,心猛地揪緊。
這百餘個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手裡的利刃千奇百怪,招招致命。眼下墨戰天尚能應付,但雙拳難敵衆手,時間一長,勢必落處下風。
以一敵百,兇險萬分。
“快去助王爺一臂之力。”她心急如焚。
“是!”
追魂自城樓飛下去,與黑衣人展開搏鬥,飛鷹自然也下去幫忙。
有了他們的相助,墨戰天如虎添翼,劍氣大盛,殺氣縱橫,血色翻飛,黑衣人一個個地倒下。
沈緋妖冶的眼眸眯了眯,一絲妖邪之氣自眼底擴散而出。
這個女子非等閒之輩,留着是禍害。
他從士兵手裡接過弓箭,森冷的箭鏃對準城樓上的女子,眼角凝着一絲嗜血的邪佞。
墨戰天眼尖,望見這一幕,心裡驚濤駭浪。
明詩約緊張城樓下的戰況,根本沒有注意到沈緋的舉動,倘若那支利箭射來,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多想,墨戰天不顧環繞周身敵人的殺招,猛地拔身而起,腳踏敵人的頭顱,沖天飛起,以光速直衝城樓。
城樓高達數丈,若非輕功絕頂,在沒有着力點的情況下,絕不可能飛上來。
可是,他做到了。
他只是腳踏敵人的頭顱,便以大鵬的雄姿飛上來,可見輕功之高,獨步天下。
就連沈緋,也是讚歎不已。
好在追魂與主子有默契,幫主子解決了幾個黑衣人的殺招,不然,墨戰天便是腹背受敵。所謂關心則亂,不顧性命,便是如此。
明詩約看見他飛上來,正琢磨着發生了什麼事,忽然感覺前方有一股陰冷的殺氣流星似的飛襲而來,心神一緊。
我去!暗箭傷人!
這個沈緋,太陰險奸詐!
她沒來得及欣賞墨戰天飛上來的神姿,在倉促之下閃避利箭。不過,墨戰天已經飛上來,腳踢城牆,凌空一揮,青霜軟劍砍斷了利箭。
接着,他輕鬆地跳上城樓,站在城堞上,頂天立地如神祗一般,令人目眩神迷。他從守兵手裡接過弓箭,弓如滿月,五箭齊發。
這一刻,明詩約看見,他的眼神凜冽如鋼刀、嗜血如戰魔、殺氣如浪涌。
五支利箭疾風般地飛射出去,沈緋早有準備,閃躲而過。不過,其中一支射倒了迎風招展的精絕國帥旗。
暗夜裡,此等眼力,此等箭術,登峰造極,普天之下,有此造詣者,鳳毛麟角。
沈緋讚歎,燕國有御王,社稷、江山便是固若金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