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岐山脈,中段區域,小路鞍山附近!八部衆臨時營地。()
看着坐在地上呼哧喘着粗氣、滿臉疲態的兄弟們,狄成的神情閃過些許的凝重。爲了躲避其他勢力的追蹤,合木橋激戰過後沒多久,他便命令部隊強行軍連續四個小時狂奔,遠遠離開雷炎河畔。
作爲天門最精銳的戰隊,每個人的體能素質都非常強,若在平常,強行軍六七個小時都不會有這種表現。
尤其是徐雲等人,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但身體細微的顫抖以及時不時蹙起的眉頭,顯示他們的狀態並不算好,這一點逃不過狄成的眼睛!
合木橋的戰鬥雖然沒有出現死亡現象,但戰神咆哮實力本就強悍,在針劑的作用下更加勇猛狂躁,八部衆自始至終都處於防守被動態勢。用腳趾頭想象都能猜到徐雲他們不會輕鬆,或明或暗、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會少。只是當時振奮於對神王的重創,心情過度亢奮以至於忘記了痛苦,可在慢慢平靜下來後,隱患傷勢都一點點的暴漏出來,無法壓制的痛苦和疲憊如螞蟻般啃噬着他的精神和毅力。
也就是說……徐雲等人的傷勢並不輕!實力能夠保持七成左右已經算不錯。
“累了?疼了?受傷了?這場競技最關鍵的時刻,你們卻受了傷,呵呵,可憐啊,獵人要變成獵物了。”神王斷斷續續的笑了起來。經過之前一系列的折磨和創傷,他的精神狀態非常糟糕,意識昏沉、身體輕顫,模樣狼狽、氣息微弱。只是皇者氣度依舊存在,殘存的意志強令自己保持着那份微弱的尊嚴和傲骨。
不低頭,不彎腰,不皺眉,不呻吟,儘管身體裡外劇痛難忍,儘管意識昏沉如睡,他依舊強迫自己坐直身子。
“把你的嘴巴閉上,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死屍。”沙琅撇撇嘴,不屑冷哼。
張綽用樹葉堆了個“軟牀”,舒服的躺在上面,沒好氣道:“現在你是俘虜,知道什麼是俘虜嗎?就像收了錢的ji女,爺爺可以換着花樣蹂躪你,你還沒法反抗。哼,別真以爲我們不敢殺你,只是想讓你當誘餌,釣幾條大雨而已。”
神王用自己迷濛昏沉的目光看了看張綽:“你們華夏有句俗語,虎落平陽被犬欺,我認栽。不過華夏還有句俗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等着。”
“佑赫?你丫的貌似很不服?”張綽眼睛一瞪,呼的從“軟牀”上坐起來,擡手從袖口間抖出柄匕首,咋呼道:“張爺爺我給你次機會,再把剛纔的話重複一遍?奶奶的,還收拾不了你?”
神王發出細微的冷哼,眯着昏沉的眼睛冷冷看着張綽,卻不再多說什麼,彷彿多說半句都會影響身份。
張綽慢慢站起來,甩動着匕首,一步步走上來:“你這眼神貌似很銷魂。需不需要更爽一下?爺爺閹割技術數一數二,可以免費給你做個無痛閹割。”
徐雲等人連翻白眼,徹底無語。真虧這傢伙能想出來,閹了神王?好傢伙,這消息要是傳回天網。那羣老東西們不瘋了纔怪。
神王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儘管他想保持氣質和淡定,仍舊忍不住怒氣上涌,只是本身氣機遭受重創,情緒激動之下,昏沉和痛感爲之加重,身形一晃,差點暈死過去。
“別鬧了,都消停會。天色不早了,今天我們不繼續往前走,就在這休息。明虎,子武,辛苦一下,帶些人到四周警戒。”狄成打斷張綽的胡鬧。
“是,成哥。”陳明虎、顧子武招呼精神狀態好些的兄弟,散向周圍。
狄成又看向神王,語氣平靜但又帶着冷意:“記住了,現在不殺你不代表不會殺你。你可能不怕死,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這不是威脅,只是提醒!”
神王小心的做着深呼吸,儘量平息下憤懣的情緒,恢復常態後,強忍疼痛坐直身子。“因爲種種原因,組織忍你太久,放任你太久。但凡事總會有個限度,不會一味的由你囂張,這次你贏了,重創了戰神咆哮,但這也會是個導火索,是你天門滅亡的導火索。
我說這些也不是威脅,也不會要你放了我,只是提醒。
好好享受生命最後的時光吧,組織不會輕易放過你,贊岐山脈很快就會變成墓地,天門的埋葬地!”
“謝謝你的提醒。”狄成知道天網這次不會善罷甘休,但他也不是嚇大的,一路走來,哪次不是生死拼搏、垂死掙扎。
幸運的是,天門在一路掙扎中站了起來!
他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不僅因爲楊靖等人的成長與強大,更因爲長孫千文的加入!
暴力與計謀,兩者結合,一定會產生令人驚歎的戰鬥力。
神王擡起頭,透過雜亂的枝杈,看了看血紅色的晚霞,嘴角勾起抹古怪的笑容,心中默默自語。鬼王,最終還是我先退出了這場競技,接下來該你出場了,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組織失望,不要再讓天門擴張。
一切,在黑榜定榜前終結吧。
“來,吃點東西。”長孫千文走上來,把一點乾糧和臘肉放到神王身前,面對沙琅等人疑惑和懷疑的目光,微微笑道:“擊敗強敵是強者的驕傲,善待對手是勇者表現。他已經敗了,敗的很慘,再去折磨和侮辱除了能發泄下你們的怨氣,彰顯不出你們的氣度。我們是戰士,不是野獸,更不是土匪。”
神王看着地上的食物,又看看長孫千文,鼻息冷哼,卻並不領情,也不觸碰。
“我們從不講什麼氣度。”張綽嘟囔着撇撇嘴,其他人的表情也多少有些不屑一顧。只是考慮到長孫千文的恩情,沒人直接起來反駁和牴觸。
長孫千文笑笑也不多說,走到前面的那棵古樹旁,挨着狄成他們坐下來。
“聽安妮說你的那隻夥伴能飛到幾千米的,目視範圍達十五千米?”狄成把自己的乾糧分給長孫千文一些,問道。
長孫千文也不客氣,接過來吃了起來:“可能讓你失望了,它在白天能目視十五千米,是個不錯的偵察兵,晚上視線會受到一些影響。體型太大,目標太大,不適合在空中盤旋,那樣只會引來敵人。不用指望它了,還是靠你的警戒部隊和雪獅吧,他們更可靠。”
安妮遞給狄成水杯,笑道:“我怎麼說來着,它只是長孫的代步工具,不要抱太多幻想。”
徐雲問道:“那頭兀鷲你是在哪抓的?吃什麼長大的?給我也弄幾頭?”
“保密。”長孫千文笑着晃晃指頭。
於小天干乾咳嗽聲,道:“局勢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總體來說我們算是取得了勝利。可現在的贊岐山脈亂作整團,敵人的數量越來越多,也都在逐漸適應這個戰場,我個人感覺,接下來的殺戮會更加的慘烈,繼續戰鬥下去付出的代價會更多。
我們現在需要做個選擇,繼續戰鬥,還是見好就收,退出這場競技。如果繼續,往哪個方向?選擇什麼對手?採取什麼策略?我們需要重新制定作戰計劃,適合當下局勢的作戰計劃。如果選擇退出,是否值得?怎麼退?從哪裡撤?是僅僅撤出贊岐山脈,去其他地方繼續破壞,還是直接撤回國內。
這場狩獵競技賽開始很長時間了,我感覺應該都坐下來探討下,做一做總結,調整下方向。”
於小天一番話讓衆人都安靜了下來,調笑和輕鬆的氣氛散去不少,人們微微蹙眉後相繼點了點頭,表示接受於小天的提議。開戰至今,他們已經獵殺了三大人皇,戰績輝煌,但代價同樣沉重,幾乎人人帶傷,而且都是依靠藥物的刺激激發着潛力,隨時可能陷入昏迷。
無論是當前的局勢,還是他們自身的精神、體能,確實需要他們認真的考慮考慮了。
長孫千文看看於小天,微笑着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天門第二軍師,大局觀很強,看待問題很透徹,我現在有些期待和李宣恩那位第一軍師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