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天門以強硬態勢向a市各大黑道幫派發動猛攻,無論是在戰鬥的規模、頻率、範圍上,還是在拼殺的慘烈與狠辣程度上,實數他們十數年黑道生涯首次遭遇。以往黑道間的對碰那叫“火併”,可天門的卻是*裸的侵略,乃至殺戮!
幾乎每次的衝擊都會造成大量傷亡,死亡人數少則幾人、多則十幾人,有時候甚至能夠留下數十乃至近百具屍體,如此慘烈的對碰如同一股寒流劃過所有黑幫心頭,如果不是有“黑社會”這個名頭遮掩,如此觸目驚心的死亡數字早已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
血霧瀰漫中,各大黑幫記住了“天門”這個兇殘狠毒的黑道幫派,人人深惡痛絕的同時也是膽戰心驚,對其心存畏懼。
即便是以兇狠稱霸於a市黑道的地頭蛇也在接二連三的亡命拼鬥中產生了幾分懼意,好在他們新近聚斂了不少幫衆,其他黑道聯盟也史無前例的同仇敵愾,心中才好歹有了點底氣。
嚴綬盯住狄成,握住鋼刀的手不由緊了幾分:“成哥今天過來是有事要吩咐兄弟?沒什麼大事直接讓小弟們過來知會一聲就行,何必自己親自走一趟。”
狄成輕聲笑笑,自顧自的坐到沙發上:“我真請了,你敢去嗎?”
“那就得看誠意如何了。”嚴綬示意身邊的二蛇頭徐柏林和四蛇頭喬景亮都不要輕舉妄動,警惕又小心的應對着。他雖然兇狠,但不是傻子,外面逐漸平息的淒厲慘叫足以說明一切。
狄成翻過四個乾淨酒杯,依次倒上些啤酒,擡了擡眼睛:“怕死嗎?”
“十幾歲走上這條道,我就沒想過能活過二十歲,多活一天我都算賺了!”肌肉繃緊,遍佈全身的毒蛇紋身宛如復活般蠕動着,在燈光刺激下極爲瘮人,令人膽寒。嚴綬的狠辣兇名在a市和周邊幾個城鎮都極其響亮,不僅對別人兇狠,對幫衆、對自己,同樣狠辣異常。
他時常提醒自己:“混黑道,活一天,賺一天。每天睡下,就做好明天醒不來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殺了你,滅了你地頭蛇,你也不恨我?”
“技不如人,生死有命無話可說。不過你要想弄死我,可得做好非死即傷的準備,我蛇頭可不是螞蟻,想捏死就能捏死!”嚴綬眼中警惕之意加深。
“說的話像個爺們!來,乾一杯。”狄成笑笑,端起酒杯輕輕碰了面前的酒杯。
“送行酒?”嚴綬也不含糊,拿起酒杯仰頭而盡。
狄成又給彼此滿上:“第一杯酒,算是慶賀你我今天認識。第二杯酒,你很對我胃口,加深一個。”
不明白狄成耍的什麼花樣,嚴綬再次仰頭灌酒,眼睛卻緊緊盯住狄成,不敢有絲毫大意。
再次滿上,狄成舉起杯看着嚴綬,道:“這第三杯嘛……你可以喝,也可以不喝。喝,它就算是我給你的送行酒,給你所有地頭蛇幫衆的送行酒。”
“如果我不喝呢。”
狄成輕聲笑笑,緩聲道:“不喝……呵呵……如果不想喝,那就跟我走,我天門還缺幾個敢打敢拼的悍將。”
二蛇頭徐柏林面色一怒:“tmd,有你這麼招攬人手的?我外面的兄弟全被你給弄死了。”
砰!話音剛落,沙琅原本還徑直的右腿如同剎那鬆開的高強度彈簧猛然輪動,腳上有兵器覆蓋,發力毫無顧忌,可怕的力量傾瀉而去,實木沙發對着徐柏林爆砸而去。
驚人的勢頭駭的房內衆人心臟收縮,首當其衝的徐柏林躲閃不及當場被砸飛出去,與後面牆壁全面接觸。
“老二(二哥)!”嚴綬和喬景亮臉色大變,趕緊衝到徐柏林身邊。
“咳,咳咳……”徐柏林彷彿被汽車撞了,剛剛下意識擡起的雙臂大片地方鮮血淋漓,全身骨頭也好似散架,看向沙琅的目光終於出現了驚駭。
那個沙發雖是單座,但實木構造讓它十分沉重,一個人搬都費事,那傢伙竟然一腳給踹飛了?要不是真切感受了那股兇猛衝擊力量,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眼前的一切。
“說話注意點語氣,敢打敢拼的人多的是,選擇你們是看得起,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沙琅冰冷的聲音在房間迴盪,嚴綬等人有心發怒,可剛纔那一幕卻震的他們不得不強行壓下。
狄成彷彿什麼也沒發生,繼續開口道:“記得剛纔有人說過,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嚴綬瞪着狄成,眼中警惕之意更勝,他也沒想到極具威名的二蛇頭徐柏林竟然會一記落敗。
“本來呢,今晚是沒打算留下活口,不過你們幾個挺合我胃口,所以給你次多活幾年的機會。”
“多活幾年?你知不知道你說話的方式很讓人討厭。”喬景亮實在受不了那種目中無人的囂張。
“我只是問你們,喝還是不喝。想喝,我成全;不喝,跟我走,今晚我令你們看戲。”
狄成收人的方式幾乎相同,要麼說服錄入,要麼強行抓捕,至於忠誠度暫且不是那麼重要。所謂日久見人心,他從來不相信有人會初次相遇便能永遠忠心追隨。狄成要的是觀察,給予任務,給予權利,任他發泄,如果感覺其人有用又能用,則留,如果無法控制或是無用,則斬!
就像關穎和顧子武,當日先用武力震懾,後又用“假藥”恐嚇,生拉硬扯的拽進天門,可如今他們已經認命且融入天門,忠誠度也在不斷上升。狄成自信就算是趕他們兩個走,他們也不會走。
“看什麼戲?”嚴綬看了看酒杯,最終還是沒能“豪氣大發”飲下那杯酒,他不怕死,但如果有機會,他絕不會想死。
狄成臉上出現抹笑容,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倒是問道:“今晚就你們三個在這快活,其他兩個蛇頭爲什麼沒來?”
“我們地頭蛇可不是隻有這一個場子,其他地方也要有人照看。”喬景亮隨意回答,可目光卻明顯的閃動幾下。
“是嗎?呵呵,我怎麼聽說你們五個兄弟好像不太和睦,不僅不和睦,甚至還要生死相向,要不是我們天門突然進攻a市,恐怕你們早就幹起內戰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嚴綬冷然哼聲,可話雖如此,表情卻變的狠厲起來,本來五人是好兄弟,可這些年隨着幫派的壯大,心越來越使不到一起,矛盾也不斷激化,以至於暗地裡爭鬥不斷。要不是這些丟人的破事牽扯着嚴綬的精力,這a市的地下黑道早就被他吞併大半了。
“今晚的好戲中有他們幾分,如果有興趣,我倒是樂意邀請你們觀賞觀賞。”
“什麼意思?”三人精神微微震動。
“a市拿得出手又與警察暗中有聯繫的也就你們幾家,今晚時間多的是,我準備挨個去轉轉,順手摘幾個人頭。”狄成說的簡單,可話語中的冷意卻讓嚴綬三人的心收縮幾下。
“我時間不多,做決定吧。”
這時候外面的慘叫已經完全平息,一個又一個走進房間的持刀大漢讓本就壓抑的空氣中多了份刺鼻的血腥氣味,嚴綬這裡只有他們七個人,要說奢望殺出去幾乎是不可能。可……歸順?在a市呼風喚雨這麼多年,突然要去給別人當小弟?
徐柏林和喬景亮等人滿是不甘,可要說去死……如果雙方一開始就真刀真槍的幹架,他們毫不含糊,血拼到底。可問題是眼前這混蛋在震懾的同時又明確給予了可以活下去的機會,那麼“死”這個詞在心裡就沒那麼堅定了。
感受到身邊兄弟的詢問的目光,嚴綬幾次握拳咬牙,可最終還是擠出了句:“加入你天門,我能得到什麼待遇。”
話一出口,嚴綬感到自己的臉火燒般熱了起來,緊緊盯住狄成的眼睛也不由他了幾分,他感到羞愧,感到丟人,從來不怕死的自己竟然真的面臨死亡時退卻了。只能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找藉口,是這狄成太陰了,幾次三番的“挑逗”明顯是在故意消磨自己“想死”的決心。
“想要什麼待遇,得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我無法給你任何保證。”狄成笑容加深,放下酒杯慢慢站起身來。
嚴綬三兄弟雙眼一瞪,脾氣本就暴躁的他們差點破口大罵,tmd,費了半天勁,自己兩個中層幹部都當不上,還得去當小弟?
徐柏林咬牙切齒的恨恨道:“那我們的其他兄弟呢?”
“你們地頭蛇總共幫衆二百四十多,加上聚集起來的其他成員,不會超過四百人。今晚過後,還活着的也就二百多點,我允許你帶八十人加入天門,至於其他額……自己打發掉吧。”
“才八十?”嚴綬吧嗒吧嗒嘴,猙獰的紋身一陣蠕動:“再加點,一百。”
“八十,只少不多。走吧,跟我去看戲,看看我能不能一夜的時間把整個a市黑道徹底攪亂。”狄成根本不給他們討價還價的機會,轉身離去。
“成哥,不是……不是來滅地頭蛇的嗎?怎麼……這……”蕭風快走幾步跟上狄成,本來期待狄成能夠大展身手,好讓自己長長見識,也學習學習功夫。可……可好好的進攻行動怎麼成了招攬了?對象還是自己整天盤算怎麼弄死的大蛇頭嚴綬!
狄成輕緩笑笑,耐心道:“我要你學習的東西不僅僅是戰鬥,如何能用最小大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也是其中一方面。別牢騷了,今晚的戰鬥不會少,會讓你看個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