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爆炸的!陳太忠坐着飄絮椅,一邊感受着紅塵天羅的控制程度,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後撤。
他放下去的是凡器,不過那可是地球界的戰爭大殺器,弄死幾十萬人跟玩兒似的,倒不信葬送不了一個靈仙。
這玩意兒殺傷半徑太大,引爆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就要盡力往遠走一走,光有小塔防禦還不夠,他打算再祭出幾張金剛法符——希望能穩妥些吧。
至於說紅塵天羅會因此而損毀,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二級靈仙太強大了,又使出了魔功,他根本吃不消。
若是他一開始全力防禦,甚或者偷襲暗算,他就算敗,也不會敗得這麼快和這麼慘。
可他偏偏頭腦發熱,要衝上去硬碰硬,想到自己以前制定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計劃,陳太忠心裡也禁不住生出一絲懊惱:果然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帶着這種情緒,他正在慢吞吞遠離,猛地聽到這一聲,登時就是一怔:會粘手?
他欠起身子勉力望去,可不是?費球兩隻胳膊,牢牢地舉着紅塵天羅,渾身劇烈地抖動着,棒球大小的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假裝的吧?陳太忠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此,他用紅塵天羅擒過不止一個人了,自己也被擒住過,何曾聽說會被粘住的事?
算了,還是繼續“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吧,這次他是下定決心了,要吃一塹長一智,陳某人不是記吃不記打的人。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計劃往往真的沒有變化快,下一刻,只聽得費球發出淒厲的尖叫,痛苦不堪且連綿不絕,陳太忠忍不住又要看一眼。
這一眼,就把他看呆了,費球的身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着,只這短短的片刻,兩丈的身體,就縮小到了一丈六七,而且還在繼續縮小着。
此刻費球的眼中,根本不是驚恐了,而是泛起了濃濃的絕望——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張羅網,能吸取他的血修之力,而且一沾上就甩不脫。
“演技不錯,”陳太忠淡淡地點評一下,然後又陷入了糾結中,要不要改變計劃呢?
算了,看你演技不錯,哥們兒再通融你兩分鐘,隨便觀察一下。
然而,不等兩分鐘過去,那邊已經傳來了淒厲的喊聲,“陳太忠,只要你收了這破網……收了這靈器,我願奉你爲主,永不背叛。”
“果然演技高超,”陳太忠點點頭,並不爲所動,不過下一刻,他眉頭一皺,“嗯?”
隨着費球越縮越小,他猛然間發現,自己控制紅塵天羅,越來越吃力了。
緊接着,他就有了更吃驚的發現——費球……掉到遊仙七級了?
仙界裡高階修者看同階或低階,那是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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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球也正是爲這個發現驚慌,這羅網不但能吸人精血,還能打落人的境界。
感覺着自己從靈仙二級跌落到靈仙一級,又從一級靈仙跌落到九級遊仙,他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表示情願爲奴——再等一陣,就算他想爲奴,陳太忠也不稀罕要了。
眼見跌到了遊仙七級,他知道也瞞不住了,於是他再次降低請求,“我願交出精魂,做你最忠實的走狗。”
話音未落,刷……掉到六級去了。
曾經的二級靈仙登時急得大喊,“再不停,就來不及了,我腦中可是還有魔門的秘術。”
陳太忠根本沒興趣答話,而是半眯着眼睛,細細感受紅塵天羅的變化。
別說對方可能在演戲,就算是真的,他也沒興趣收這麼個人渣做走狗,看對方喊得起勁兒,他刷地又是兩道神識打過去——補刀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就在一陣接着一陣的哭喊、尖叫和咒罵聲中,費球的身體越來越小,待縮小到正常人一半的時候,他只有躺在地上抽搐的份兒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約莫用了差不多十分鐘,他的屍體終於化作了飛灰,就像那兩個八級遊仙一樣。
“這個……還真是古怪,”陳太忠真的不理解,事情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不過大致來說,這是個極好的結果。
終極武器他攜帶得不多,用一枚少一枚,紅塵天羅也展現出黑馬的特性,如此有潛力的靈器,毀掉實在可惜。
既然結果已出,陳太忠驅使着飄絮椅轉回現場,收回大殺器和紅塵天羅,又將三個儲物袋收起,也顧不得盤點,坐着飄絮椅快速離開。
他倒是有心追殺逃走的三人,但實在力有不逮,若那三人此時迴轉,他反倒是危險了——要知道,他現在連跑路的能力都沒有,只能坐着飛行法器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頭上幾千米的高空,有一隻青隼在不住地盤旋。
青隼是三、級巔峰荒獸,由於體型極小,戰鬥範圍及其狹窄,遇到兩級的神識攻擊蚯蚓,怕是都搞不定,不過遇上四級的風蛇王,也能鬥一鬥。
最難得的是,這小東西目力極好——它最擅長欺負小動物了,幾千米高空發現地面上一顆綠豆,那是沒問題的。
所以它用來偵查,是極好的,不過青隼的難飼養程度,跟吐香蛇有得一拼,遠低於靈狸,所以它的金貴程度,可想而知。
這青隼的主人,是一個七級遊仙,正在十里多地之外的一個山谷裡,他的左肩頭,還站着一隻青隼,兩隻青隼交替偵查。
待那隻青隼回飛的時候,他肩頭這隻就飛了出去,他跟飛回的青隼溝通一下,看向身邊的瘦長漢子,“溫哥,那兩人一死一重傷,重傷的人逃了。”
這溫哥名喚溫泉,是青石城響噹噹的九級巔峰、半步靈仙,他想一想之後,果斷揚一下下巴,“去看一看,若是錦暘山的人贏了,咱們就是隨便問一聲……他再是靈仙,也重傷在身,敢對咱怎麼樣?”
錦暘山跟陳太忠的拼殺,知情的並不僅僅限於當事雙方,還有一些人也在關注,這倆人就是其中的一撥。
兩人說走就走,不多時就來到了廝殺現場,走了一圈之後,沒有什麼收穫,兩隻青隼也在上空盤旋,實在找不到更多有效的信息。
“活下來的……可能是陳太忠,”溫泉觀察一陣之後,神色肅穆地發話。
關注這一次搏殺的,通過前兩天的消息,都已經知道,錦暘山的明特白已經死在陳太忠手下——畢竟營地裡還有逃出去的青石人。
但是剩下的費球,明顯是更不好對付的主兒,這一場搏殺,必然是在兩人之間展開。
“我也是這麼認爲,”操縱青隼的漢子點點頭,“這大坑明顯是費球砸出來的……溫哥你不是有陳太忠的氣息嗎?拿出來對一下。”
陳太忠的身份玉牌,已經被青石城取締,但是辦理身份玉牌的氣息,卻保留了下來——一旦需要通緝的話,就可以向其他城市發佈原始信息。
“這點信息,花了我一箇中靈,”溫泉嘴角抽動一下,摸出一個玉質圓盤,向坑裡掃一下,“嗯,沒錯,就是他……我說,這是把肺都咳出一塊來?”
“但活着的,肯定是他,”操縱青隼的漢子很確定地回答,“他的撤離方向,就是大坑的這一邊。”
青隼視力很好,但是語種和智力不同,導致表達能力極差,血靈功、紅塵天羅之類的異樣,它們看得到但是說不出來,只能描述個大概。
“追!”溫泉很果斷地發話。
陳太忠可是沒想到,天上還有眼睛,他坐着飄絮椅飛出去二十來裡地,找到一棵直徑約有一米的大樹。
坐在樹下,佈下中階靈陣,他才仔細內察一下身體,我擦,這次虧得大了一點。
這一仗,他真的是元氣大傷,毛細血管從頭爆到腳,大血管也斷了多條,經脈更扭曲爆裂到一塌糊塗,他禁不住嘆口氣,“我擦,這樣都能贏……跟人品有關吧?”
身體狀況及其糟糕,但是,也正是因爲正面抗爭,他很直觀地感受到了,靈仙是什麼樣的存在,仔細想一想,不算虧。
他在仙界一個人都不認識,自然不會有人教他,類似的經驗,必然要在戰鬥中總結,也只有戰鬥,才能讓他印象更深刻,不過,這次的代價略略大了一點。
接下來,他就要儘快恢復了,所幸的是,他身邊不缺丹藥,至於說靈氣的回覆——這不是有中品靈陣嗎?
他算盤打得挺好,但是打坐不到半天,體內幾根主要筋脈還在修復的時候,忽然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下一刻,一陣擦擦的腳步聲響起,兩個漢子從叢林邊緣走了過來。
打頭的漢子長着一雙極爲機靈的眸子,他一邊四下看着,一邊緩緩發話,“溫哥,從這裡開始就要小心了……他就在這裡失蹤的。”
這是……找我的?陳太忠冷冷地看着這兩個人,順便神識向外感應一下——還好,周邊只有這兩人。
“強弩之末,真不知道你害怕個什麼,”後面的瘦高漢子不屑地笑一聲,“他拼掉明特白和費球,還能剩下多少?”
這時候,一個陰暗的角落,驀地傳出一個聲音來,“是啊,真沒剩多少了,你打算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