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的本意,是想被人押着去見巧器門的弟子。
可是這幫雜魚欺到門上,他也不能忍,自然就改變了主意——我去就你,何若你來就我?
他打算“負隅頑抗”到一定的程度,給對方造成一定的殺傷。
如此一來,巧器門的弟子得知了情況,絕對忍受不了這樣的挑釁,肯定會想辦法趕來院子。
陳太忠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見到對方,見面之後怎麼解決事情,他也準備了若干的預案,可以肯定的是,少不了血腥。
刀疤不能隨便就這麼被抓了,寧樹風更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既然拿定了主意,他就不能展示出太強的實力,此刻他若是底牌盡出,爽是爽了,也足夠痛快,但是會讓巧器門的弟子提高警惕,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增加變數。
所以他只是抓回一個來,然後又將三個闖進來的靈仙一一制服。
看着四個被下了禁制的靈仙,他對着那失去右臂的傢伙發問,“姓名,家族?”
“呸!”斷臂的靈仙吐了一口唾沫,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巧器門讓我去死,我也得死,”陳太忠眼睛一眯,笑着發話,“這話是你說的?”
“你怎麼不去死!”這靈仙怒視着他,很有骨氣的樣子。
“這麼有骨氣的人,也會說出那麼噁心的話?有些人還真的是天生的媚上欺下,”陳太忠開心地笑着,“巧器門讓我死,我不會答應,但是我要讓你死,你是不能拒絕的。”
“切,”那靈仙不屑地哼一聲,扭過了頭去,他心裡有太多的不服氣。不過此刻爭辯並不是什麼好主意,人在矮檐下,誰能不低頭?
等到巧器門的人來了,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囂張?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自己脊背,頸子裡的血泉,噴起來半人高。
他最後入耳的,是一聲長嘆,“你看,你果然不能拒絕。”
陳太忠將此人斬殺之後,笑眯眯地手中靈刀一擡,指向一個七級靈仙,“死的那個人叫什麼,哪個家族的?”
這七級靈仙見他殺人如殺雞。忍不住身子一抖,“閣下此言何意?”
“何意?”陳太忠微笑着回答,“他既然來殺我,我當然要誅其全族。”
“族誅?”七級靈仙聽得身子一顫,愕然地看着他。嘴脣不自覺地抖動着,好久才發話,“閣下如此做,不怕引起衆怒?”
“合着你們來我的土地上殺我,就是應該的,我殺人,會引起衆怒?”陳太忠再次笑了起來。“敢更不講理一點嗎?”
“我們來,是巧器門授權的,”七級靈仙極力辯解着,他不能不辯解,對方能殺那位的全族,自然也能殺他的全族。“你得罪了巧器門。”
“切,”陳太忠不屑地一哼,“我就不說沒有城主府的授權,他巧器門有何權力這麼做,只問你一句……巧器門逼着你們這麼做了嗎?”
七級靈仙嘿然無語。這是他們的選擇,巧器門只是給出了懸賞,他們貪圖懸賞而已。
好半天之後,他才嘆口氣,“婦孺何辜……”
“寧樹風又何辜?”陳太忠笑得越發地燦爛,“寧家的孤兒寡母在啼哭,你聽到了嗎?”
七級靈仙默然,好半天才嘆口氣,“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
不等他說完,陳太忠一刀就斬掉了他的頭顱,“寧樹風沒做事,照樣得當……你別擔心,你的腦袋我會保存好,調查清楚你的族人,我會讓他們在你的面前,一一飲恨。”
“混蛋!”一個靈仙直看得睚眥欲裂,他跟那七級靈仙是同族,見到這一幕,眼睛直接就紅了。
“話多不是?”陳太忠又一刀,再次斬落一顆人頭。
他扭頭看向最後一個靈仙,那靈仙見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連斬三人,兩腿抖得和篩糠一般,振幅超過了五釐米。
他顫抖好一陣,才哆裡哆嗦地問,“我若把所有人的來歷都告訴你,可否放過我的家族?”
陳太忠點點頭,在對方如釋重負的眼神中,他緩緩發話,“嗯,我確定……你是在做夢。”
“你!”這靈仙先是眼睛一瞪,然後氣兒一泄,“你殺了我好了。”
“自古艱難唯一死,”陳太忠輕笑一聲,擡手一刀,直接點破對方的氣海,“你想痛快死,我偏不讓你如意……聽說過什麼叫點天燈嗎?”
不多時,院子裡的旗杆上,升起一個倒吊的人來,這人的脖子下方,還掛着三顆人頭,卻是另外三人的。
而此人的腳底板上,塗上了動物油脂,一團火苗在上面緩緩地燃燒着,此人疼得撕心裂肺地大叫,然而他的修爲已廢,也只有叫喊的份兒。
院子外面,那三個靈仙本來在警惕地查看,一心防着人逃竄,猛地看到眼前這一幕,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胸口瀰漫至全身。
下一刻,有一個靈仙跳起來,破口大罵,臉上淚水縱橫——原來被點天燈的這位,正是他的族人。
此次來圍攻院子的七人,一共來自三個家族,其中有陳太忠借住過的侯家,他招惹過的吳家,還有一個也是龍鱗城響噹噹的家族——孫家。
陳太忠不知道這些,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他殺人,人頭的信息,已經被他刻入了玉簡中,他不怕打聽不出來。
將人吊起來差不多一個小時,城主府的衛兵到了,衛兵的身後,還有十幾個睚眥欲裂的修者
也有婦孺——這些人都是有族人死在了這裡。
帶領衛兵前來的,是個白面無鬚的人,身着長衫,看起來就像一個書生,然而此人的修爲,赫然是一級天仙。
他站在院子門口,雙手向身後一背,不緊不慢地發話,“本人是城主府文案易書生,有請院子主人,陳鳳凰陳先生出來答話。”
易書生——一書生,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化名。
不過,化名不要緊,關鍵是城主府的天仙出頭了,對死者家屬來說,事情就有了轉機。
陳太忠身子一晃,出現在門禁處,不卑不亢地擡手一拱,笑眯眯地發話,“易先生此來,敢問有何指教?”
他院子的大陣是高階靈陣,還是加固型的,但是天仙出手,也真不易阻擋,所以他懶得再等,直接出來,看對方要做什麼。
易先生擡手一指吊着的人和人頭,面無表情地發話,“敢問陳先生,這是何意……擅自殺人,還要酷刑虐待,眼中可有官府和律令?”
“此四人擅自闖入我的莊院,大肆破壞,不嚴懲不足以儆戒後來者,”陳太忠一收笑容,也是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執有此地地契,莊院也是我自行修建,擅闖民居者,主人可自行處置……地契是龍鱗城備案頒發的。”
這個回答是標準答案,易書生皺一皺眉,略帶一點不耐煩地發話,“殺人可恕,但暴屍和凌虐不可取,把人放下。”
他只求放人,明顯是帶了點和稀泥的意思,不過陳太忠並不領情,而是淡淡地回答,“我堅持這麼做……這是我的地方。”
“嗯?”易先生重重地哼一聲,眉頭緊緊地皺做一團,目光也變得凌厲了些許,“不過是殺了幾個小人物,休得放肆,你可知如此凌虐修者,城主府可以出動戰兵……你不怕嗎?”
陳太忠毫不退縮地直視着他,“我凌虐的是擅入我的地產,並大肆破壞的蟊賊,城主府的戰兵,我是怕的,但是……我做錯了什麼?”
易先生臉一沉,聲色俱厲地發話,“小小年紀,做事竟然如此殘忍,你可知,你殺的都是龍鱗本地修者?”
“還有一個龍鱗本地修者也被殺了,”陳太忠面不改色地回答,“寧樹風,他還是爲城主府辦事的修者……卻不見城主府的戰兵出動。”
“你!”易書生氣得一指他,然後狠狠地一甩手,“不聽良言相勸,你早晚會後悔的。”
說完之後,他一轉身,竟然……就那麼離開了。
陳太忠卻是沒想到,此人辦事,竟然是如此地虎頭蛇尾,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力拼天仙!
反正他也殺過天仙,對上一個一級天仙,沒什麼壓力。
待見到對方走得遠了,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此人前來,不過是做一做樣子。
他的想法一點沒錯,龍鱗城的三個中階和一個高階靈仙,折戟聽風鎮,這消息傳到龍鱗城,城主府沒點反應是不可能的。
須知這都是本地的核心戰力,核心戰力太弱小,龍鱗城主辦事,都會受到影響,龍鱗城敢跟旺泉城爭組商團,就是因爲身後有不俗的實力支撐着。
陳太忠這一早上,直接將龍鱗的核心戰力抹殺了四分之一還有多,堪堪到三分之一了,再加上苦主家屬的折騰,龍鱗城也有點受不了。
城主府必須過問此事,然而此事的分寸,卻一定要拿捏好,官府和宗派,本身就是不同的體制,更別說這巧器門還是中州的宗派,他們犯不着爲巧器門火中取栗。
所以城主府派來的,就是府中僅次於城主的第二號人物,文案易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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