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儒皺眉,他心也是嘆息,但如今這種情況,他也沒辦法。
“走吧,隨我一起進去!”
此刻,古楓卻是淡淡一語,話語之間,凌芒凝聚變化成了一個金色光罩,將衆人全部罩在其,那腐朽之氣完全被阻擋在了外面。
衆人驚喜,原本可只有兗戰和兗儒兩個人,能夠以修爲勉強抵擋這腐朽之氣,沒想到如今帝子大人揮手之間便是做到了。
“謝謝古爺爺!”
兗雪兒激動開口。
隨即,古楓朝着屋子裡走去。
衆人跟在古楓的身後。
那寒冰牀之的男子,還未死,不過此刻極爲虛弱,其看到兗雪兒前來,當即興奮開口:“雪兒!”
“父親!”
兗雪兒想撲向男子,但卻被古楓擋住,古楓淡語:“別靠近!”
“雪兒,快離開這!”
兗西行此刻才突然恍然,想起了自己的病,當即開口。
“無妨,她只要不碰你便沒事!”
古楓淡語。
兗西行看向古楓:“你是……”
“古楓!”
古楓淡語。
兗西行當即面色劇烈變化,他可知道自己的兩個叔叔兗戰和兗儒早年是見過帝子大人的,此刻眼前之人能夠走到這裡,其莫非真是……
“古叔叔,救我!”
兗西行立刻激動開口。
他以往經常聽聞父親在自己面前提起他這位古叔叔,在父親的眼,他這位古叔叔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我會盡力!”
古楓開口,隨即神魂之力掃過兗西行,隨後皺眉:“果然是天腐之毒,你怎麼會此毒?”
天腐之毒,他曾經在古籍瞭解過。
了這種毒的人,身體會腐朽潰爛,濱並且其周圍的萬物,都會跟着腐朽潰爛,誰靠近,會將毒傳到誰的身。
這毒,可以說基本沒有醫治的辦法。
當年古楓在古籍得知此毒之後,本想以毒攻毒,看此毒能不能破解自己的天絕之體,將此想法告知妙手仙醫,但妙手仙醫直接便是否決了。
因爲此毒,即便是妙手仙醫當年也僅僅有辦法控制,卻沒有辦法徹底解除。
看着古楓皺眉,在場所有人心都沒了底氣。
兗雪兒聲音之,帶着乞求:“古爺爺,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嗎?古爺爺,您一定會有辦法的……”
“雪兒,別說了,此毒當年父親想盡辦法都沒有爲我解開,不要難爲古叔叔了!”
兗西行看向古楓,眼帶着囑託開口:“古叔叔,我年幼之時,隨父親外出,被一種不知名毒蟲叮咬,那毒蟲被父親殺死,而我從那時起,便是了這天腐之毒,一開始這毒還不深,以靈草靈藥還可以壓制,但後來,這毒越來越嚴重,父親一直在用修爲爲我壓制毒素,後來他發現我的毒素,即便是他的修爲,想壓制也是極爲困難的了……”
說到這裡,兗西行的聲音哽咽。
“毒蟲,天腐蟲……”
古楓目光變化,在古籍記載,傳聞有種毒蟲名爲天腐蟲,此蟲自帶天腐之毒,不過這毒蟲應該在古時代消失纔是,怎麼會出現。
“父親發現無法壓制我的修爲,想將修爲突破到天陽境,在他看來,只有修爲達到天陽境,才能強行壓制我身的毒,最終,父親將本尊沉睡,將本尊的全部修爲灌入分身之內,分身在五百多年前,進入忘塵湖,而後再也沒有出來!”
兗西行再次開口,眼淚水流淌。
忘塵湖百年開啓一次,如果他的父親還活着,應該早出來了,而如今以已經五百多年了,還沒有出來,而本尊陷入深度沉睡,根本無法甦醒。
“忘塵湖……”
古楓目光變化,他沒想到兗夢周真正沉睡的原因,竟然是因爲兗西行。
不過如此想來,兗夢週一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必須天陽境的修爲才能壓制毒素,二也是發現冀北涼極有可能要突破天陽境,如此才安排好這一切,進入忘塵湖尋找造化。
而爲了以防不測,他沒有本尊和分身一起進入,而是以本尊帶着近乎九成的修爲進入其,只是不知原因,一直沒有走出。
古楓相信,兗夢周應該沒有死!
“都是因爲我,我天生便是如此無用,雪兒的娘因爲我,感染了天腐之毒,發現之時已經遲了,最終離我而去,很多當年照顧我的僕人,都感染了天腐之毒,因我而死,自我懂事開始,父親每個月都要耗費大量修爲爲我壓制毒素,甚至爲了我以身犯險進入忘塵湖,即便離去,也要將五千年的修爲灌入這寒冰牀內,爲我續命,我,是一個禍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這一刻,兗西行心若死灰。
他只感覺自己便是罪惡的源頭,如果沒有自己,不會死那麼多人,父親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一切都會朝着很好的方向發展。
“如果你是禍端,那我算什麼?”
古楓開口,自嘲一語。
“古叔叔,你……”
兗西行看向古楓,突然他想起這位古叔叔好像和自己有着近乎類似的經歷。
古楓感嘆開口:“我初生便是天絕之體,父親爲我續命耗費不知多少修爲,我身邊的人爲了守護我,不知死了多少,最終人間因我大亂,父親因爲瞬息白髮,被五域聖主重傷,我的妻子因爲我,而遭受苦難,你若是兗家的禍端,那我,便是這人間的禍端嗎?”
看向兗西行,不禁有種同病相憐之感,不同的是,如今古楓終於走出了魔咒,而兗西行,卻還在這魔咒之。
“古叔叔!”
兗西行了淚水流淌,只感覺找到了真正可懂自己之人。
即便是父親,即便身邊任何一人,只知自己痛苦,但他們無法體會這痛苦是何等滋味,唯有眼前的古叔叔,他懂!
古楓感嘆開口:“我知道你承受了多少,不必自責,活着纔有希望,纔對得起爲你付出的那些人!”
“活着……”
兗西行神色黯然,若非因爲還想見到父親一眼,他或許早已選擇自我了結,如今活着對於他來說,當真太過痛苦,太過於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