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視着他們走向後院的小屋。

那是一座閒置許久的院落,木門卻很堅固,一絲風不透,御林軍一劍下去,鐵鎖落下,一腳踢開了緊閉的房門。

幾隻燈籠照過去,屋內空蕩蕩的,牆角放着幾隻瓦罐,上面蓋着蓋子,看不到裡面裝了什麼,熒熒的光亮飄進房間,落到瓦罐上,無聲無息的消散無蹤。

莊尚書的面色瞬間變的煞白,嘴脣哆嗦着,毫無血色。

尚書夫人暗自嘀咕:“這個房子以前是用來放柴的,什麼時候放了瓦罐?”這種天氣怎麼會有螢火蟲,還落到了瓦罐上面?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看着牆角的瓦罐,沒有說話。

“莊副統領,不知你家這瓦罐裡放了什麼東西?”南宮嘯看向莊偉城,似笑非笑。

莊偉城冷冷望他一眼:“我爹愛喝酒,妹妹也快到出嫁年齡,這裡面密封的,肯定是陪嫁的女兒紅酒。”

“不知莊副統領能否爲我們打開一罈看看,以證清白?”南宮嘯嘴角微微揚起,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轉,女兒紅酒釀好後都是密封着,放在通風的地窖裡,或埋在地下,誰會放到這破爛的柴房。

當他是傻瓜嗎?拿這種漏洞百出的理由敷衍他。

“這有何難!”莊偉城冷聲答應着,快步走進柴房。

“城兒!”莊尚書驚呼一聲,悄悄對莊偉城使了個眼色。

莊偉城望一眼莊尚書,安慰道:“爹放心,一罈酒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我會讓他們證明,咱們尚書府是清白的!”

轉過身,在衆人的注目禮中,莊偉城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到了酒罈旁。

柴房靜悄悄的,瓦罐也靜靜立着,沒有半分聲響,莊偉城深吸一口氣,大手猛然擡起,長劍揮出,瞬間砍去各個瓦罐上的蓋子。

“噗噗噗!”衆人還來不及細看,幾隻不明物突然從罈子裡竄出,一隻落到了距離最近的莊偉城身上,其他幾隻快速襲向屋外的衆人。

南宮嘯一驚,高呼道:“是蠱,快後退!”

御林軍們一怔,迅速後退着,那些蠱找不到宿主,不敢罷休,繼續向前竄。

突然,一隻胖胖的黑影竄到了沈璃雪面前,撲騰着粘了上來,沈璃雪纖手一揚,閃亮的銀針飛出,深深沒入蠱蟲體內,胖胖的小身體,被狠狠的釘在了牆上。

沈璃雪正欲鬆口氣,那胖胖的小身體突然間動了起來,擺脫銀針式打印機控制,再次襲向沈璃雪。

沈璃雪一怔,銀針居然扎不死蠱蟲?

眼看着蠱蟲又飛了過來,沈璃雪正欲換大的銀針,東方珩皺皺眉,一掌揮過,蠱蟲被打爛,惡臭瞬間瀰漫大半個小院。

這邊,皇帝,戰王帶着皇子,大臣們大步走進尚書府內院,望着精緻的尚書府,面色陰沉的可怕,主蠱居然在尚書府,他的臣子,揹着他養蠱,危害青焰……

走進破落小屋所在的後院,皇帝看到不遠處,御林軍一片懂亂,眉頭皺了皺,正欲詢問是怎麼回事,一隻小小的黑影對着他徑直飛了過來,南宮嘯的驚呼聲穿透雲層,響徹雲霄:“皇上,王爺小心,那是毒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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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莊家進大牢,雷氏被奪權

什麼?毒蠱?皇帝一怔,擡眸望去,小小的黑色身影已經近在咫尺,他躲閃或擊斃都已經來不及。

難道朕要命喪於此!

怒氣縈繞間,眼角突然閃過一道銀光,黑色的蠱蟲瞬間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半米外,林巖一襲深藍色錦袍,手持長劍,靜靜站立,劍刃在夜色中閃着幽幽的光亮,修長的身形傲然挺拔,猶如威武將軍。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林巖收劍回鞘,俯身行禮:“皇上受驚了!”

皇帝淡淡答應着,看林巖的犀利眸中閃過一抹思量,他的劍法很快,很準,很凌厲,蠱蟲被斬的瞬間,他幾乎以爲,武國公死而復生了!

戰王站在皇帝身後,淡淡望了林巖一眼,他武功不錯,出手也夠快,沒有讓自己失望!

四周的侍衛回過神,全部跪了下去,請罪聲震天:“卑職護主不利,罪該萬死!”

皇帝冷冷望了他們一眼,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皇上!”南宮嘯飛身來到皇帝面前,見他安然無恙,鬆了口氣。

“究竟怎麼回事?”皇帝怒聲詢問,犀利的目光落在被押來的莊尚書,莊偉城身上。

“臣冤枉,請皇上明查!”莊尚書跪在地上,頭磕的咚咚作響。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叫冤枉!”南宮嘯不屑的擺擺手,幾名侍衛抱着幾隻罈子走了過來,輕輕放到地上,蠱蟲已經竄出,罈子空蕩蕩的,卻有着陣陣惡臭不斷向外飄散……

“皇上,公主的‘螢火蟲’飄進柴房,落到這幾個罈子上,莊副統領把罈子蓋全部打開了,然後,那些蠱蟲就竄出來了……”南宮嘯狠狠瞪了莊尚書一眼,手指着柴房和空罈子,簡明扼要述說事情經過。

皇帝望着莊尚書,犀利的眼眸微微凝深,眼瞳深處,狂怒的風暴悄然凝聚:“莊尚書,南宮世子說的可屬實?”

“回皇上,南宮世子沒有撒謊,不過皇上,老臣的祖輩世代居於京城,臣也入朝爲官幾十年,從未離開過京城,更沒和南疆之人接觸過,根本不懂養蠱!”

莊尚書目光堅定,一字一頓,聲淚俱下的訴說着自己一家的冤情:“這間破柴房,已經荒廢了很多年,若非今日之事,老臣絕不會踏進這裡半步,這些蠱蟲,分明是有人故意放進柴房陷害老臣,請皇上明查!”

皇帝凝深了眼眸,沒有說話,看莊尚書的目光,將信將疑。

“莊尚書,你說你冤枉,本世子也不會強行指證,咱們讓事實說話!”南宮嘯刷的一聲合上摺扇,桃花般的鳳目看向南疆公主:

“公主,這裡共有六隻蠱蟲,一隻被安郡王打爛,兩隻被侍衛打死,兩隻被斬成兩截,還有一隻鑽進莊副統領身體裡去了,公主能否查出,這些蠱是一直生長在柴房,還是被人移來這裡?”

“可以!”一襲白衣的南疆公主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白色的衣袂輕輕飄飛,下襬上的花朵猶如活了一般,隨着微風輕輕搖曳,濃郁的花香在空中快速飄散,所過之處,味道皆被遮掩,就連蠱蟲暴體的惡臭都被悉數遮去,只有那濃濃的花香時時縈繞鼻端。

沈璃雪蹙了蹙眉,公主身穿白衣,花色清淡,頭上的斗笠,細紗也是白色的,是喜好素雅之人,她身上應該飄着清新淡雅的香氣纔對,爲何會是這濃郁的花香?

花香,香而雜,應該是用了很多種味道極重的花調配而成,香氣十分濃郁,讓人聞不習慣……

“你怎麼了?”沈璃雪的情緒波動很小,還是被身側的東方珩發現了。

“香味很重!”沈璃雪皺皺眉頭,東方珩也喜歡清雅香氣,她聞不慣的味道,他肯定也不喜歡。

東方珩循着香氣望到了白衣的南疆公主:“南疆身處溼地,叢林多,蚊蟲也多,或許她身上的香味,是用來防備或剋制蚊蟲的。”

“也對!”沈璃雪點點頭,南疆和青焰國度不同,環境也完全不一樣,不能以青焰人的習慣,去判斷南疆人的裝扮。

南疆公主秦若煙款款走到柴房前,凝眸向裡望去,柴房四處佈滿了蜘蛛網,上面也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幾對清析的腳印從屋內漫延到屋外,屋內的角落中,擺着兩隻罈子,輕輕搬起,罈子下乾淨清爽,與灰塵滿布的地面完全不同。

“稟青皇,蠱蟲養成,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不等,這些蠱蟲已經成形,最少也在柴房裡放了一年了,屋內到處是灰塵,短期內,沒有被人搬動過的痕跡……”

莊尚書刷的看向秦若煙,眸中厲光閃爍:“公主的意思,我在柴房養了一年蠱?”

“本宮只是講出事實而已,至於是不是大人在養蠱,本宮不知!”秦若煙淡淡回答着,尖尖的聲音中透着些許高傲與不耐。

“莊尚書,實不相瞞,公主施法尋蠱是突然間做的決定,一個時辰前衆人方纔知曉,就算有那個想法,也沒有時間陷害你……”南宮嘯輕搖着摺扇,似笑非笑的看着莊尚書,證據確鑿,他居然還想抵賴!

“皇上,臣真的不懂養蠱,蠱蟲出現在柴房,肯定是別人在設計陷害!”莊尚書語氣悲憤,字字鏗鏘,句句有理。

皇帝沒有說話,凌厲的目光望着空蕩蕩的蠱蟲壇,若有所思。

皇帝不理他,莊尚書焦急的目光望向皇帝身後的大臣們,哀聲求救:“雷太尉,你我同朝共事多年,對本官極是瞭解,請您爲本官說句公道話!”

“莊尚書,皇上是明君,是非對錯,他一定能明判,如果尚書是冤枉的,皇上一定會還你清白!”雷太尉輕捋着鬍鬚,圓滑的打着太極。

沈璃雪挑挑眉,雷太尉的話根本就是在敷衍,說了等於沒說,揹着皇帝私自養蠱害人是重罪,會被滿門抄斬,雷太尉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眼看莊尚書證據確鑿,要被判重罪,他當然會選擇撇清關係,哪還會爲莊尚書說話,惹麻煩上身。

“沈丞相。”莊尚書懇切的目光看向沈明輝。

“莊尚書,本相覺得,雷太尉言之有理,如果尚書沒有養蠱,皇上一定會還尚書清白。”沈明輝推脫着,明哲保身。

其他幾位大臣也隨聲附和着沈明輝的話,皇帝親眼所見,證據確鑿,他們哪裡還敢爲莊尚書說話。

“哈哈哈,世態炎涼,世態炎涼啊!”目光掃視一圈,以往與他交好的大臣,都在迴避他的目光,說着相同的理由敷衍他,沒人願意出手幫他,甚至於,沒人爲他說一句公道話,莊尚書昂頭望向天空,悲涼的笑聲笑徹大半個相府。

皇帝的犀利的眸光看向幾近瘋狂的莊尚書,他說的話,確有幾分道理,他祖祖輩輩都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又沒和南疆人接觸過,不可能懂蠱,難道,他真的是冤枉的?

“啊啊啊,狗皇帝,拿命來!”中蠱的莊偉城突然掙脫了侍衛們,如發瘋一般,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出,隨手撿起一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刺向皇帝。

皇帝冷冷望着莊偉城,不閃不避,長劍即將刺到他身上時,又一柄長劍憑空伸出,只聽:“當!”的一聲,劍被挑開,莊偉城被震的後退好幾步方纔站穩,虎口發麻,手臂微微顫抖,隨心所欲的劍都有些拿不穩。

望着手握長劍,面容嚴肅,擋在皇帝身前的林巖,沈璃雪揚揚嘴角,巖表哥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測!

幾名侍衛回過神,蜂擁而上,捉拿莊偉城,莊偉城剛纔偷襲失敗,又險些被震傷,正在暴怒之中,出手狠毒,招招凌厲,幾名侍衛眨眼間已被他打傷在地。

“城兒,你幹什麼,住手,快住手!”莊尚書焦急的大喊,心平氣和的向皇上陳述,他們一家還有脫罪的機會,如果動了手,就是坐實了罪名,再無清白的可能了。

莊偉城對莊尚書的勸解充耳不聞,手持長劍,又殺又砍,好幾名御林軍被他砍在地,血流不止……

南宮嘯皺皺眉頭,刷的一下合上摺扇,堅硬的扇柄凝聚着十層內力,對着莊偉城的打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後頸上,莊偉城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倒地,昏迷過去。

兩名御林軍走上前,拿着繩子將莊偉城五花大綁,莊夫人嚇的癱在地上,瑟瑟發抖,面色蒼白着,半天沒回過神。

莊尚書則跪在皇帝面前,不停磕頭求情:“皇上,孽子中了蠱,行刺皇上是被蠱控制,身不由已,請皇上明查!”

南宮嘯狠狠瞪着莊尚書:“莊尚書,別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莊偉城中了蠱就可以隨便殺人嗎?你看看死在他手中的御林軍,剛纔若非林將軍出手快,皇上也會身受重傷……”

“南宮嘯,你別院那兩人被人控制時,是何模樣?”皇帝低沉了眼瞼,冷聲詢問。

“這……”南宮嘯求救的目光望向沈璃雪和東方珩,那兩人中蠱時,他被下了藥,什麼都不知道。

“回皇上,別院那一男一女很呆滯,與莊副統領的兇狠完全不同,不過,他們的共同點時,被蠱控制,失了自己的思想……”沈璃雪聲音淡淡,將三人的共同點總結回答。

皇帝點點頭,心中有了答案,冷冷望了莊尚書和莊偉城一眼,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空中飄來他冷酷的命令聲:“將莊尚書一家關進大牢,擇日問斬!”

莊尚書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呆呆的癱坐在地,回過神時,皇帝已經走遠,悲傷的眼眸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老淚縱橫:“皇上,老臣冤枉……”

“莊尚書,別再喊冤了,莊副統領行刺皇上,罪名滔天,足夠你們全家問斬!”南宮嘯漫不經心的說着,輕輕擺擺手,幾名御林軍走上前,將莊尚書,莊夫人,莊偉城押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錯覺,莊尚書走過雷太尉身邊時,望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冽,警告,飽含着無限深意!

“公主,這邊請!”東方湛走上前,溫和平微笑着,禮貌招呼南疆公主。

秦若煙點點頭,蓮步輕移,款款前行,走出二門的瞬間,她戴着斗笠回過頭,望了東方珩,沈璃雪,南宮嘯一眼。

“喲,那秦若煙不會是對本世子有意吧!”南宮嘯邪魅的笑着,快速整理了衣衫和頭冠,又擺出一個自以爲瀟灑的姿勢,搖着摺扇,風度翩翩。

沈璃雪望望二門處,回頭瞪了南宮嘯一眼:“秦若煙已經走了!”沈璃雪清楚的感覺到,秦若煙的目光,望了她,東方珩,南宮嘯三人,那名醜女逃跑時,惡狠狠的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