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趙煊從來不睡她,但是她似乎毫不在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守得太子妃的位份上,誰也休想當上趙煊的正妻。
因爲趙煊從來不睡她,上官蘭百無聊賴,就去收養了一個剛出生三個月的男嬰,交給奶孃餵養起來,當成她自己的兒子。
……
時光如流水,彈指之間,三年的光陰就這樣溜過去了。
最近,京城忽然開起了十多家藥鋪,就像雨後春筍似的冒出來,這些藥鋪的店名都是一樣的,叫做仁德堂。
坊間傳說,這十多家仁德堂的掌櫃,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仁德堂的興起,把京城的其他藥鋪都打擊得七零八落的。尤其是老字號濟世堂,濟世堂有皇家的光環罩着,但生意也被打擊到了,一時間門庭冷落,可以羅雀了。
眼看着濟世堂的盈利一落千丈,不久的未來便可以關門大吉了。石榴焦灼得嘴脣都起了泡,她心想,濟世堂是花姐姐遺留在世上的心血,她絕對不能讓花姐姐的心血毀於一旦。
石榴於是偷偷去打聽仁德堂,然後她聽說,仁德堂之所以這麼火,一下子開了那麼多藥鋪,是因爲掌櫃的財大氣粗,而且仁德堂有個神醫坐鎮,據說妙手回春.藥到病除,藥材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因此帶動了藥鋪生意,一時間門庭若市,贏得京城百姓關注的目光。
石榴瞭解之後,頓時有些泄氣,濟世堂這三年來,一直依靠着之前積累的名氣在生存,吳大夫的醫術有限,人家仁德堂有神醫,濟世堂根本就幹不過啊。
石榴在仁德堂的總部店那裡,鬼頭鬼腦地往裡面張望,她很想瞧瞧仁德堂傳說的那個神醫,到底有多神,據說那個神醫出診時,常常以一方面紗遮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誰也不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呢。
嘖嘖,治病就治病,還故弄玄虛的!石榴有些不屑地在內心腹誹着。
“喂,別擋道,讓開讓開!”身後有人走了過來,一掌就把石榴給撥到一邊去。
石榴措不及防,被那一掌撥得,往後幾個趔趄,眼看就要跌倒下去。
“啊——”石榴嚇得尖叫一聲,這下死定了。
“噗”的一聲,想像中的青石板地面沒有撞到,她跌進某個人的懷抱裡。
石榴驚魂未定,她閉着眼睛讚歎,哇,好溫暖的懷抱啊,好香的懷抱啊,她的鼻端,充斥着茉莉花的清香。
“真香!”石榴有點兒陶醉。
但她還沒有陶醉多久,因爲很快,就有人強行將她從那個懷抱里拉起來,推到一邊去。
石榴站定,定睛一看,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關切地詢問一個以面紗遮臉的傢伙,“表弟,你沒事吧?”
那個以面紗遮臉的傢伙,就是剛纔石榴跌落的那個懷抱的主人,他見義勇爲,救了石榴,讓石榴免以摔向冷硬的地面。
而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則是強行將石榴從那人懷抱里拉出來的傢伙。
她剛纔聽見,那個魁梧男人喊面紗遮臉人爲表弟,看來,這兩個應該是表親關係。
石榴怔怔地看着那個以面紗遮臉的傢伙,不知道怎麼的,她覺這個傢伙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魔力,這種魔力深深地吸引着她。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面紗人。
面紗人驀地也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竟然關切地問:“妹子,你沒嚇到吧?”
面紗人的聲音,親切溫和,聽着分外熨帖暖心,令石榴十分感動。只是不知怎麼的,聽着那聲音,石榴竟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連回答都忘記了。
她着了魔地看着面紗人,只覺得她那雙眼睛,活像兩顆磁石,深深地吸引着她。
“沒被嚇到就好。”面紗人將石榴上下看了一遍,竟然還朝她點頭致意,然後方纔轉身離去。
石榴跟着了魔似的,眼看着人家表哥表弟倆即將走進仁德堂,她竟然不由自主地,也要跟着走進仁德堂去。
“哎喲喂,這不是濟世堂的當家掌櫃麼?你不好好地在你們店待着,跑到我們店來幹什麼?難道是想偷學我們仁德堂的東西?”
石榴一進去,馬上有個仁德堂的夥計認出了石榴。同行是冤家,那個夥計於是馬上冷嘲熱諷起來。
石榴一陣羞憤,掉頭就想走。
那個夥計卻倏地跑到她跟前去,攔着她不給走。
濟世堂的當家掌櫃,竟然跑到他們仁德堂來,他們仁德堂還不得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地羞辱一下濟世堂這個對手。
“別走嘛,來,你說說,你到我們仁德堂來,到底想幹什麼?說清楚了,我們再放你走!”
“對,說清楚,你到底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大家是開藥鋪的同行,她過來,當然是來咱們仁德堂刺探軍情的!”
“刺探軍情,簡直太可惡了!我們仁德堂的軍情,豈是你說刺探就能刺探的!”
原本只有一個夥計攔着石榴,後來,圍攏過來的夥計越來越多,他們大有要將石榴捶成肉餅的架勢。
“我我我……”石榴見狀,對方人多勢衆,她被嚇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爲什麼她會跟着那個面紗人,鬼使神差地走進了仁德堂。大家都是同行,作爲競爭對手,她被圍攻很正常。
石榴理解,但她還是忍不住地害怕。她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她害怕捱揍。
“說,你來我們仁德堂幹什麼?”
仁德堂的夥計把她圍成一圈。
石榴想走,卻被那些夥計給推回去,“不說清楚不許走!”
這邊吵吵嚷嚷的,那個面紗人驀地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一看,正好就看見石榴被仁德堂的夥計圍着責問,可憐巴巴的樣子。
面紗人於是站定在那裡,對仁德堂的夥計說道:“我說你們幾個幹什麼呢?爲什麼欺負人家小姑娘?”
仁德堂的那些夥計見面紗人發話,態度立即變得恭敬起來,爲首的夥計答:“神醫,她是濟世堂的當家掌櫃,極有可能是來刺探軍情的,所以我們要她交待清楚,才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