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劉氏把她指配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她試圖自殺,差點死了。後來她醒過來之後,整個人性格也變得很不一樣了,膽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變大的。”
“不但膽子變大了,而且人也變得無恥了呢,連那些沒病裝病的傢伙跑來讓她給摸一摸,她都無所謂了。”趙煊越說,臉色就越陰沉。
楊嬤嬤苦笑一下,說:“大小姐自從逃了許老頭兒的婚之後,人一下子也變得貪財了。可能是她自從逃婚以來,在京城裡六親無靠的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才變得那麼喜歡錢財吧,畢竟沒有親情,錢財是最好的撫慰。”
在這個朝代,女人貪財是很可恥的一種行爲。所以楊嬤嬤爲了維護花似錦的形象,絞盡腦汁遣詞造句,只爲把花似錦貪財的形象給合理化。
趙煊的目光,一直凝滯在花似錦後背上。他忽然覺得,那個蹲在井邊洗碗的傢伙,她的後背那麼倔強,想不到她也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花似錦專心地洗着碗,因爲距離有些遠,趙煊和楊妨嬤嬤說話又小聲,所以花似錦只能大約猜到他們在說着她過去的事情,卻聽不見他們講的具體是什麼。
她洗着碗,卻無端感覺到有種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自己的後背上。她一時好奇,轉過頭望過去,視線正和趙煊那來不及撤退的目光撞個正着。
咦?這個霸道的傢伙,這個昨天剛剛成了親的傢伙,他看着她的目光,竟然如此粘稠,如此脈脈深情。真是讓人忍不住渾身雞皮疙瘩。
看花眼了吧?花似錦晃了晃頭再看,只見趙煊的目光已投射在別的地方,正在和楊嬤嬤談笑風生。
花似錦心裡嘀咕了一聲,我就說嘛,這個霸道的無情的傢伙,他怎麼可能會有那樣深情的目光。
花似錦洗好碗,站起身。便看見那邊葡萄架下的趙煊也站了起來。
趙煊朝花似錦走了過來,他在她的面前站定,語氣強硬,感覺像在恐嚇小孩,說:“花似錦,你給我記住了,別再接診那些亂七八糟沒病裝病的人,否則,本王一定會按照四六分成來進行的。”
花似錦嘻嘻地舉起兩隻手指發誓:“放心吧王爺,那幫傢伙再來,我一定讓大牛把他們給轟出去。”
趙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離開濟世堂回府去了。
花似錦目送趙煊離開的背影,驀地又想起趙煊那句奇葩的話“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沒碰她”,她忽地長吁一口氣。
“爲什麼長吁短嘆的?”楊嬤嬤悄悄地站在她身邊,忽然問道。
花似錦被小小地嚇了一跳,“哎媽呀,嬤嬤你走路帶點聲響行不行?”
“怎麼?做虧心事了?”楊嬤嬤問。
花似錦苦笑,“哪敢做虧心事啊,我只不過是在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被你給嚇了一跳。”
“想什麼事情呢?”楊嬤嬤好奇起來。
花似錦一向視楊嬤嬤猶如自己的母親,因此她便楊嬤嬤說道:“嬤嬤啊,你難道不覺得五王爺有點神神道道的嗎?”
“他怎麼了?”
花似錦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他說他沒碰過鄭秀,鬼才信呢!嬤嬤你信不信?”
她原本以爲,當她說出這個八卦時,楊嬤嬤一定會是一副非常吃驚的表情。
結果,楊嬤嬤卻淡定地說:“嗯,我相信!”
“啊?嬤嬤你爲什麼相信?”花似錦驚訝於楊嬤嬤的篤定。
“嘿嘿。”楊嬤嬤對花似錦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來,“我就不告訴你!反正,無論五王爺說什麼,我都相信。”
楊嬤嬤一邊說着,一邊就要走回房間去午休。
花似錦伸手一攔把她她攔住,雙手摟住楊嬤嬤的肩頭不讓走,“嬤嬤我覺得你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快告訴我吧。”
楊嬤嬤嘆了一口氣,那種事情,她本打算默默地去做,以後再告訴花似錦的。
沒想到花似錦這麼執拗地想要知道。那就索性讓她知道吧,反正她以後一定會知道的。
“婚宴那天晚上,我敬了五王爺一杯酒,那酒裡我放了一種蒙汗藥。”楊嬤嬤說。
花似錦驚得瞪圓了眼睛,“蒙汗藥,嬤嬤你真夠狠的,人家成親,助興還來不及,你居然給人家下蒙汗藥……”
“噓,你給我小點聲。”楊嬤嬤示意花似錦說。“被人聽到了,我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呢。”
花似錦皺了下眉頭,“嬤嬤啊嬤嬤,你也知道那是殺頭的大罪你還去做!”
楊嬤嬤深深地看了花似錦一眼,“我老了,爲了你的幸福,殺頭又算得了什麼!”
“怎麼這事還跟我扯上關係了?”花似錦無語撫額。
“嬤嬤是爲了你的幸福着想,你不是經常說你有潔癖嗎?堅決不嫁給三妻四妾的男人嗎?五王爺娶了鄭秀之後,他要是碰了鄭秀,那你跟五王爺豈不是徹底沒戲了?”
“所以,你就在敬五王爺的酒裡下了散陽藥?”花似錦簡直不能相信,她那一輩子與世無爭的楊嬤嬤,竟然爲了她的幸福,開始學會宮心計了。
楊嬤嬤點點頭。
花似錦急道:“嬤嬤啊,這種殺頭的事情,你以後再也不要去幹了知道嗎?天下的男人那麼多,我……未必就只能嫁給五王爺,我……也可以嫁給別的乾淨的男人。”
花似錦說着說着,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話裡的猶豫和不確定。
“沒事的,嬤嬤不怕殺頭,大小姐我跟你說,王爺今晚回去,照樣還是不會去碰那個鄭秀。”楊嬤嬤篤定地說。
花似錦又嚇了一大跳,失聲說道:“不會吧,你今天又給五王爺下藥?”
楊嬤嬤從容鎮定地點了點頭,“今天我給下的是散陽藥,我不但給他下了散陽藥,而且我還給他下了兩次。”
花似錦吃驚地看着鎮定從容的楊嬤嬤,她今天才發現,原來楊嬤嬤是一個這麼不簡單的狠角色。“你、你今天還給他下了兩次藥?”
“對啊,早上我給他送補湯時下過一次,中午他在咱們這兒吃午飯,我又給往魚身上撒了一次。”楊嬤嬤臉上一副穩操勝券的笑容,捂着嘴巴偷笑說,“五王爺吃了散陽藥,今晚即使鄭秀脫、光了勾引他,恐怕他也幹不成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