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看到了她朝自己使了個眼色,略略有些激動。她這算是向他拋媚眼嗎?又聽她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心中倏地就泛起了漣漪。不知爲什麼,他雖然不認識這個女子,但是他覺得她有一種他熟悉的氣息。
這種熟悉的氣息吸引着他。
因此他任由她把柔軟的手臂攀在自己的臂膀上,任由她暗暗發力,拖着他走。
八王爺和那女子走開有一丈遠的時候。一個府兵問道:“何總管,怎麼辦?就讓他們走嗎?”
“啪!”那個問話的傢伙頭上,中了一記何進式的爆慄。
只聽得何進壓低聲音回道:“不讓他們走,難道你把他們抓回去?”
另一個府兵馬上說:“屬下覺得,翻牆的應該是別人,八王爺那麼風流倜儻,他去紅顏閣買歡還來不及,哪還有閒情翻德王府的牆。”
何進輕輕“嗯”了一聲,收隊回府。
巷子的拐角處。
只見那名青樓花魁似的女子背在牆上,一個勁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好險,他們終於走了。”
說完她轉過頭來,卻見八王爺一睃不睃地盯着自己,她於是笑道:“怎麼,這就不認識我?”
她笑着,眼底漾着狡黠的熟悉的光芒。
八王爺聞言,覺得她的聲音是如此熟悉,跟方纔在何進跟前,那嬌柔嫵媚的聲音略有不同。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女子向他抱拳一揖到底,笑道:“多謝八王爺今晚鼎力相助。”
八王爺聞言,忽然他一跺腳,驚喜地拿手指指着眼前一身豔俗衣裳的女子,驚呼一聲:“花似錦!”
花似錦打了個響指,“八王爺好聰明!”
說完她轉過頭去,用手往臉上一撕,只是一瞬間,便換了一張標緻清麗的臉,不是花似錦還能是誰!她變臉的速度很快,就是京劇變臉一般。
“哇——”八王爺低呼一聲,輕輕地爲她鼓起掌來,“好本事!”
花似錦朝他咧嘴一笑,“過獎了,謝謝欣賞。”
“哪裡學來的?”八王爺問。
“我也不知道。”花似錦聳聳肩,她不能說是鬼見愁的小老頭教她的,“做夢的時候,夢中的高人教我的。”
花似錦說完,頭一偏,又易容成方纔那個青樓花魁的模樣。
現在在外面,隨時都可能遇上巡城的五城兵馬司。
她現在是全城關注的人物,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走,這大街上不安全,你隨我到康王府去。”八王爺拉起她的手就走。
花似錦心想,自己這一次逃婚,不同於以前的那次逃婚。這次是兩國聯姻,事關重大。她若是隱匿混跡於鄉野之間,在這強盜土匪出沒屢禁不絕的朝代,太不安全了。可倘若她住在客棧驛館,又很容易就被捉到。
所以八王爺的康王府,不愧是一個安全的好去處。
於是花似錦跟着八王府一起去了康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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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煊一覺醒來的時候,窗外陽光明媚,是個晴天。
他起來洗漱之後,便吩咐秋月說:“去靜荷居,喊花掌櫃過來與本王一起用早膳。”
秋月得令去了。
然後她很快回來了,說:“王爺,花掌櫃的不在房間裡。不知道去哪了?”
趙煊也不以爲意,“那丫頭一慣勤快,或許是早就起牀去濟世堂了吧。”
秋月說:“不可能,皇上有旨,花掌櫃這幾天不得出府,直到出嫁柔然爲止。”
“你說什麼?”趙煊正端着碗喝着粥,聞言他“啪”地一聲把碗丟到桌上去,俊眉緊皺起來,眼睛閃着厲光地看着秋月:“花似錦要出嫁柔然?什麼時候的事?本王爲什麼不知道?”
“聖旨是昨天頒發下來的。”秋月說,“皇上將花掌櫃冊封爲伴月公主,讓她以公主的身份,出嫁到柔然去當可敦。昨日奴婢見本王爺從宮裡回來,以爲王爺一定是知道的。所以王爺沒問,奴婢也就沒有說。”
“伴月公主?出嫁柔然?”趙煊彷彿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昨日母妃身體不適,我在鳳棲宮守了一天。可是這麼大的事情,父皇居然不跟我商量?”
秋月說道:“或許皇上覺得王爺您會捨不得花掌櫃。所以纔沒跟您商量吧。”
整個德王府的人,誰不知道冷漠高貴優雅的五王爺,和花似錦關係曖昧。
“荒唐!”趙煊怒得一拍桌子,把秋月嚇得小心臟一抽一抽的。
趙煊忽然轉頭吩咐秋月,“快去通知何進,全府搜索,看看花似錦是不是還在府裡?”
秋月連忙飛奔而去。
秋月剛走。
劉威就跑了進來,“王爺,宮裡和禮部都派人來了,說要給花掌櫃梳妝打扮,然後執行一應繁複的出嫁禮儀。”
趙煊冷哼一聲:“他們也知道禮儀是繁複的,卻要全部趕在一天裡完成,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把花似錦嫁到柔然去?”
劉威勸道:“聽說是柔然的使者派人來向大燕的公主求婚的。皇上也是逼於無奈,如果不冊封花似錦讓她代嫁,那麼就會是晗月公主嫁到柔然去。皇上是捨不得讓晗月公主到柔然去受苦。”
趙煊怒道:“皇上真是老糊塗了,憑什麼柔然派使者來向公主求婚,我們大燕就必須答應。真是豈有此理!”
劉威繼續說:“烏娜公主本來是要嫁給八王爺,以達到兩國聯姻的目的,結果烏娜公主跑了。
爲了繼續達到兩國皇室宗親聯姻的目的,柔然可汗突發其想,因此向咱們大燕的公主求婚來了。
皇上舍不得晗月公主,本來想拒絕的,據說後來解首輔給皇上出了個主意,說不用讓晗月公主親自嫁,只需冊封一個平民公主嫁過去就是了。解首輔還舉薦了花掌櫃當平民公主。
皇上聽從瞭解首輔的主意,昨日就頒發了詔書,冊封花掌櫃爲伴月公主,出嫁柔然。”
趙煊雙眉緊鎖,不悅說道:“解首輔這隻老狐狸,他怎麼什麼事都要插一手?”
“王爺,宮裡和禮部的人到了。老奴出去招待一下,王爺有什麼要交待的嗎?”劉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