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只有解首輔一個重量級人物,唐玉成這老油條自然是一邊倒,解首輔說怎麼玩就怎麼玩。那怕把花似錦六年的青春給玩沒了也與他無關。
但如今是兩個重量級人級,無論他倒向哪一邊,他都會麻煩纏身,反正,順得哥情失嫂意就是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秉公執法,按照大燕的律法來走了。
“唐大人,花似錦擊傷我孫女解元香那個案子,你不是已經結案了嗎?請把案子的宗卷給五王爺過目就是了。”解首輔氣勢逼人地說道。
唐玉成聽了,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想,解首輔你這不是害我嗎?幸虧我早做準備,把那案子一切宗卷都給銷了!
當下他便笑着對解首輔說:“首輔大人,真是不巧得很,昨天下大雨,雨水浸街不退,六扇門的檔案室不幸也進了水,好多近期擺放進去的宗卷,全都被水泡沒了。包括花似錦和解元香的糾紛檔案。”
解首輔眼一瞪,不相信的眼神瞪向唐玉成,“被水泡沒了?”接着,他似乎意識到什麼,指着唐玉成:“好你個京兆尹,你故意的是不是?”
唐玉成頓時一陣冷汗,立即裝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瞧首輔說的,您縱使給下官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故意的。”
趙煊看着這一幕,心裡也明瞭唐玉成的意圖,唐玉成無非是不想得罪自己,所以想推翻之前對花似錦的判決。因此他在一邊氣定神閒地說,:“宗卷不見了就不見,重新審理就是。”
“五王爺說的是。”唐玉成立即附和道。
解首輔氣得瞪眼吹鬍子,卻拿唐玉成沒有辦法,人家也沒有錯處,宗卷沒了是天災,一點兒怪不得他。
而趙煊重新審理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他也沒理由反駁。
因此解首輔只得同意就花似錦擊傷解元香腦袋一案進行審理裁決。
之前是連升堂審理都沒有審過。
如今,自然是必須升堂審理了。
花似錦和解元香都被傳喚到場問話。
結果雙方互相指責對方的過錯,沒有人願意認罪。
於是唐玉成犯難了,花似錦傷人是有錯,但她之所以傷人,是因爲解元香侵吞了她的藥鋪。
這樣看來,雙方都有過錯,花似錦傷人有錯,解元香侵吞他人財產更加有錯。
他究竟該如何判?倘若秉公處理,把花似錦和解元香雙雙投入牢獄,那麼他就把兩邊都給得罪。
趙煊見唐玉成爲難,便站起來,對解首輔說:“首輔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解首輔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女,竟然會膽大包天到去侵吞別人的財物,還狐假虎威地藉着解家的威望去幹這等事!
他頓時又生氣又失望。倘若解元香勾結布政司侵吞他人的罪名成立,那麼解元香的罪過,就比花似錦重得多了。
他在惶惑之下,聽到趙煊對自己說借一步說話,於是他即刻就跟着趙煊離開公堂,到公堂後面的房間去了。
在公堂後面的房間裡,趙煊看着解首輔,閒適地說道:“首輔大人,本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倘若你的孫女解元香對勾結布政司的人侵佔花似錦財產一事伏罪,那麼,我願意讓花似錦對擊傷解元香一事伏罪。
或者,還有一種方案,花似錦說願意和解私了,前提是你孫女把藥鋪產權還給花似錦,並且不再追究木屐傷人的事,花似錦也不追究解元香侵吞藥鋪一事,各回各家算了。你看怎麼樣?”
解首輔心想:那唐玉成這次怕是要秉公辦案了,若是雙方各自伏罪的話,解元香的罪過一定要重些,花似錦的要輕些。如此一來,公了對解元香並不划算。難得花似錦願意私了,那還不如就私了的划算。
於是這個老狐狸點了點頭,對趙煊說:“那就私了吧,大家都方便。”
趙煊笑道:“首輔大人真是精明。”
解首輔卻倏地嘆了一口氣,“老了,再精明比精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兩人商量了一番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公堂之上。
接着,解首輔對唐玉成宣佈:“唐大人辛苦了,關於這兩起案子,我方纔在後面跟五王爺商量過了,我們願意和解私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勞唐大人了。”
唐玉成當然願意把自己從這兩個重量級的大人物身邊撇開來,這兩起案子只會讓他得罪人,既然雙方願意和解,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在場的解元香仍然不知天高地厚,她不知道大燕律法的威嚴,只以爲解家權傾天下,她就是勾結布政司的人侵吞了一間藥鋪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倒是花似錦用木屐砸了她的腦袋,這件事是非常嚴重的,必須讓花似錦把牢底坐穿!
因此她一聽解首輔說雙方要和解,心下自然非常不樂意,當堂就嚷嚷起來:“憑什麼要和解?我不和解!花似錦一定要抓進去坐牢,方纔泄我心頭之恨。”
彷彿大燕的律法程序都是擺設,全憑她隨心所欲似的。她想讓誰去坐牢,誰就得坐牢?
解首輔快被自己的那不識好歹的寶貝孫女氣死了,他惡狠狠地瞪了解元香一眼,“丟人現眼,給我回家去好好反省。”
解元香一怔,自從她有記憶起,她就是爺爺的心頭肉,爺爺幾時對她這麼惡狠狠過?頓時心中委屈不已,那眼睛就成串成串的往下掉,一邊掉淚一邊記恨花似錦,都怪花似錦這個賤人!不然,她爺爺怎麼會這樣對她。
於是她惡毒地看向花似錦,驀地,她竟然脫下腳上的木屐,就朝花似錦撲過來,想要去敲擊花似錦的腦袋。
誰知她人還沒撲到,就已被人劈手奪下了木屐。
她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奪下她手中木屐的那個人,竟然是趙煊。
趙煊不站出來保護花似錦還好,他一站出來,解元香內心就更加抓狂了。
自己的未婚夫,竟然不幫着自己,反而幫着花似錦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