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於是圍繞着桃樹開始追逐嬉鬧起來。
花似錦爲了不讓晗月抓到,拼命地跑啊跑,她跑着跑着,忍不住回過頭去瞄一眼,看看晗月追上來了沒有。
不料這一回頭,不提防“砰”地一聲撞到一個人身上。
那人扶着她的肩頭,笑道:“冒失鬼,你撞痛了沒有?”
花似錦擡眸一看,卻是八王爺趙燁。
晗月手裡拿着一枝桃花,在後面追上來,邊追邊喘着氣說道:“八哥,給我按住他,別讓他跑了,我要給他簪花。”
趙燁一聽,晗月要給花若男頭上簪花,他覺得這真是一個好主意。於是他趁花似錦沒防備,一把抱住了她,接着興奮地喊着晗月道:“快,快過來,簪花,給他簪花。”
花似錦用力掙扎個不停,但是趙燁愣是緊緊地抱着她不放,還不住地喊着晗月快過來。
桃花園裡發生的一切,全部落入高臺上趙煊的眼裡,當他看着晗月和花似錦追逐嬉戲,他會心地微笑着。
可是當他看見趙燁一把抱住花似錦,他的眉頭不由得皺起來。連蕭貴妃跟他說話,都不曾聽進去。直到蕭貴妃拍着他的手臂喊他:“煊兒,煊兒。”
趙煊方纔如夢初醒,轉頭問道:“母妃,怎麼了?”
蕭貴妃嗔怪地說道:“我方纔說的,你可聽進去了沒有?”
趙煊以手撫了撫額,不好意思地問道:“母妃方纔說什麼了?”
蕭貴妃道:“我說,你二十三歲了,可以成親了。”
趙煊淡然地“嗯”了一聲。
“你覺得你那未婚妻解元香怎麼樣?”蕭貴妃問道。“她今兒也來了,現在在園子裡賞桃花,你不去找她說說話?”
單玉鳳本來正在替蕭貴妃捏着肩,聽了蕭貴妃這番話,捏肩的手不由得頓了頓。
她往高臺下望去,解元香正和一班官宦世家的小姐在遊園賞花,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單玉鳳之所以不去,是因爲她並非官宦人家的女兒,在那些官宦世家的小姐的眼裡,總有些瞧不上她的意味。
因此她寧願待在高臺上,給蕭貴妃捏肩肩鬆鬆骨。
更主要的是,趙煊在那兒,她就跟在那兒。
“沒什麼好聊的。”趙煊回答蕭貴妃道,他坐直了身子,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
蕭貴妃見自己兒子一副寡淡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眼中掠過一抹擔憂的光芒,“你不會還對那個上官蘭念念不忘吧?”
趙煊默不作聲,眼睛只瞧高臺下的桃園裡,八王爺正在抱着不斷掙扎的花似錦。
蕭貴妃見趙煊沉默心不在蔫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兒惱火起來,道:“你別忘了,當初是她上官蘭對不起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卻見趙煊驀地“嚯”地一聲站起來,撂下一句“兒臣失陪一會”,就徑直走下高臺去,彷彿在逃避她的話題似的。
“你……”蕭貴妃看着趙煊起身離去的背影,心裡發愁,心想這孩子,這些年過去了,他到底還是沒能忘記那個上官蘭。
想至此,不由得輕嘆一聲,當初,自己真是自作孽啊。
單玉鳳一看,趙煊已走下高臺去了,她那替蕭貴妃捏着肩膀的手一鬆,連忙向蕭貴妃福了個身,請求道:“娘娘,奴家也想賞桃花去。”
蕭貴妃便笑道:“你去吧,替本宮好好看着煊兒。你也多跟煊兒培養培養感情。本宮見你溫柔謙恭,是個識大體的,以後當個側妃輔助煊兒,本宮也就放心了。”
單玉鳳聞言大喜,這麼多年了,蕭貴妃第一次對她說這麼令她動心的承諾,豈不叫她欣喜若狂!
她連忙朝蕭貴妃跪了下去,行了個大禮:“奴家謝過貴妃娘娘。”
蕭貴妃手一揮,道:“快賞花去吧。”
桃花園裡,晗月很快就朝趙燁和花似錦跑了過去,趙燁仍死死地抱着花似錦,不讓她溜掉。
晗月於是利索地把手裡的那枝桃花,簪進花似錦的男式髮髻裡。
做完這一切,晗月捧着花似錦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感覺這一枝桃花插上去後,竟是如此協調,一點沒有違和感。
於是晗月拍手笑道:“好看好看。”
八王爺仍抱緊花似錦,看了也笑道:“不錯不錯。”
花似錦真是很無語,這兄妹倆實在有夠逗比的。
忽然有個人迅速朝他們衝了過來,走路帶起了一陣陣風聲。
花似錦還沒反應過來,她頭上的那枝桃花就已經被人拔了下來,扔在地上。
而八王爺也驀地感到胳膊上一陣酥麻,雙手便不聽使喚地鬆開了花似錦的。
花似錦只覺得當八王爺鬆開自己後,那個人便立即把她拉到他的身邊去。
她站穩後定睛一看,那個人竟然是趙煊。趙煊臉上一副寡淡冷漠的樣子。
花似錦實在很難想像,如此無趣成天只知道埋頭於國事的王爺,也會來賞桃花。
晗月見自己簪在花若男頭上的桃花被趙煊給拔掉扔在地上,氣得一邊跺腳,一邊撒嬌:“五哥你是壞人!壞人!壞人!”
趙煊看了一眼晗月,又看了一眼趙燁,道:“賞花不賞花,竟來欺負本王的奴才?”
趙燁拿着把摺扇撓了撓額角,道:“五哥,你誤會了。我們和花若男只是在玩鬧。”
趙煊把花似錦撥拉到自己身後,接着橫了趙燁一眼,“玩鬧?你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趙燁“噗”地笑出聲來,說道:“五哥,你的奴才是個男人,我摟個男人還要什麼體統不體統的!再者說了,今兒是來賞花的玩樂的,又不是來辦公差的,你還那麼正經做什麼?”
趙煊臉上仍是一片寒氣,睨着趙燁,沒好氣地說道:“我的奴才願意讓你抱了嗎?你想摟摟抱抱,你經過我的奴才同意了嗎?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花似錦聽了,心裡好生痛快,這個主子棒棒噠。她也忿忿地朝趙燁拋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就是呀,抱我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趙燁見他們主子沆瀣一氣,聲氣相通的樣子,不由得急了起來,朝趙煊嚷嚷道:“不是,我就摟一下你的奴才而已,我還得經過你的奴才和你同意了才能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