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手中的柺杖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毒蛇的身上,毒蛇似乎被砸疼了,一直吐着信子,虎視眈眈地看着阿寬,再縮了縮身子,嗅然一聲從地面草叢之中爬走了,一瞬間消失在眼前。
只是,此時阿寬被咬住的傷口卻已經是動不了,他用手努力地擠着傷口的血,想要毒血快一點從身體上擠出來。
“頭好暈啊。”阿寬還沒有擠出來很多的毒血,就感覺頭暈目眩,整個人栽倒在地上,發出來哐噹一聲。
毒蛇,他再清楚不過了。
作爲山上的山上,這幾年一直都有着被蛇咬死的山民,那個時候他都一直爲那些死掉的山民下葬祈禱。
“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也要大家爲我阿寬下葬了。”想到這裡,阿寬的眼淚掉了下來,“我還不想死啊,可是這裡這麼偏僻怕是沒有人能發現我吧。”
難道,只能在這裡等死嗎?
等死的時光無力而又絕望,就像是一個人走在漫漫的時光隧道之中,放眼望去的只有無窮的黑暗,他等待着自己慢慢地死掉,祈禱有人能發現他,帶他的蝕骨回去。
可是,阿寬覺得自己怕不是特別等不到了。
絕望的情緒再一次上了心頭。
阿寬的身子越來越沉重,呼吸也從焦灼變得淺淺的,他眯着眼睛看着這片叢林,等死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着曾經的回憶。
他想起來他出生在這山腳之下,那個時候的他在山裡中嬉鬧,用手卷起來溪水之中的波浪,感覺着水的清涼,那個時候的日子是那麼簡單,有着幾個小夥伴一起逗鳥,一起看着天上的雲一點點地舒展,聞着花香,伴着清風,看着驚雷。
然後,一起笑着回到山腳之下的家之中,那個時候阿孃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等待着他的歸來,那個時候的阿孃還在,她還會揉了揉他的腦袋,純樸而又寵愛地說道。
“阿寬!又把自己弄得渾身是泥,你和院子裡面養的小豬仔一樣喜歡在泥巴中翻滾嗎?”
“娘,你又笑我。”
“傻孩子。”
阿孃的音容樣貌越來越清晰,阿寬的眼淚更是隻不過,他身子開始僵硬,渾身疼痛嘴巴開始發麻,他一個人哽咽道:“阿孃,兒子想你了,我們黃泉之下想見,娘我來找你了。”
想到這裡,阿寬的心情平復不少。
他微微閉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只不過,他看到了一個穿着衣裙,白皙得有些病懨懨的女子揹着竹筐向着自己走了過來,她的眼睛是那麼靈動,就像是一隻小鹿一樣清澈見底,她揭開了面紗,那張臉簡直是國色天香,美豔動人,是他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
“是孟婆嗎,還是陰界之人,還是仙子?”
阿寬已經說不出來話語了,他的視力也越來越模糊,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很差了。
他不知道那是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沒有?
最後的餘光之中,他看着她蹲在自己的身子旁邊,用繃帶在腿部綁着,又用着涼涼的東西,似乎在給自己的傷口清理血。
那個時候,阿寬真的想要告訴楚芷,讓她不要救自己了,咬着自己的可是毒蛇,一口就足矣讓他徹底死掉的,她做什麼都已經徒勞的。
她救不了自己的。
毒,已經蔓延到他的大腦之中。
昏昏沉沉,阿寬只想昏睡過去,平平淡淡地睡過去。
也許,睡了過去一覺就不疼了。
之後,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再一次睜眼,他看到的不是黃泉之路而是自己住得再熟悉不過的山腳之下的家之中,一羣人圍着他抱着他哭,這讓他感覺是那麼不可思議。
阿寬坐直了身子,發現身體已經渾身都是力氣,他又摸了摸嘴上被咬着的傷口,上面被咬着的地面除了看着有些腫脹,但是按壓肌肉傷口之處,已經毫無痛感。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毫髮無損,竟然被沒有被咬死?
想到這次奇幻之旅,阿寬不禁陷入了深思。
過去幾年,山裡人已經不知道多少人被蛇給咬死了,她們都只能看着那被咬死的人痛苦地死去,早早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如今,自己怎麼救活着了?
這,不可能啊!
毒蛇的威力,他可是親眼見到的。
難道,真的是突然到來的美女是仙女會法術?
看着阿寬發呆,衆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哽咽道:“阿寬,可憐的阿寬就這麼差點被那個該死的女人給害了,你太可憐的,現在肯定渾身都還在疼吧。”
“就是啊,當時你不知道我們看見那個女人身上都是血,她就是想要搶奪你身上的銀兩起來了殺心。”
“那個女人長的那麼妖媚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讓她的同夥用鞭子鞭笞我們,那個男的還想要包庇她,準備殺人滅口!還養言全都要殺死我們!阿寬!你都不知道她都惡劣。”
衆人對那個神秘的女人不分青紅皁白地一陣詆譭,添油加醋地說了很多很多。
尤其是已經很是嫉妒楚芷美貌的妻子。
妻子一直在阿寬面前詆譭楚芷。
只是,阿寬知道楚芷纔是自己真正地救命恩人。
想到這裡,阿寬打斷了她們的話語。
“別說了!”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他們訓斥道:“你們誤會了她,她不是壞人。”
“怎麼可能,我們都親眼看見,她拿着東西在你身上比劃着,這不是準備分屍嗎?”
“阿寬,你可別被這樣幺蛾子給迷惑了,這種女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阿寬看着她們,一字一句地說道:“她不是壞人,我再說最後一遍,那個人是我阿寬的救命恩人,那個女人長得國色天香,而且心地善良,是她救了我的。”
聽到這裡。
衆人炸開了鍋,不可思議地看着阿寬,問道:“真的,你確定?不會是被下蠱了吧阿寬。”
阿寬咬牙繼續說道:“是,的確是她救了我。當時我被毒蛇給咬了,渾身已經僵硬,看着她揹着揹簍向我走了過來,一直焦急地給我想辦法,還手帕爲了我擦了擦汗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若不是因爲她,我很清楚自己肯定活不到那麼一晚的,你們還誤會她害我,害我的不是她,是毒蛇唉。”
聽到這裡,衆人變得恐懼。
原來那個女人說得是真的。
的確是她救了阿寬。
那麼,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她嗎?
最可惡的是,自非但是誤會了她,而且孩差一點要把那個美女給鞭笞死。
雖然阿寬說得這麼立竿見影,妻子依舊是不相信。
“可是,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會醫術,看她那個樣子也不像是一個大夫,怎麼可能會救人,阿寬你是不是被蠱惑了,纔對她說好話。”
阿寬雙手合十,用着一種神秘的儀式閉眼。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說道:“舉案三尺有神明。也許,她不是大夫,但是她是仙女,是上天的神,來拯救我的,咬住我的那條蛇可是毒蛇,沒有她的幫忙我是活不了的。”
“阿寬~”
妻子還是有着最後的倔強。
看着丈夫這麼崇拜那個國色天香的女人,妻子詆譭無果,她只能是翻着白眼,一臉幽怨地看着丈夫。
“我要找她,給她當面道謝。”
阿寬感覺到女人的神奇。
毒蛇,在現在的古代是無解的。
被這種毒蛇咬住,那麼久就只能說是死路一條的,更何況自己已經昏厥了了,她竟然還能救了自己,那麼她一定是上天的仙女,下凡來救死扶傷的。
“可是,山長。”另外一個黢黑的男人說道,“現在她估計不願意見你,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住着,只是那天我看着她的同夥揹着她下山了。”
“爲什麼不願意?”
阿寬問道。
男人支支吾吾不敢說。
阿寬明顯是有些慍怒,繼續吼道:“說啊,怎麼了!”
“我們以爲是她害了你,所以用鞭子鞭笞了她。她被打了,肯定不願意見了。”
阿寬聽到這裡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對着衆人瞪大了眼睛,用手捶着榻,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真的是夠了!怎麼可以打我的恩人,事情都不問清楚,就傷害我的恩人,我要親自給她賠罪。”
他是山長,在衆人的面前很有威懾力。
衆人聽到這麼說,都低下腦袋愣愣地看着他 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們都趕緊準備準備,我要親自去找我的恩人!”阿寬感激地說道,“她一定是仙女一定是靈婆,絕對不能得罪的。”
“可是去哪裡找?”
衆人唯唯諾諾地說道。
阿寬分析道:“既然仙姑能山上,肯定住在山的附近的地方。不然這麼大的一座山,她肯定是趕不到傍晚的時候回去,所以順着山路,挨家挨戶地尋找她。”
挨家挨戶?
這也太誇張了吧!
聽到阿寬這麼說,衆人都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現在就出發,我一定要當面感謝我的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