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句句發自肺腑,他常年在外,遠離天卓,若無這些文臣武將與諸多長老鼎力支持,沈朝歌即便有通天本領,也難以施展,難以駕馭好天卓這龐然大物。
偌大的天卓,一個‘女’人想將其管理的井井有條,那其中的艱辛難以想象。
他是代沈朝歌而謝,若他們暗中阻撓,沈朝歌即便掌控了帝璽,行事間也必定有頗多爲難,多年來也正是因他們鼎力支持,沈朝歌才能治理好這偌大的皇朝。
“帝君言重了,這是微臣分內之事。”
諸多文臣武將連忙跪拜,不敢承受卓越的鞠躬,就連蒼穹界內的強者亦雙手虛託,‘欲’扶起卓越。
卓越揮手,虛無之力突兀浮現,將衆人托起,他微笑着道:“明日早朝,朕會上殿,與諸位議事。”
衆人點頭,心裡清楚卓越這是在趕他們離開了,不過也理解,卓越畢竟初見晨晨與曦曦,又與沈朝歌與卓輕暄久別重逢,必定有很多話要說,他們若留下,必有頗多不適。
諸人相繼退離。
“天卓帝君,還真是威風啊……”晨晨小聲嘀咕,語氣中頗有幾分羨慕。
卓越瞟了他一眼,笑道:“那以後這天卓帝君之位,由你來做,如何?”
沈朝歌一怔,“當年你不是答應過太上皇,要娶一個天卓皇家血裔的‘女’子,然後由你們的孩子繼承天卓大統麼?晨晨……”
說到此處,她貌似不經意地瞥了眼卓輕暄。
“無妨。”
卓越擺了擺手,笑着道:“這個任務可以傳承下去,‘交’給晨晨去完成,同樣不算違背承諾……”
當年他登基稱帝的條件之一,便是娶一位皇家‘女’子爲妻,由兩人的子嗣繼承帝位,事實上,對這天卓帝位,他並無戀棧之意,因此,當世自然很痛快的答應了,可現在即便晨晨有想法,他也可以想辦法折中一下。
接下來,卓輕暄帶晨晨與曦曦離去,卓越便陪着沈朝歌,他們分別許久,自然有很多話要說。
是夜,朝歌闕,卓越陪着沈朝歌賞月,談及這些年的經歷,訴說去九霄後的一系列遭遇。
沈朝歌用心傾聽,美眸深處蘊滿了溫柔,這樣一個身世坎坷的男子,他深沉而孤傲,那種歷經歲月滄桑沉澱的氣質,格外醉人。
……
翌日清晨,卓越上朝,與諸多文臣武將議政,談論天卓國事。
當年,卓越率千萬鐵騎擊潰血墟,攻下西域,自那之後,西北兩域盡歸天卓所有,而經過多年發展,天卓日漸鼎盛,整體實力已遠遠超過了南域九曜與東域烈焰,堪比掌控了中州的寒冰神朝。
天卓已成爲了天蒼域除中州寒冰神朝外的第二個神朝。
沈朝歌是一個極有手腕與能力的‘女’子,曾被中州寒冰帝君雪清寒稱讚爲“超越世間九品男兒”,此等讚譽,堪稱榮耀輝煌之極致。
當年,卓越雖攻克西域,但並未徹底折服諸多大小勢力,待他離開後,發生過不知多少起叛‘亂’,但最後都被沈朝歌鎮壓,直至數年後,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消失了。
多年來,也正是因有沈朝歌主政,天卓纔會鼎盛至斯,如今西北兩域徹底融合,再無分彼此。
朝堂之上,卓越嘆息,眼中有着愧疚,沈朝歌的確是一個無比出‘色’的‘女’子,才華橫溢,智謀無雙,傾城絕代,國‘色’天香,她當得起世間所有美好的讚譽。
這樣的絕代佳人,百世難遇,可卓越卻經常離開天卓,不能與之常伴,甚至還將天卓的重擔壓在她身上。
這對沈朝歌來說,是不公平的。
他負手立於朝堂之上,身穿明黃龍袍,頭戴帝冠,深邃的眸子遙望遠處,心中自語:“我會補償你的……”
可他不知道,爲了他,沈朝歌心甘如怡。
接下來幾日,卓越就陪着沈朝歌,過了幾天逍遙快活的日子,懷擁如‘花’美眷,他頗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愜意。
時至今日,他有刻骨銘心、生死相許的‘女’子,有一雙可愛的兒‘女’,亦修爲有成,君臨天下,人生至此,已稱得上小圓滿。
卓越陪着沈朝歌與卓輕暄,帶着晨晨與曦曦,在皇城各處遊玩,數日過後,沈朝歌與卓輕暄則返回了朝歌闕。
而卓越則帶着兩個小傢伙四處遊逛,北域天卓,各地繁華,他帶着晨晨與曦曦都去過,看山川秀麗,品世間美食。
他想彌補曾經的錯過,那些日子,他在域外廝殺,不知晨晨與曦曦的存在,如今歸來,心中有憾,自然要帶他們四處走走看看,培養下感情。
他不願自己的孩子如自己一般,缺少父親的關愛。
他承受的苦痛,自然不願兩個孩子再承受一遍,他在外拼搏廝殺,也是爲了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守護,守護天卓,守護家,守護心愛的‘女’子,守護自己的後人。
半月之內,他帶着晨晨與曦曦,幾乎逛遍了大半個北域,各處繁華皆有涉足,看遍了美景,讓兩個小傢伙開心至極,就連倔強的晨晨,臉上都有了笑容。
他幾乎走遍了北域,但獨獨撇開了天帝城,或許在內心深處,他不願如此輕率地面對那個可憐‘女’子。
“我給你時間,也是給自己時間……”
天帝城外,卓越遙望,眼神複雜之極,他靜默許久,幽幽一聲嘆息,牽起晨晨與曦曦的手,飄然而去。
若無洛城的存在,恐怕他永遠都不會再踏足天帝城,他不願再打擾她,他以爲彼此不見,便是最好的結局。
但因洛城,一切都偏離了曾經的軌道。
……
西域,妖皇墳塋。
卓越落下,他望着這片熟悉的地域,有些緬懷與感慨,這是他曾征戰過的地方,曾血染大地,曾一劍震動了西域諸強。
那時的他略顯青澀,遠沒如今這般耀眼。
“這是什麼地方?”晨晨拉着卓越的左手,望着眼前起伏的山巒,好奇問道。
“妖皇墳塋,當年我曾在這裡征戰。”
卓越‘摸’了‘摸’他的頭,輕笑着道:“這座墳塋內埋葬着兩位至尊強者,以後若天卓有存亡之劫難,記得來這裡向他們求助……”
這墳塋內自然是金幻妖皇與獄皇,他們當年便沉寂於此,多年後,依舊未曾現世,此前卓越曾以金睛銀瞳穿透虛無觀望,發現他們似乎陷入了“假死”狀態,不知外界變幻。
生中蘊死,死中蘊生,生生死死,輪迴歸途,他們似乎在領悟一種獨特的法,在半生半死中尋求造化。
“天卓那麼厲害,怎麼會有毀滅之劫難?”晨晨小聲道,語氣頗爲自豪,不相信天卓會有末日的那一天。
“這個天下從沒有永恆昌盛的神朝,巔峰過後必然是低谷,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卓越嘆息,“我有預感,不久後,天卓,甚至整座天蒼都將經歷一場劇變,而那時若我不在,整個天卓恐怕都要靠你來撐起……”
多年前,他就聽那幾位提起過,天蒼必將經歷一場劇變,很可能是毀滅之劫,自那之後,天蒼將化爲煙塵,永恆寂滅。
當然,凡事無絕對,毀滅與重生並無定數,沉寂了近十萬年的蒼天界,究竟是逆天的涅蛻變,還是徹底寂滅,尚是未知之數。
晨晨有些發愣,他終究還小,又無洛城那般如妖魔般的智慧,無法理解卓越話中的深意。
“天蒼劇變……”
曦曦亦有些疑‘惑’,他們雖六歲了,但常年待在朝歌闕,天真爛漫,不似洛城那般慧黠天生、大智近妖,對這些事情都很模糊,很難理解。
“你是否喜歡幻之道?”卓越突然想起了什麼,‘摸’了‘摸’晨晨的頭,問道。
當年離開天卓前,他特意來了一趟妖皇墳塋,金幻妖皇將其所悟的金幻之道‘交’給他,並囑咐幫其尋一個傳人,只是這些年來,卓越在外闖‘蕩’,東奔西走,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如今重回西域,才憶起昔日之事,故有此一問。
“幻之道?”
晨晨怔然,旋即眼睛大亮,“你是說……幻術?”
卓越點頭。
“有興趣,很有興趣!”
晨晨叫道,欣喜之極,他雖遺傳了卓越的時空神力,但卻更喜歡幻術,在皇家書閣便經常翻閱此類的典籍,癡‘迷’得緊。
嗤!
卓越一指點向其眉心,將金幻之道盡數傳給了晨晨,隨後說道:“這便是金幻之道,以後有時間你可以細心研讀與體悟,還有……”
他微微一頓,又道:“這是金幻妖皇的法與道,你既然擁有了他的傳承,那他便算是你的師父,以後待他出關現世,要記得恭敬行禮……”
晨晨連連點頭,眼中蘊滿了喜‘色’。
卓越微微一笑,但並未將此放在心上,他認爲晨晨身負時空神力,便超越世間諸般法,金幻之道雖不俗,但與時空神力相比,無疑差了不少。
他將金幻之道傳給晨晨,只是希望他多一項傍身之技。
可今時的他又豈會知道,今日的隨手之舉,卻造就了一個幻之道的巔峰神話。
貌似普通的幻術,卻在晨晨手中,生生殺入了無上大道之列,演繹至極巔,驚‘豔’了宇宙星河。
幻之子,幻仙,他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以幻之道稱雄星河的人物,開亙古未有之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