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冷冽,吹得人臉頰生疼,恍若刀割一般,有一種刻骨的寒。
雲邪空倒在地上,形容萎靡,神‘色’黯淡,有一種苦澀與哀傷,他的心神近乎崩潰。
他敗了,且一敗再敗。
他是刀客,自負天資,位居涅境絕巔,自信除了那幾個變態級妖孽外,打遍青年一輩無敵手,但今日卻一敗再敗,這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難以承受之重。
更重要的是,卓越是一名劍客,刀客的底線是不能敗給劍客,這是延續千古的執着,但他敗了,並且是被劍客越級擊敗,這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近乎心神潰散,跌落境界。
“本以爲將會是一名勁敵,誰知竟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了,搞的自己心魔叢生,境界跌落。”
卓越搖頭,語氣中毫無憐憫,勝敗能兵家常事,身爲武者若不能坦然面對失敗,註定難成大器,卓越俯視雲邪空,漠然道:“既然你相死,我成全你!”
“鏗!”
卓越當空劈劍,長劍橫空,鏗鏘作響,錚錚而鳴,一道璀璨劍芒劃過,眼看就要把雲邪空劈成碎渣。
雲邪空不閃不避,他神‘色’茫然,依舊未從失敗中回過神來,面對這道犀利劍光,他竟閉上了眼睛,甘心求死。
“轟!”
一道彎月光輪突現,竟崩碎了璀璨劍芒,卓越豁然轉身,凝視遠空,五道身影宛若閃電般掠至,兩道血‘色’身影衝向‘花’無缺等人,顯然是要搭救被圍剿的血魔子,其餘三人則停駐在雲邪空身前,與卓越對峙。
“你們竟敢如此欺我血墟?”
兩位血‘色’身影見血魔子近乎慘死,怒火盈‘胸’,他們血墟一貫橫行霸道,何曾被人如此欺凌?
“血泉子!”
“血淵子!”
遠處,十一皇子卓陽低呼,神‘色’微凝,顯然,對於這兩位血衣青年並不陌生。
血泉子、血淵子皆位列血墟十子,血泉子在涅第八重,血淵子在第七重,這兩人或許稱不上絕代天驕,但也非凡俗之子可比,在血墟也是萬衆矚目的天才。
“‘花’無缺,李逸雪你們真當我血墟無人嗎?”
血泉子暴怒,血魔子傷勢慘重,半邊身體近乎潰爛,他們若再晚來片刻,血魔子絕對重傷難治,必死無疑。
“你們兩人來了又如何,再添兩具屍體而已。”‘花’無缺聲音平淡,但語氣中蘊着的冷血殺伐之意卻讓人心頭驟寒。
“放肆!”
血淵子怒極反笑,“你們又算什麼東西,也敢與我血墟爲敵,不怕被滅‘門’嗎?”
“滅‘門’”二字出口,黃泉子眼底驟然兇光大盛,二話不說,一道絕世拳勁轟出,怒砸血淵子。
上任天帝城主被血墟滅‘門’,這對黃泉子來說,是永遠的痛,他對血墟恨之入骨,恨不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血墟統統斬滅,而今血淵子一句“滅‘門’”,觸痛了他心底的某根神經,憤而出手,如癲如狂。
‘花’無缺三人見黃泉子出手,也懶得廢話,四人齊動,圍剿三人。
“報上名來!”
卓越凝視突兀現身的三人,其中竟有一位‘女’子,她身着紫‘色’勁裝,緊身的衣衫包裹下顯‘露’出曼妙絕倫的曲線,容顏極美,雙眸如清泓,可惜的是,略顯冷漠的氣質破壞了這種美感。
“金絕子金絕天!”金衣青年神‘色’冷漠,他容貌普通,但立在那裡,卻恍若一柄利劍,鋒銳之氣沖霄。
“火絕子火絕天!”赤衣青年周身燃燒烈焰,他雙眸生火,赤若疾電,好似領悟了火之奧義般,能焚盡八荒。
“這是七絕子中兩位,金絕子與火絕子!”
遠處,十一皇子卓陽出聲,他聲音不高不低,似自語,又似說給衆人聽,“金絕子金絕天就生庚金體質,對於銳金之道領悟超凡,據說是一名不俗的劍客,火絕子火絕天則是赤火體質,對於火焰極具親和力,據說其人曾煉化過一種奇火……”
卓越淡淡的瞥了眼十一皇子,而後看向那位紫衣‘女’子,似詢問,又似調笑,“這位美人呢,又怎麼稱呼,難道也是七絕子之一?”
“她是‘陰’絕‘女’,秦惜妤!”
十一皇子眯起眼睛,說道:“七絕子中,有兩位是‘女’子,她就是其中之一,此‘女’修爲極強,已臻至涅第九重,在七絕子排名第二位!”
卓陽乃天卓帝國十一皇子,消息來源極其廣泛,對於天‘門’知之甚詳,雖未曾謀面,但對這幾人並不陌生,且他似乎有意說給卓越聽。
“你在大墳中救我一命,以此相還,自此之後,兩不相欠,他日再遇,依舊是生死之敵!”
話畢,十一皇子騰身而起,破空而去。
十一皇子離去,並未在卓越心底泛起點滴‘波’瀾,他瞟了眼神‘色’清冷而淡漠的‘女’子,輕笑着道:“秦惜妤?名字美,人更美,姑娘這等如畫佳人,何必參與打打殺殺之事,壞了興致,不如與卓某離去,自此風‘花’雪月,豈非人間美事?”
衆人皆神‘色’古怪,這還沒動手呢,就在勾搭對方“大將”,這未免太無恥了些,唯有‘花’無缺與李逸雪大笑,連道知己難求。
“世人皆言卓越翩翩君子,否則也不會引得溫馨兒與雪琉璃那般傑出的佳人傾心,今日一見,當真是失望!”
秦惜妤紅‘脣’輕啓,其音清冽,蘊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味道,“原來也只是一個口‘花’‘花’的登徒子,真爲溫馨兒不值……”
“閉嘴!”
卓越神‘色’陡然冰冷,他眼底掠過一抹痛苦之‘色’,閉目昂首,許久之後,睜開眼睛,輕佻之‘色’盡斂,神‘色’變得無比冷漠,“你不配資格談論溫馨兒,如果再讓我聽到這個名字,今日你們都要死!”
卓越眼底殺機熾盛,他氣勢如虹,殺機濃郁的近乎實質,懾人心神。
秦惜妤芳心微顫,她從卓越眼中看到了癲與狂,與他適才的輕挑散漫截然不同,那蘊着一種最深刻的情感,超越了生死。
最痛的痛,最深的情。
“當相思成白頭,誰能陪你看細水長流?”秦惜妤輕聲呢喃,冰冷卻晶瑩剔透的眸子裡卻劃過一抹異彩。
“放肆!”火絕天怒喝,森然笑道:“一個死去的‘女’子而已,莫說死了,即便她活着,我也能肆意辱罵,甚至……嘿嘿。”
“找死!”
卓越背後衝起滔天的劍光,他聲音‘陰’冷無比,好似自九幽殺出的魔神,有一種屠戮蒼生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