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不怎麼好動,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前線戰事吃緊,紀容缺很需要穩住燕、乾兩家的思想,來幫他守住這昇陽遼闊的疆土。
不過這個楚淮鈺?就沒什麼好考慮的了——那麼在她身上下手也未嘗不可。
紀容缺淡淡地看着面前依舊淡然的楚淮鈺,嘆息了一聲。“要是落實了……怕是朕也沒什麼辦法了。”
“都聽見了沒?”白書遙見狀立刻呼喚左右,將楚淮鈺拿下。“拿下關入地牢,待押後審問,這可是欺君之罪,要好好查問查問,啊?”
“皇上……你當真要這麼做?”楚淮鈺再也沉不住氣了,她擡頭看向了紀容缺,眼神有些閃動,甚至有些水光——看的紀容缺有些晃神,但他隨即堅定了神情,復而點了點頭。
點頭的那一瞬間,楚淮鈺的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這種感情不是什麼隱蔽的,甚至連在夾縫中的燕萌也能清楚地感知到的神情……
燕萌在這一瞬間,清楚地明白了楚淮鈺對紀容缺……是真的喜歡了,不,恐怕不單單是喜歡,而是愛……楚淮鈺是真的很愛紀容缺。
眼見着,白書遙差遣的幾個侍衛就要上來抓住楚淮鈺了,而楚淮鈺甚至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燕萌咬緊了牙根,深吸了一口氣:楚淮鈺她一個懷孕的女人,哪禁得住這麼折騰?
她跳了出來。
“行了行了,難爲什麼啊,有什麼好難爲啊,我就是不想看見皇帝躲躲還不行嗎?你說我這麼一個英俊瀟灑花容月貌的黃花大閨女要是失身了可咋整,不行啊?”
“……哎喲,燕貴人這會兒倒是捨得出來了?可真難得,本宮原來以爲燕貴人是個沒什麼道德良知的冷血動物呢,看來還是有些感情的。”白書遙被燕萌這話懟的一愣一愣的,但她還是堅持地說完了整句話。“燕貴人……”
“貴人不在。”燕萌立刻翻了一個白眼。大刺刺地走到了楚淮鈺的身旁,一巴掌就打掉了那位攥着楚淮鈺胳膊的太監,並附贈一個白眼。“你,閃一邊去,這可是楚妃,傷了殘了的你賠的起嗎??”
“你……”太監沒想到燕萌這手勁兒如此之大,一個不留神還被打的挺疼,他下意識的收手捂着被打的地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燕萌。“燕貴人,你……”
“你什麼你,不是跟你說了麼,燕貴人不在。”燕萌對着那位太監翻了個白眼,哼哼着就把楚淮鈺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你們閒着沒事拉拉扯扯的做什麼,皇上還看着呢,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哎喲,燕貴人也要開始談‘體統’的問題咯?”白書遙聽聞,眼睛都亮了起來,她抿嘴一笑,雖然看起來非常的斯文,但是在燕萌眼中,這就是徹頭徹尾的奸笑了:“那麼,五日過後便是皇后的生辰,不知燕貴人準備了什麼呢?”
……哈?皇后的生辰跟我有個雞毛關係??燕萌眼角一抽,她此刻十分想要選擇性失聰,把目光挪向了別處,並不是很想繼續聽這個問題。
但是白書遙能放過這個好機會麼?不能。她笑着,口氣裡滿是揶揄:“怎麼呢?燕貴人,你還打算哪個更大的蛋糕去看望皇后麼?那可得做個大的,不是嗎?”
——大你個雞毛大哦。
燕萌額角一抽,她扭頭看向了紀容缺,發現對方竟然還在深思——雖然不清楚紀容缺到底在想什麼,但是白書遙的這種挑釁,燕萌是忍不了的。
不就是個生辰嗎?怎麼着想我堂堂燕城一霸,我還拿不出什麼見的人的東西了?
燕萌心裡這麼想着,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了白書遙的面前:期間她刻意留意了一下身後的楚淮鈺,發現對方仍然在愣神中發呆,似乎沒什麼自拔的意思。
看來這一下真的傷楚淮鈺不淺……雖然燕萌並不清楚楚淮鈺到底和紀容缺有什麼約定,不過這一次,好像的確有點真正的傷害到了楚淮鈺了。
“所以你想咋弄哦??”燕萌雙手叉腰地站在了白書遙面前,看着這位皇后,哼了一聲。“你想在莊宜院扛走別人,帶着你的人就一副要拆我廟的感覺,咋地啊,我好欺負啊??”
“不然呢?燕貴人,你能怎麼辦呢?”白書遙一副勞神在在的樣子,十分從容地瞥了一眼燕萌,以爲有了紀容缺在,燕萌能收斂一些。
但是可能麼?
不存在的。
燕萌摸了摸鼻子,一字一頓十分確定地點着白書遙的胸膛,哼哼道:“啪嘰一下把你揍會孃胎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開始給你做一下示範了。”
白書遙是第一次在後宮碰見這麼流氓的人,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瞪圓了眼睛,同時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紀容缺——但對方沒有察覺到白書遙的注視。“你……!”
“咋地,叫我幹啥?”燕萌不屑地翻個白眼,問道:“叫我幹啥?有事說事,別你你你的,賊拉煩人。”
終於,白書遙挺不住了:
“皇上~!!”
“嗯?”
紀容缺這輩子至於見過幾個真正潑辣的可愛的女人,他第一個碰見這種類型的姑娘是楚淮鈺,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第一次碰見楚淮鈺的場景。
那是一個明月夜,楚淮鈺溼漉漉地出現在宮闈迴廊之內,他正巧從某個嬪妃的宮內出來,不多時便瞧見了溼漉漉的楚淮鈺,要不是自己一時心氣,怕是要與楚淮鈺失之交臂了。
但他沒有,所以事情便向着另外一個結局發展了:幾句話之間他便覺得這位名爲楚淮鈺的宮女可愛的很,又十分懂事,沒有尋常女人身上的嬌弱氣息,一來二去的,楚淮鈺便懷上了龍種。
不可否認,紀容缺的確對楚淮這姑娘很有好感……但是當他看見方纔那般盛氣凌人可又有些可愛的燕萌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只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姑娘,僅此而已。
如果是這種性格坦蕩又有些可愛的姑娘,楚淮鈺可以做他的皇后,燕萌也能做他的皇后,甚至是任何一個人,他都很喜歡——而白書遙,也不過爾爾了。
紀容缺正想着,就聽見白書遙在一旁說道:“皇上,您可要爲臣妾做主啊,這廝想要打死臣妾呢……臣妾可什麼都沒做啊~!!”
紀容缺瞥了一眼白書遙,心裡清楚當年餘清澄與白書遙之間的鬥爭是怎樣收尾的,所以對於這種事情,對於白書遙爭寵的事情,紀容缺對此仍然保持着微妙的中立態度:“朕瞧着你們玩的好好的,怎麼就說到生生死死的呢?”
“皇上……”
白書遙還想着在說些什麼,但是紀容缺就已經感覺有些不耐了,他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燕萌,頓了頓說道:“燕貴人的言語的確有些過激了,若是下次說話前能三思而行,相比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少的益處。”
燕萌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所以呢,你帶着皇后大人來我這小廟不是抓楚淮鈺的吧?你來到底是幹啥的?我這一窮二白三節約的,沒啥能拿的東西。”
“還是請燕貴人記得參與五日後太后的生宴。”
“刺激刺激,也不知道是誰嫌棄我的小蛋糕太單薄了,還藉此來諷刺我。”燕萌犯了一個白眼,毫不在乎地說道:“我也就是能拿得出現小蛋糕的水準了,怕丟人,能不能婉拒呢?”
“燕貴人,前線戰事吃緊,你可不要在後宮緊吃的好。”紀容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立刻引起了燕萌的重視,只見燕萌轉身一個瞪眼,就盯着紀容缺不放了。
“啥玩意?前線戰事吃緊……不是,這種重要的事情下次請拿出來當開場白而不是壓軸題材,謝謝合作。”燕萌瞪着一雙牛眼睛,瞅着紀容缺,是越瞅越不順眼:不過奈何人家長了一張帥氣的臉蛋子,燕萌瞅了半天,也沒怎麼覺得煩。
紀容缺瞥了一眼燕萌,又將視線掃到了一旁沉默不作聲的楚淮鈺身上,明顯地頓了頓,踱步來到了燕萌的身後,竟然一把攔住了燕萌的腰身!
燕萌一瞅這態勢不對,嚇得當場一個激靈,但令燕萌驚訝的是,她這猛地一掙扎竟然沒掙脫出去——要知道燕萌可是有功夫傍身的,這猛地一掙扎力氣也不小,除非對方是可以放着這招了,不然的話……
——等等,刻意防着??
燕萌瞬間瞪大了雙眼,她擡頭盯着面前這位皇上大人,卻感覺一陣眩暈:不得不說,紀容缺還真是一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大叔,就算是這種視角,也一樣有着一個美好的下巴。
“燕貴人莫要鬧了,前線的事情不是後宮該議論的事情,現在就是不知道燕貴人是準備那什麼來參加五日之後的太后生宴呢?”紀容缺輕描淡寫地回視着燕萌,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燕萌眯了眯眼睛,瞅着這位看起來特別淡定的皇帝半響,最終雙手一合,後退一步,輕咳一聲,一副要講大事的樣子朗聲說道:“去就去,誰還怕了不成,我就是要做飯給太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