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所幸燕萌沉着冷靜,心裡不斷地默唸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和友善這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穩定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雙腿,並感覺昏昏欲睡。
好的消息是燕萌沒跑,壞的消息也是燕萌沒跑——這白書遙帶着一幫子侍女和妃子就浩浩蕩蕩地回了寢宮,那架勢說的高大上點在燕萌眼裡是皇帝出巡,說的接地氣點就是羣架歸來。
似乎就是一轉眼的事情,燕萌就站在了乾寧宮的後院裡,面前坐着的是皇后白書遙,兩旁坐着的是濃妝豔抹的一點都部清新脫俗的重口味妃子們。
燕萌瞅了兩眼,本來已經做好了辣眼睛的準備,但是……結果卻是非常讓燕萌……驚喜中有那麼一丟丟的失望:還真別說,這裡的妃子看起來還真的不是想象中的那種辣眼睛。
雖然妝容很濃,但也沒到幻想裡那種笑一笑掉三斤**的程度,雖然有一些歪瓜裂棗,但大多都還是算不錯的——有一些竟然還算很養眼。
燕萌撇了撇嘴,看了一圈過後,內心的驚喜已經全部變成了失望:她還以爲他有機會吐槽一下後宮妃子的妝容問題,可如今看起啦,似乎沒可能了。
“燕貴人。”白書遙坐在上面,看着一路來都很沉默的燕萌,覺得這姑娘與風傳的有些差別,便思量着開口說道:“不知道燕貴人這臨時的回頭,是因爲……”
“啊?”白書遙的這一句話才讓燕萌從失望的情緒中自拔而出,她迷茫地擡起了頭,盯着白書遙半響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幹啥:“不是,你不是讓我跟你走嗎?我這也沒啥事,就當竄門了。”
——就當竄門了。
且不說白書遙了,就是旁邊端坐着的一衆妃子們聽了這話,也是嚇得下巴都砸到了地上:她面前坐着的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後白書遙啊,這麼隨性真的沒什麼問題嗎?
不過燕萌卻沒這概念,她一直都是要離開這個皇宮的,這裡的那些陳年爛穀子的規矩她也不怎麼愛搭理:尤其是這種有着打羣架性質的嘮嗑,燕萌更沒什麼好脾氣了。
“哦?那我可是聽聞燕貴人前些日子參加了小皇子的生辰大宴,但卻因爲賀禮太薄被人攔在了門外悻悻離去。”白書遙思量着開口說道。“就是不知道燕貴人只有去了哪裡呢?”
“做一些小女生該做的事情。”燕萌想都沒想就坦坦蕩蕩地回答道,她注視着面前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十分自然地說道。“難道我還得有啥狗仔隊專門報道行蹤嗎?不然也行,你們弄,我給你們製造飯後讀物也可以,我這人很大度的。”
“燕貴人,你……”白書遙從來就沒遇見過像燕萌這等的女子——或是說,在這皇宮大院之內,像燕萌這等奇葩簡直是少之又少,可以說是基本沒有,所以白書遙也沒什麼經驗對付這等女子,本來想好了一肚子的話,到了如今卻被弄得是啞口無言。“你……”
燕萌瞧了瞧面前這位欲說還休的白皇后,抿了抿嘴,又摸了摸鼻子,雙手一叉腰倒是十分坦蕩地站在下面,彷彿被審問的不是她,而是四周的這些妃子們似得。
這些都怨不得白書遙或者是燕萌,有句老話講得好,秀才遇上兵,這有理也說不清,白書遙在燕萌面前那就可謂是真正的秀才了,這燕萌一個武人腦子,怎麼能理解白書遙的話中話?
或者說,燕萌理解了,但是燕萌卻又覺得沒什麼必要去迴應這種潛臺詞,她不想在這個後宮要什麼地位,而此刻的燕萌真的可謂是一個沒縫的蛋,蒼蠅都不關顧,白書遙更是沒辦法了。
能對燕萌的誰下手?燕萌的父親燕南山燕大將軍?誰動的了啊,當今的皇上都對着爲老將軍尊敬有三,這後宮的這幾位?想動燕南山?想都別想。
那麼……燕萌的母親乾西樓呢?乾家也是個大家族,乾西樓那可就是乾家真正的掌中寶,想動她?不僅皇上要考慮乾家的報復,還得考慮燕家的報復,簡直難如登天。
那麼就剩下一個人,世子燕處,可是這燕處能征善戰的,在朝廷中正是如日中天的階段,簡直都快被成爲不敗戰神了,在家族背景的託舉下這官途一片坦蕩,如今就等着邊塞歸來,接替他爹燕南山的班了。
問題就來了,想它昇陽王朝上一共就只有三大家族,在江湖之中很有威信度的燕家與文人中簡直是扛把子的乾家,燕萌這一個人就佔了這倆大背景,再加之她在這後宮中幾乎就沒什麼朋友,更過分的是連個侍女也不要着伺候自己,誰要是想對她乾點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壞事,那簡直是太難了。
但是白書遙就有種擔心,這燕萌的地位是在是太重要了,皇帝之所以娶之進宮,八成也是有安撫燕、乾兩家的意義在裡面,只是因爲這燕萌一直在躲着皇帝,才堪堪讓自己還坐在這皇后的寶座之上。
但凡要是燕萌懷了龍種,自己這皇后的椅子,怕就是坐不住了——白書遙眉頭微隆,她注視着下面叉腰而立、似乎沒有任何危機意識的燕萌,突然有點看不透這姑娘真正的想法了。
“不是,咱們還能嘮點別的了不?”燕萌撓了撓頭,這天氣的確是炎熱的很,她盯着窗外半響——趁白書遙思索的功夫——就突然很想吃麻辣燙了。
但是她得先搞點郫縣豆瓣醬才行,那玩意做着才費勁呢,得好幾個月……說不定到時候要是離開的話,得帶着還沒做好的郫縣豆瓣醬走。
那麼就不能做太多,做一小罈子得,方便攜帶……燕萌這麼想着,腿就有點站麻了,她扭頭看向了白書遙,發現對方還沒什麼想要說話的動向,只好自己又跟上了一句:“沒啥事的話我真的要走了,我知道你們要擠兌我,但是你們想啊,我一個不爭不搶的娃子,對你們又有啥危害呢?”
“不爭不搶?”白書遙聽見這話就情不自禁地笑開了。“本宮還真沒想到,燕貴人如今還有臉在這裡說什麼不爭不搶,怕不是喜歡上了別人,打算對皇帝不忠吧?”
燕萌聽完就愣在了原地,她真的是不知道到底那句話刺激到了這位白書遙白皇后,怎麼竟然直接一個直球打在她臉上,還別說,真有點疼。
“不是,你說什麼呢你,我初戀還在手裡呢你能不能別亂造謠,你可是皇后啊,一國之母就這點氣量?大兄弟,不能換個人來當也是可以的,咱們要將共產主義和諧,不能講資本主義腐敗。”燕萌雙手一環胸,就不怎麼開心了。“你能不能說話前先過過腦子啊。”
“燕萌,你到頭不過是區區一屆貴人,這就是你對皇后的態度嗎?!”
終於,身旁的有個妃子是看不下去了,她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指着燕萌,十分入戲,甚至臉蛋兒都紅了起來,氣呼呼地說道:“你可知錯?!”
“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燕萌瞅着這位突然起身的妃子,瞧上去還有些三分的萌意,關鍵是底子不錯,施的粉黛還不算少,遮遮掩掩的看起來還真的算不錯——即便是這種暴走的情況下,竟然臉上的妝還能穩穩的hold住。
這就很不容易了。燕萌發自內心地感慨着,然後舉起了雙手錶示投降:“我投降,我投降,你們想要幹啥就直接說吧,我看看,我會同意一切我願意同意的事情。”
“依本宮看來,當重罰,免去貴人,逐出莊宜院,回去繼續當個小小的常在,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錯誤。”那位炸毛了的妃子說這話倒是冷冷清清的,燕萌瞅了半天,十分佩服這位妹子的演技。
全世界都欠她一個奧斯卡最佳女演員。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可惜我不聽,再說了,莊宜院裡……”燕萌挑了挑眉頭,拉長了尾音瞥向了坐在上方的白書遙,此刻的白書遙臉色陰沉,似乎比方纔還要不開心了。“咱們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不知道白皇后能不能爲在下……哦不對,是爲妾身解惑呢?”
“燕貴人,你不要逼人太甚。”白書遙的目光剛剛好與燕萌撞上,那麼一瞬間白書遙甚至想要躲避燕萌那坦坦蕩蕩的目光:她已經很久沒在後宮之中看見如此坦蕩的神色了,而燕萌呢?似乎總是第一個例外。
“不是,你說你把我忽悠到這裡來,我說過來竄竄門的,你又覺得不妥,然後我就跟你聊了聊天,你還說我不知道好歹,你說你到底想幹哈啊??”燕萌這下子是真的沒了耐心了,也不知道楚淮鈺到底會不會給自己煎藥吃,但是這世間不能拖拉在這裡呀!
有這功夫燕萌一道菜都做好了,在這裡卻只是站着、站着and站着,毫無出彩的地方,也毫無樂趣可言。
“燕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