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上不皇上的,現在燕萌已經被後宮這些繁瑣的見面禮給弄怕了,淮鈺就是一個報警器,一旦看見附近有什麼需要行禮的就會告訴燕萌,而燕萌就會立刻帶着淮鈺躲起來。
像現在這樣。
燕萌貼着紅牆,聽着牆那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這纔敢鬆開手長舒一口氣,拍着胸脯自我安慰。“哎呀媽呀,幹得好啊淮鈺,不然又見到一個得行禮的,簡直是世界末日,你知道不?這簡直是煎熬……”
“什麼煎熬?”
“……???”
沒等淮鈺開口回話,燕萌就聽見了另一個熟悉的聲線,她順着音源擡頭看過去,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個大熟人——紀景之和他的小廝正在好奇地看着蹲在牆角喘粗氣的燕萌與淮鈺。
“你還真是能折騰,翻牆技術很是一流啊,知道的是清楚你在躲我父皇,不知道的以爲你在帶着一個累贅偷東西呢,瞧着大包小裹的……”紀景之感慨着上前扶起了燕萌,嘖嘖說道。“偷的東西還不少,叮叮噹噹的,你這是要去哪?”
“搬家。”
燕萌沒好氣地回道,在燕萌那一面之後,燕萌就知道了這位皇子已經看透自己的本質,所以在這種單獨相處的時間裡,燕萌壓根就不藏着本性了,沒好氣的說道。“託太后娘娘的福,從長明宮搬家到莊宜院。”
“搬家就帶一個侍女?”紀景之有些驚訝。“內務的人怎麼沒多給你兩個?”
“壓根就沒看見內務的人。”燕萌哼哼了一聲,完全忘記了上一秒裡淮鈺的警報中是帶着內務閣的,只見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問道。“哎,問個事,莊宜院咋走?”
“你沒等內務派人領你去莊宜院?”
“沒啊,我回去的時候餓得很,想着抓緊時間搬家好去吃飯,咋?我還得等內務的來?”
“……這還真是相當刺激,那你昨天是不是也沒去內務報道?”紀景之聽着,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沒啊,我昨天看着那羣姑娘看我的眼神不爽,就溜了,然後迷路到深夜才找到長明宮的。”燕萌說這話的時候,刻意隱藏了昨晚的見聞,她總覺得那是一個很有用的把柄,弄明白了就等於抓到了大皇子的軟肋。
那可是大皇子的軟肋啊!
燕萌當然不能這麼早的就把這個軟肋給供出來,不然等以後要是她真的被人陰到了下水溝裡,可真的是一點底牌都拿不出來了。
所以……那個冷凝宮……燕萌尋思着有空還得在去一趟,爲了這個底牌,也不管到底有多陰森可怕了。
燕萌這麼想着,就聽見面前的紀景之發出了讚歎的話語,聽得燕萌渾身不對勁:
“……你還真是一個神奇的燕萌。”
“……你也是個驚奇的紀景之。”
燕萌撇撇嘴,發現他們就是在純扯淡,這聊了半天一點營養都沒有,燕萌就不想再繼續了。於是她翻了個白眼表示不耐煩,說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莊宜院咋走?”
“順子,莊宜院怎麼走?”紀景之偏頭問了一嘴身旁的小廝。
小廝似乎蠻熟悉地形的,伸手指了一處看起來比長明宮要精緻高檔一些的院子。“殿下,那就是莊宜院了。”
“就在……那。”
“謝啦。”
紀景之話音還沒落地,就看見一個殘影扯着淮鈺從身旁溜了過去,帶起一陣風。
順子站在原地,看着燕萌說走就走的背影,由衷地感慨道:“殿下,這還真是一個……風一樣的女子啊……”
而說走就走的燕萌呢?她當然不覺得自己這速度快,甚至還嫌帶着淮鈺這個累贅,撤退的速度下降太多呢。
燕萌呢,本質上是不想和這位五皇子有太多接觸的,包括聊天在內。因爲她壓根就沒想要在這後宮混的怎樣好,所以儘可能的保持低調、透明,能這些大佬們能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
力爭在防狼……皇帝的同時,防這些對她圖謀不軌的皇子們,保持距離,保持美。
這樣的日子也是很累的。燕萌自怨自艾地嘆了口氣,就溜進了莊宜院。
而紀景之在後面看着一溜煙就沒影了的燕萌,也嘆了口氣。
身旁的小廝順子見狀,低聲問道:“殿下,皇上剛剛去長明宮看望這位燕貴人了,這事……燕貴人是不是不知道?這機遇給後宮任何一個妃子那都是巴不得的榮幸,這燕貴人怎麼一點都不一樣……?”
“她就是那個脾氣,見不到就見不到吧,父皇只是礙着燕南山與乾西樓的面子去看看這個姑娘,一次兩次見不到,自然就沒興趣了。”紀景之注視着莊宜院的方向,淡淡地說道。“皇帝對燕萌沒興趣,燕萌也對皇帝沒興趣,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等到了以後時機成熟了,燕萌喜不喜歡,她都得是我的娘子。”
“那……在長明宮裡的那位沈常在懷有身孕的事兒……”
“父皇的孩子夠多的了,沒什麼背景的就別再想着生了,日後若是動起手來,殺也礙事。”
“是。”
話音落地之時,紀景之的眼裡閃過了一絲血腥與冷酷。
而對此毫不知情的燕萌此時並不想管這些,她順利地來到了莊宜院,而內務閣的人也很是順利地找到了這位‘一直在失蹤狀態下的燕常在/貴人’,成功地將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給了燕萌,並安排了一間相對僻靜的小別院給燕萌住。
一頓折騰下來後,燕萌坐在嶄新的別院裡,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感覺踏實多了。
人一踏實下來,就忍不住的想一些沒想明白的事。
比如,那個‘沈姐姐’的事。
“淮鈺,那個‘沈姐姐’到底是何方垃圾,怎麼一天到晚總想着給我找堵?”
坐在莊宜院別院內,終於安定下來的燕萌想着那個刁鑽的‘沈姐姐’,納悶地問道。“難爲人的那股勁是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