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雲終於蹦躂進了臥房。
與水寒冰一模一樣的,絕美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與雲朵一模一樣的,可愛的,嘴脣嘟起。
“嘟嘟,輸了。”
地板上,玉兒彪悍地壓住了辰兒,又眉飛色舞地與小若雲打招呼,“姐姐,狠厲害。”
辰兒也挺樂呵,在他這裡,打架是個愉快的遊戲。好不容易地抽出肥爪子,朝若雲揮揮手,“嘟嘟是男孩子,要讓妹妹。”
若雲捧住腮幫子,小眉頭蹙緊,“嘟嘟差,姐姐厲害。”
她纔不信嘟嘟的話呢,這兩隻打架,十次有七八次都是姐姐贏。
所以,姐姐厲害,若雲要跟姐姐混。
還有小弟弟,也要和姐姐混。
這點時間,辰兒和玉兒已經分開了。
友善的打架,是一項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打完之後,心氣舒展,順便鍛練身體,強健體魄。
每日要打幾回的兩小隻表示,自從打了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一口氣可以再打五場,外加半年不生病。
辰兒最喜歡小若雲,喜歡扯了她四處閒溜達。
玉兒也喜歡小若玉,也喜歡扯了她四處閒溜達。
既然大家的愛好與目標是一致的,兩小隻牽了再小隻,三隻一起在永寧宮遛彎,外加聊天。
“娘娘說,要做規矩。”玉兒很認真。
“規……矩?”若雲不懂吶。
“嗯吶,教走路,吃飯,說話……”辰兒在邊上做補充。
“若雲,會。”
對啊,誰不會呢?
“姐姐也會,但是娘娘說,有要求。”
“嘟嘟學會了,教若雲。”
“姐姐教。”
“嘟嘟也可以教。”
“不要,姐姐教。”
“嘟嘟學得比姐姐好,嘟嘟教。”
“姐姐聰明,姐姐教。”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嘟嘟不開心,邁開小短腿,去反省的位置看螞蟻去了。
若雲寶寶眉毛皺起,糾結臉。
玉兒也是個樂觀的孩子,表示可以分一半給嘟嘟,“姐姐教一半,嘟嘟教一半。”
“好吧。”
若雲勉強答應了。
新的友誼小船又揚起了帆……重新啓航。
楚思九和雲朵遠遠地看,笑得合不攏嘴。
這兩隻也要聊天吶。
宮裡的消息聽十全的,宮外頭的消息,便要聽雲朵的。
“說說,業城有啥新鮮事吶。”
茶話會的形式還是一如既往,瓜子、花生、小蜜餞,雲朵懷孕不能喝綠茶,只能喝白開水。
抿一口潤潤脣,豪氣地說,“新鮮事情挺多的,你想聽哪個方向的?”
“慕容府吧。”
楚思九覺得老太爺挺煩人的,得知道他的動向。
雲朵搖了搖腦袋,呵呵地笑,“老頭兒還病着,大夫說他年紀大了,頭眩症沒法根治,最好長期臥牀,否則摔了跤就麻煩了。昨晚,寒冰哥哥去府裡頭探了探,他可能要折騰立太子的事情。”
“立太子?”楚思九有一瞬的愣怔。
“對啊,他好不容易得了慕容血統的大皇子,若是被辰兒截了太子之位,死不瞑目吶。”雲朵調侃着說。
這個問題,楚思九沒有深入地想過。
扭過頭看看小包子辰兒,一派沒心沒肺的樂呵樣子,她陡然心驚起來。
東方昊是皇帝,若是辰兒即位做皇帝,她這個親孃就得幫着操心大餘國的事情了哇。
按她前世的歷史觀,哪個朝代都是盛極而衰,如央洲大陸這般,安穩二百多年的,就該走下坡路了。
這個時候上來接班,再往下……不敢想象吶。
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抓一把瓜子慢慢地嗑,放鬆心情。
見她不說話,雲朵想起一樁關聯事宜,“昨日,慕容晴雪帶了大皇子回業城了,這會兒應該在宮裡頭吧。”
“聽說了。”楚思九點點頭。
得了東方昊的命令,十全每日都會把皇宮裡頭的消息彙報給她。
“你怎麼看?”雲朵偶爾也敏感,小心地看她的臉色。
楚思九微微地皺起眉頭,淡聲道,“我沒有看法,只要她不搞事情,我也不會沒事找事。“
雲朵得了水寒冰的關照,提醒她,“她是條蟄伏的毒蛇,哪有可能不搞事情?咱們要不要先發制人?”
楚思九慢悠悠地側過眸,勾起脣,“如何先發制人?”
雲朵是江湖中人,不講究。
做一個拿刀切的動作,“宰了她唄,一了百了。”
楚思九嘖嘖起來,“注意胎教啊,帶壞肚子裡的寶寶就不得了。”
雲朵哈哈笑起,冒出一個前世的詞語,“寒冰哥哥是幹甚的?咱們家的小孩就得這麼‘早教’啊。”
楚思九無語了,挑起眉頭,思忖起來。
停一會兒,她緩緩道。
“月梅是慕容晴雪的宮女,她們倆從肅王府開始,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南地國的時候,月梅可以偷偷地跟着東方昊,找到水頭村,鐵定有她的份。幸好月梅犯了癔症,腦子不靈清,只是偷了辰兒,之後機緣巧合地沒出大事情。若是月梅回去告訴了慕容晴雪,就不會這般善了。”
雲朵猛點頭,“大哥也是這麼講。”
“所以這個仇呢,是結定了。”
楚思九全身沸騰啊,一想到丫的敢動她兒子,黑化,必須要黑化。
“所以咱們先下手爲強?”雲朵也來勁了,那一回可把她給嚇壞了,哭了好久吶。
“再看看。”楚思九壓住她的滿腔熱情。
“爲啥?”雲朵不服氣吶。
“兩個原因。”
楚思九伸出兩根手指,認真地與她解釋,“第一,慕容晴雪在北域有個舅舅,咱們得搞清楚,她的死活會不會對戰局有影響。”
這個雲朵懂,萬一北戎不幹了,大餘國的壓力就大了。
“我讓大哥去探。”
這個二麼,楚思九猶豫了一下,眉頭微微蹙起,“再如何講,大皇子是她生的,真要殺她,也得尋個好的時機,不能嚇壞小孩子。”
她也是很煩惱自己的前世價值觀,不管這個小孩子是甚身份,她都做不出讓其心靈受創的事情。
雲朵是標準的古人,這個概念不強烈。
撇一撇嘴,“慕容晴雪當着大皇子的面,殺了月梅。你沒聽說麼,大皇子嚇得眼睛都直了,高熱兩日吶。親孃都不管,你還管?”
說到這裡,楚思九的眉頭又皺起了。
月梅她是認識的,雖然鑽了牛角尖腦子不正常,卻也不至於刺殺大皇子。
沒有動機啊。
按楚思九的分析,在當時的情境下,她鑽入馬車,是想讓慕容晴雪掩護她逃跑。一個沒談攏,反被慕容晴雪給殺了。
微微眯起了眼,眸光稍顯銳利。
“這倆人……沆瀣一氣這麼多年,月梅是不是知道甚秘密,所以慕容晴雪殺她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