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老太爺與新任忠勇侯在宮裡爭肅王妃之事,立時傳遍了業城各大府院。
中午前,東方昊悄沒聲息的入宮走了一圈,與皇帝私下聊了一刻鐘。
之後情緒不明地走出皇宮。
下午,韓相庭與李乾相繼進宮,與皇帝好一通理論。東方歸一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好不容易地打發了這兩隻。
“福海,你有什麼看法?”他偶爾會聽聽心腹太監的話。
福海也是暈,“皇上,這四家都不是省油的燈,王妃的位子只有一個,不好辦吶。”
東方歸一冷瞥他,“說實在的。”
福海有點餿主意,他嘿嘿地笑一聲,“皇上,按老奴的看法,您就應不變爲萬變,先拖着,讓他們四傢俬底下鬧着,您可以看情況定。”
東方歸一也是這麼打算的。
沉了沉眉,手指輕點桌面,“只是昊兒都拒絕了。”
福海猶豫地看着他,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
東方歸一瞥他一眼,“怎麼?有話要說?”
福海舔了舔脣,“皇上,之前楚思九嫁進肅王府時,讓王爺簽過一份不許納妾的字據,說明她有獨佔王爺的想法。韓李兩位側妃是不得已納入府的,現在王爺拒絕別的女人入府,是不是對楚思九情深意長呢?”
東方歸一的眸底掠過一道寒光,“楚家已經滅門,楚思九喝過絕子湯,昊兒又答應過朕,一年內不近她的身。她掀不起波瀾的。”
福海諾諾地垂下頭,心裡頭不服,卻也不再言語。
但是他的話畢竟入了東方歸一的耳中,腦子拐了幾道,他突地揮一揮手,“挑兩個美的宮女,送去肅王府。”
福海急急行禮,“是,皇上。”
……
黃昏時,福海領了兩頂宮轎,去了肅王府。
東方昊去了新煙翠,不在府中。
汪興莫名地收了兩名美女,將其安置於王府後面的小院內。
他心裡頭打鼓,不知道自己這般處置是否妥當,急急地派人給東方昊送信。
兩刻鐘後,那人回來,“王爺說他知道了。”
“神情如何?”汪興急着追問。
“汪管家,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爺一貫只有一個表情的。”那人答得輕巧。
“好好,知道了。”汪興揮揮手讓他退下。
其實汪興也知道,王爺只能說知道了。皇帝賞的女人,他沒辦法拒絕。
朝梅花小院的方向望了望,汪興搖頭,還是前王妃當道的日子簡單吶。
現在多了兩個側妃,又多了兩個侍妾,過幾日說不定還有正妃。
這清靜日子吶,算是過到頭了。
汪興唉身嘆氣地往外走,與陸道仁撞了個正着。
老夫子最近閒得慌,穿街走巷地給窮人看病,在街面上聽說楚思九開了畫廊,純好奇,過來探個虛實。
“王爺呢?”他探頭探腦地看。
“陸神醫,您來了。王爺去青樓了。”汪興笑吟吟地答,前些日子,他兒子得了風寒症,陸道仁每日過去施針,他感激着呢。
“青樓?王爺好雅興吶。”陸道仁疑惑不已,王爺轉性子了?
“是八皇子殿下請客,邀王爺過去的呢。”汪興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解釋。
“哦。”陸道仁點頭,這就正常了,“我聽說,王爺給如夫人在朱雀街上開了家畫廊?”
“是如夫人自己開的。”
這樁事情汪興知道內情,他也知道陸道仁是個話嘮,又超愛打聽事情,投其所好,將楚思九從王爺那裡要嫁妝講起,前前後後林林總總地說了個夠。
陸道仁驚詫了,原來這樁事情如此曲折。
“王爺真給她寫了字據了?就是不近女人身的那張?”
“寫了。”汪興使勁地點頭。
陸道仁無語了,東方昊很小的時候,他就認得他。真是沒想到,這個冷情冷性的皇子,竟然是個癡情的。
他不死心,又問,“然後王爺就真沒近過別的女人?”
汪興還是點頭,“在外頭的我不知道,反正在王府裡,王爺絕對沒近過別的女人。”
陸道仁仰着頭,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許久他搖搖頭,王爺肯定是一早就下了決心了,所以纔會要他找鉤藤果。
他突然有些侷促不安,有鉤藤果只是其一,還有其二的赤莞果要尋。
都是幾年才結一次果的,要找人去盯的。
心裡頭放了事情,他聊不動天了,與汪興告了別,回去自己的小院研究心事去了。
……
梅花小院內,楚思九倒是輕鬆寫意。
今日的拍賣很成功,她出門之時,那幅《菩薩圖》已經被拍到了八百金,考慮到還有兩日的時間,拍上一千金是大概率事件。
她輕輕地哼着歌,腦子想着今日開張的新煙翠。
因爲身份的原因,她一次都沒去過,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格式局面?
反而東方昊可以親臨現場。
晚膳時,她也是閒的,一邊嚼着飯菜,一邊腦補了一場東方昊冷板着臉,左擁右抱的香豔場面。
這世道的男人啊,活得就是滋潤。
她感慨,養小三小四是合法滴,嫖啊賭啊,也是合法滴。
當然,前提是要投個好胎。
她正琢磨着,梅朵扁着嘴,怏怏地進來。
“夫人,皇帝賞了王爺兩個宮女,已經擡進府了。”
楚思九怔了怔,發現自己真是不能瞎想瞎感嘆,腦子裡剛過了一道,這左擁右抱的就進門了。
梅朵偷偷看她一眼,“汪興把她們安排在後面的水興閣。”
楚思九無聊極了,“梅朵,幫我拿一瓶青梅酒。”
“是,夫人。”梅朵走開了。
春環擔心地看着楚思九,卻又不敢說什麼。
夜幕漸漸降臨,疏影輕風之中,楚思九對着朗月抿着小酒,一瓶下肚,心情鬆緩了很多。
“無所謂,誰會愛上誰,無所謂,誰讓誰憔悴。有過的幸福是短暫的美,幸福過後再回來受罪……”
輕輕地哼着曲子,歌詞在腦間緩緩流過。
稀裡糊塗地想,有什麼好傷感的?
東方昊想做皇帝,娶她是爲了楚家的勢力,保她是爲了打擊競爭對手。
中間那三年,他逢場作戲,與她做炮you,不過是生理上的各取所需罷了。
她只是棋子。
一隻棋子!!!
躺在牀上,她傻呼呼地笑着,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
當然,就算是喝多了,她也沒有忘記掛上門栓,鎖好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