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迴歸
但這麼一說，陳陽反而放心了，因爲雷翔等人的體內也曾導入過自己的意識碎片，自己擔心幾人也會發生和自己相同的事。
“一般來說，意識碎片暴走的情況並不會一定發生，也是有一定的機率的，大體上跟意識碎片自身也就是你本人的人格有關。”艾莫磷道，“如果某人的人格是那種霸道或者佔有慾很強的人，暴走的情況就極有可能出現。”
陳陽想了想，自己倒也不是那種人，但不知卻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也許是運氣不好吧。
“從聽到聲音到精神受到影響，這只是一個過渡過程，說明意識碎片已經有了自覺的苗頭，但還沒有真正擴大，當一個意識碎片成長爲一個人格是需要一定時間的，這種事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艾莫磷蹙眉道。
就像剛纔所說的，當時並沒有在意，事實上對陳陽而言，腦海中聽到許多雜七雜八的聲音再正常不過，所以並沒有意識到這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危害。
當他這麼對艾莫磷說的時候，腦袋上捱了對方一筆桿。
“真是大笨蛋，像你目前的情況，意識碎片已經成長爲人格，並且開始奪取你的身體，等等……”艾莫磷忽然打住，問道，“當時你是被他強行取代，還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它奪取了身體。”
“我說過了，當我失去意識的時候，再醒來他就已經在了。”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失去意識的？”
“我好像記得一點。”陳陽試着回憶，這時，頭忽然一陣劇痛，彷彿要裂開一樣。他不禁哼了一聲，雙手抱頭彎下腰。
“怎麼了？”艾莫磷忙道。
“對不起，那時的事情我似乎記不起來了。”陳陽搖了搖頭，奇怪，自己一旦不去回憶，頭痛就會自行消失。
“總之只是記得，似乎因爲某件事情而失去了意識。”
艾莫磷像是在分析陳陽的話，然後道，“不知道是什麼狀況那就難辦了，如果只是趁虛而入的話，那還有將這段意識碎片，從體內拔除的可能，不過他可能已經通過複製而擴散到無數基因上，從而形成一個獨立的人格，就算拔除起來，也相當困難，但如果是去強行奪取的話，那說明這個複製體人格已經強過於你，進行拔除，反而會將你的主人格從體內抹去，所以……”
她臉上不由露出遺憾之色。
但在陳陽眼裡，那明明就是悲傷，這個女人竟然會爲自己悲傷，他不禁頗爲意外。實際上，自身人格被另一個人格取代，這樣幾乎就等於被判處了死刑。
看着艾莫磷有些陰鬱的小臉，陳陽總覺得哪裡彆扭，笑了笑，“不過不用擔心，因爲那一個我，已經離開這個身體內了。”
“什麼？”艾莫磷臉上一動，隨即露出訝異的神色。
陳陽旋即把對方如何從自己體內分裂，而分化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這種話在旁人耳朵裡無疑有些噁心，但艾莫磷卻聽得眼睛一點點睜大。
陳陽說完，看她還呆在那裡，不由問道，“怎麼了？”
“你……你的複製體……究竟是何方神聖。”她呆呆吐出一句。
陳陽不明白，隨即皺了下眉頭。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遠古基因，也同時失去了吧。”她望着他道。
這一句話擊中要害，陳陽的表情頓時也陰沉了下來。
“他並不是無緣無故從你身上分裂，而創造出一個新的身體，這樣的事沒有人可以做得到。”艾莫磷一字一頓道，“他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利用了遠古基因的‘剝離’。”
“剝離？”
“所謂剝離，就是體內存在遠古基因者，當自身的意願和遠古基因的神識發生強烈衝突時，而雙方分離的現象。剝離發生時，遠古基因會加速主人的新陳代謝，利用主人的身體組織再次創造出一個身體，爲自己所用。這種行爲就好比共生，遠古基因所帶有的神識也是具有自身意識的，與主人間兩者倘若無法共存，那就會分離。”
陳陽不禁想起天照大神似乎也是從人身體中分裂而出，但那個人是誰，自己始終想不起，一想就會頭痛。
“能夠利用遠古基因而爲自己創造出一個身體，並且還能繼續讓遠古基因服從於自己，那另外一個你真的是很了不起。”艾莫磷這次卻是由衷讚歎。
陳陽也不得不承認，因爲龍血之脈是自動選擇了對方，正如複製體所說，這種力量在自己手裡，連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無法發揮出來，龍血之脈會這麼選擇，也無可厚非吧，再想想，像天照、奧爾索頓、戴斯蒙德那樣的對手，在複製體面前就如同小孩子一般，換做是自己，恐怕瞬間就會被對方斬殺。
他緩緩站了起來，衝艾莫磷一笑，“好了，知道這一切的原委，心裡總算舒服一些了，謝謝你。”
“對不起，幫不了你什麼。”艾莫磷歉然道，她看向陳陽的眼睛，那裡是竭力表現出的淡然。
“對了，這件事，還是不要對別人說起。”
“我知道。”
陳陽走出實驗室，走廊上的日光燈有些刺眼，此刻的天歌城，似乎剛剛從一場慶典中結束，街道上的鞭炮和綵帶還殘留着喜悅和歡笑的氣息。日本的沉沒對於Z國軍民來說，無疑是一件喜事。所有人在讚頌我國國力強大的同時，應該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他走出政府大樓時，兩旁的士兵立刻肅立敬禮滿眼崇敬的神色，自己回來不到兩個小時，整個政府大樓的人已經都知道了自己，這其中包括一些剛徵收入伍的新兵，在他們眼中，自己無疑是粉碎了日本陰謀，並讓這個邪惡國家沉入海底的英雄吧，或者說Z國的救世主也不爲過。
這些稱號讓陳陽不禁想笑，不知爲何，他忽然覺得四周的一切都可笑了起來。走到大樓正門處，一大羣人早已經迎候在那裡，不用說，是現在政府一些高層領導，要掌管一個國家，只靠雷翔他們當然不夠，所以隨着國家構建的穩定，龐大的權力體系自然就應運而生。
這些人在這裡，無疑是等着見自己，看來自己從實驗室出來一路上都被人注目着。陳陽走過去，迎面等候的一羣高官，有的點頭哈腰呈阿諛態，有的只要挺胸呈待檢閱狀，這些人似乎提前統一了口徑，紛紛開口叫自己“大人”，陳陽走進去那些人就像泡沫一樣圍繞在他身周。
“陳大人，日本一戰真是辛苦您了，您回來怎麼不提前吩咐屬下，屬下們也好去前去迎接大人。”
“陳大人，這次危機的解除，中國能有今天，全依賴有大人您，您就是我們全國人民的支柱，不，是全世界人民的支柱。”
“陳大人，慶祝大人歸來的大典已經準備完畢，您看您什麼時間方便出席？”
陳陽只覺得頭昏腦脹，走到臺階處時，下方忽然閃動起了一片閃光，卻是一羣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被軍人攔在一條線外，記者身後則是無數打着橫幅拿着鮮花的民衆。
陳陽不禁感嘆，人類社會機能恢復之快，短短兩個月，竟然連媒體也衍生而出，看來這些民衆已經從飢餓的憂患中解脫出來，開始發展周邊行業了。
“陳大人，你是我們的英雄。
“陳大人，中國挺你！”
“陳大人，我們愛你！”
此起彼伏的呼喊一浪蓋過一浪，甚至有人寫了歌頌陳陽和當今政府的歌來唱，幾個小孩跑過來鮮花，另外還有鼓樂隊在旁敲敲打打。
陳陽不知該用什麼表情，腦海中浮現出某國領導人下飛機的一刻微笑揮手致意緩緩的動作，有心想學，但手卻無論如何都舉不起來，只好對着民衆微微一笑。
他看到雷翔等人也在陪同的人羣中，後者也一臉苦笑，表示沒有辦法。
“陳大人，接下來您要如何安排行程？”一個自稱安全部長的人問道，這句話說的順風順水，語氣恰到好處，一看就是老政客了。
陳陽想說自己想回家，但衆目睽睽之下還是忍住沒有說出口，於是只好在這個安全部長的安排下，自己先與到場的民衆進行親切會面，然後發表演說，雖然時至夜晚，但民衆的熱情絲毫不淺，人人都想爭相目睹一眼Z國最高領導人，以及毀滅了日本的英雄。
演說自然好辦，早有人寫好了演講稿，記者媒體的發問也一應安排妥當，並無讓陳陽爲難卡殼的問題，這些大概都是陳陽呆在實驗室那段時間，就以準備好。
見面完畢後，是前往國宴飯店，由各官員共同替最高領導人接風洗塵，同時慶祝日本一戰大捷。而對於雷翔等人，陳陽平安歸來，纔是最值得高興的事。
宴會結束後，已是時值兩點，衆賓客散去後，只剩下陳陽等人在空曠的宴會大廳中，衆人喝着茅臺，聊起了這次日本島攻略，雖然這些幾人先前早已說了不下數遍，但此刻有了陳陽，卻是另外一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