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往事

黎雪若眉頭一蹙,“您認識我?”

“果然是小雪若。”中將頓時大笑了起來,可以看得出非常驚喜,“我說這小姑娘怎麼有些眼熟,原來就是黎老將軍的女兒,你忘了,小時候,叔叔還抱過你呢!”

陳陽心想,這麼老,怎麼也應該叫大爺吧,不過當年黎劍一也是晚年纔有了雪若,算起來,這二人的年齡也差不多。

黎雪若顯然太小而沒有對此人的記憶,中將親切地握住她的手,“我是詹龍霸,龍霸叔叔,你父親的老部下啊。”

黎雪若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詹龍霸已是一把拉着她向軍中走去,一路喝到,“副官,快準備罐頭,水果,牛奶,餘下的人,四周警戒!”

陳陽意外之餘也跟了過去,三人在一片比較乾淨的地面擺了張桌子坐下,聽詹龍霸慢慢說起。

從對方的話中,陳陽和雪若才知道,原來在二十多年前,黎劍一就已是Z國軍隊的高銜軍官,感染潮爆發後,其就擔任第38集團軍總司令,同時也與其他三人併爲聯盟軍四員上將,掌握着一切兵權部隊。而詹龍霸在黎劍一的部隊中,那時的他只是一個上校,擔任某步兵團的團長,打參軍以來,就一直跟隨着黎劍一。回想起當年的歷史,詹龍霸重重嘆了口氣,眼中滑過幾分陰霾。

當時第38集團軍受命北上,負責控制冀中北一帶的疫情,並遏止其蔓延。軍隊抵達之後,其中五個師、三個旅四個團,被分爲四十多個控制部隊,分別進駐沿途各個城市。本來軍人們都以爲這不過是場普通的病毒擴散,只要限制住人員的流動,等待醫療部隊趕來,對感染者進行處理,他們的任務就結束了。可是沒有想到,一個城市,僅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地獄。

最初的徵兆是一些被收容的病人開始暴亂不安,並試圖攻擊士兵們,當時每個人都不知道這些病人已經不再是人類,仍試圖進行管制和監禁,但隨之,被咬傷的士兵很快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這種狀況很快蔓延而開,一直擴散到整個軍隊中。

當時詹龍霸正好是負責一座城市控制部隊的總指揮,他非常警覺,當第一名發病的士兵突然爬起,轉而用牙齒攻擊身旁的戰友時,他就意識到了事態有些不對頭,當場槍斃了那名士兵,並將其餘受傷的人隔離了起來。但隨之,街道上不斷有發病的人們向他們涌來,這些人沒有特別的目的,只是瘋亂地攻擊周圍每一個正常人。全副武裝的軍隊,在大量瘋狂涌來的市民面前也顯得有些無力。

迫不得已下,詹龍霸只好下達了射殺的命令,雖然知道射殺平民的命令將有可能把自己送上軍事法庭,但如果不這樣做,他們這些人全會死在這裡,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只能保護着少許未感染的正常平民一邊後退,但是當他們發現,自己這支幾千人的部隊,在一座城市幾十萬居民面前是何等的渺小時,詹龍霸絕望了,最後當他們殺出城市的時候,他身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個人。

詹龍霸的第一反應就是向集團軍方面彙報,但他很快發現,發生奇怪情況的不止止是他們這座城市,周邊許多城市,都發生了類似的情況,而進入這些城市維持秩序的軍隊,都是一去不返。黎劍一親率的第一控制部隊,也消失在了某個大城市中,再沒有出來。

絕望之際,詹龍霸回到了當時的政府,想不到卻沒有受到軍事法庭的責罰,反而被予以嘉獎,從上校升級爲少將。對這一切一頭霧水的詹龍霸,從政府口中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後。當時第一想要做的,就是找到黎司令,他相信他一定沒有死。

隨後剩下的十幾年時間,詹龍霸都在不斷尋找老司令的下落,然而卻終究沒有結果,後來聯盟軍也從結晶之中提煉出了能量,研製出了強化各種原液。和許多軍隊高層一樣,詹龍霸也接受了原液的注射,並擔任聯盟軍第14自由軍,第二強襲師的師長。

在得知黎劍一已經去世的消息後,詹龍霸整個人好像忽然間老了十幾歲,獨自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可見他對黎劍一的感情之深,

“詹叔叔,你也不要太傷心了,父親他……”一想到父親是遭人所害,黎雪若也不由得眼中一黯。

“我早該想到的。”老頭子擡起頭目光深深望着雪若,“當時你父親奉命出征的時候,也許是早有預感,也把你帶在軍中,今天看到你我還以爲可以再見到老將軍,可是,我們也都是一把年紀了……”

黎雪若沒有把父親是被人暗殺致死的事告訴詹龍霸,這樣,老人的心裡總不至於太難過。陳陽這時問道,“詹師長,你能不能把我們帶到貴軍總部去,那架飛艇上的平民,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這次來自由堡壘,也就是爲了找他們。”

詹龍霸很爽快地說,“這個很容易,你放心,他們現在在政府的保護下,要比在外面安全的多。不過接下來有點事請需要我去處理,你們就暫且留在軍中,等我處理完那邊,就帶你們一同回總部。”

說完,又看了看雪若,一指陳陽道,“小雪若,這位少年是……你們一路一起來的嗎?”

黎雪若冷不防被他這麼一問,兩頰頓時飛起一團紅暈,詹龍霸臉上好像明白了什麼,頓時哈哈笑道,“嗯,可以,這小子是個人才,我侄女的眼光果然不錯。”

“詹叔叔!”黎雪若臉上發熱,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羞澀中微微看了一眼陳陽,卻見他眉頭緊皺,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自從見到鬼麪人,他的心思就有些飄忽不定,也不知道爲什麼,等有空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黎雪若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