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博士。”黎雪若心中不由微微一喜,“您是怎麼……把父親的飛艇開出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面前之人正是倪匡,老人笑着道,“還請大小姐先去二樓用餐更衣,等安頓好這些平民,我再來向您彙報。”
黎雪若本想再救出一些人,但從舷窗望下去,整個小鎮,已經盡數沉沒在了滾滾的黃沙之中,茫茫一片的沙地上,只有零落的建築頂部正在向下沉落,她不禁黯然地嘆了口氣,轉過頭向陳陽那邊望去。
蘇倩用力喊了一聲主人,便緊緊地撲在了陳陽的懷裡,陳陽溫厚的胸膛能感覺得到她心跳的聲音,當下也不避衆人,就在蘇倩柔軟的脣上輕輕一吻,“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乖乖的?”
蘇倩輕輕抽泣着,用力把溼漉漉的小臉在陳陽胸前蹭了蹭,想努力忍住眼淚,主人平安回來,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自己每次都忍不住想哭,主人一定會討厭的吧。但就算這樣,眼淚還是不斷盈滿眼眶。
陳陽心想,若是自己把死過一次的事情告訴這小女奴,只怕這架飛艇立刻就要墜毀了吧。
他轉頭望向鍾玉婷,玉婷露出姐姐般的溫和笑容,柔媚的眼中露出一絲安心,輕輕責怪道,“每次都這麼莽撞,真拿你沒辦法。”
“看到倩兒和姐姐沒事,我就放心了。”陳陽笑了笑,不經意間目光一轉,卻看到遠遠的船艙另一端,黎雪若正遙遙望着這邊,當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她卻立刻把目光轉開,消失在走廊盡頭。
透過船艙望着遠處漸漸沉沒的小鎮,陳陽心中一時感慨萬千,這是自己來到末世初次踏入的地方,也是在這裡才結識了這些兄弟,然而此刻,它卻永遠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有些東西,你雖然不覺得有對美好,但當它真正一去不返的時候,心中總是有些淡淡的憂傷的。
船艙雖然很寬敞,但同一時間擁擠着一百多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這些人都是飛艇起飛時在附近,被順手打撈上來的,可以說每一個都是幸運兒,令陳陽不禁想起了諾亞方舟的故事。
這時倖存者裡有幾名保護局的士兵,當即被抽調了出來,和飛艇裡原先的警衛一同維護秩序,先將平民們逐個登記,統算,然後分組安置。陳陽忽然想起自己乃是保護局裡的一號人物,當即走了出來,開始命令那些士兵,士兵裡有人曾在保護局或前線處見過陳陽的,頓時就是一個敬禮,其餘各人也紛紛立正。
“年輕人,你還活着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陳陽回過頭,頓時驚喜道,“倪博士,你也沒事?”
倪匡笑着點點頭,“多虧那個時候你把我送進鐵箱子裡,才救了我一命,後來我看喪屍數量過於太多,便把這個應急的飛艇開了出來。”
陳陽不好意思地一笑,當時黎劍一的暴風雪漫天砸下,自己都幾乎性命不保,情急之下才把倪匡隨便塞進了一個鐵箱中,自己壓根就沒考慮他能活着,後來戰鬥緊逼,自己便忘了這事。此刻看到這老頭活着,當真是個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穫,黎老前輩雖然去世,但所幸留下這個在研究造詣上也是頗爲不弱的人,與自己最初的目的,卻是不謀而合。
“爸爸!”背後忽然有人叫了一聲。
陳陽聞聲回頭,驀然看見倪概倫不知何時站在二人背後,睜大眼睛,直直望着面前的老人。
而倪匡此刻轉過身,眼中也是一樣的神色,老人乾癟的眼眶,開始慢慢溼潤起來。
“概倫……”
“爸爸……”
一老一少頓時抱在了一起,在這末世之下,骨肉至親多有流離失散,遇到親人相認,也屬於常見之事,並不奇怪。唯獨陳陽覺得有些意外。
怪不得自己在第一眼看到這老頭的時候,就覺得有些面熟呢。
倪概倫哭了一番後,擡起頭有些奇怪地說,“陳哥,你以前認識我爸爸?”
“概倫,胡說什麼?”倪匡微微斥責兒子道,“這位是保護局內,總帥的貼身護衛,唐方先生,快叫唐大哥。”“唐方”在保護局內,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況且又是基因解鎖者,倪匡自然不敢太怠慢於他。
“陳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倪概倫疑惑地問道。
陳陽微微一笑,“走,我們找個地方,慢慢再說。”
三人來到二樓一個比較安靜的房間,這父子二人相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陳陽不想耽擱太久,只是想澄清誤會,另外還有幾個問題要向倪匡討教。
從談話間陳陽才知道,原來這對父子,曾經同爲政府國家疾控中心工作,兒子是一個普通研究員,然而父親卻大有來頭。眼前的倪匡,就是曾經疾控中心的院長,當其所在的城市淪陷之後,當時在單位的父親和在家的兒子最終無法一起逃出城市,便就自此失散了。整整過了五年時間,兩人幾乎都以爲對方已經死了,想不到卻在這裡意外重逢。
在得知是陳陽救了自己兒子後,倪匡頓時感激涕零,自己父子二人的命都是陳陽一人救的,此人便是倪家的大恩人。父子二人連聲道謝,弄得陳陽倒不好意思起來。
接下來說到自己,陳陽早已想好,微微一笑,“我的本名是陳陽,原本就是總帥的護衛,只不過爲了隱藏身份,平時就以平民的身份生活在鎮子裡,二位分別見過我的兩種身份,但是請不要誤會。”
雖然保護局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某些人心中還保存着對這個組織的忠誠,所以延續自己“唐方”的身份,對自己有益無害。
(這月比較忙,十一過後將每日四更持續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