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不會一輩子住在那裡吧?”他挑了挑眉,忍不住追問。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打算一輩子都活在那份回憶裡嗎?遠走別的國度,是爲了躲避嗎?還是爲了忘卻?如果是要忘卻,那麼你需要多久才能忘卻這些呢?時間是不具備任何力量的東西,可是有些時候就是那麼巨大。
展樂樂低下了頭,長睫毛覆住了眼瞼,“總會回來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
她會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忘卻,這的確是個問題。
“如果……”商正浩動了動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如果什麼?”她好奇地望着他,不解地嘀咕,“正浩,你今天真得怪怪的。”
他的雙手環着咖啡杯,眼底被那抹咖色所深深映染,終於開口,沉聲說道,“如果他來找你呢?如果他現在來找你,你會原諒他嗎?”
展樂樂忽然愣住了,原本恬淡安然的笑容裡浮現起一絲無法磨滅得疼意。
剎那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人生,從開始到現在,二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所有的一切卻都和他有關。一下子,生命裡沒有了他,那種空虛以及寂寞是無法言語的。甚至每次想到他提到他,心口都好象微微得疼痛。
她無法否認,自己現在還對他難以忘情。
可是,想要繼續愛他,卻也沒有勇氣。
“你會嗎?”男聲再次飄入了她的耳裡,她感覺嗡嗡作響。
展樂樂猶豫困惑了,更是無奈,揚起嘴角,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有如果,因爲他不會來。”因爲他愛的人,不是她啊。因爲他愛的人,是另外一個女人。她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純咖啡的苦澀味道,頃刻間洋溢至心裡。
……
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直到播音喇叭裡響起了航班開始登機的女聲,預示着分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展樂樂喝完最後一口咖啡,這才拎起揹包站了起來,“好了,我也該走了。你不要擔心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到時候希望看見你身邊已經有另外一個女孩兒,恩……”她想了下,靈動的大眼打着轉轉,“叫尤宜,是嗎?”
商正浩深深嘆息,卻有些無力地捏了捏眉心。
“好了啦,我覺得她是個好女孩兒,我展樂樂看人的感覺可是很準的哦!”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朝着登機大廳走去。
他邁開腳步跟上了,心裡面卻開始懊惱。姬立行!這個男人到底在做些什麼?怎麼還不來?搞什麼鬼!難道說他的心裡真得沒有她?怎麼可能?男人和男人之間,那種細微的變化最爲敏銳了。他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心裡絕對有她存在!難道是那份高傲以及虛榮在作怪?所以他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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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姬氏大廈到臺北機場,原本需要三十分鐘的車程,姬立行硬是隻花了二十分鐘搞定。一路上不知道被捕捉了多少張超車以及闖紅綠燈的照片,可是他全然不顧。什麼東西也無法阻擋他,哪怕他只能看上她一眼,哪怕到最後他還是無法站到她的面前。
我想見你。這四個字竟然變成了全部的理由。
那麼可笑的理由,他卻如此瘋狂以及執着。
威龍車的出現,使得人側目。
車剛停穩,車門被人猛地打開了。而後,一道高大的身影急速地衝進了機場大廳。姬立行慌亂的目光在人羣中穿梭,耳邊響起了播音喇叭里正在催促登機的女聲。心裡焦急,他沒有多想,衝上了人行電梯。三樓,F通道。
等一等,不要走得那麼快。
哪怕是背影,他都想見到。
姬立行奮力地撥開了身前的人羣,在衆人的瞪目之中,朝着安檢的入口奔去。只是這個時候,手機卻一陣急促的鈴聲,一遍又一遍。雙眸在人羣裡掃視,他急急地掏出手機,看也不看來人,就將電話接通了。
“說!”語氣衝到不行,他的耐心顯然已經用光。緊握着手機,而他的視線卻在這個時候終於停留於某個人兒身上,一下子迸發出光芒。
電話那頭,女人沒有說話,只是猙獰地笑着,笑聲讓人悚然。
“看來你似乎是很生氣,不過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的話某個女人可就會一命嗚呼哦!你想不想聽聽看這是誰的聲音?”尖銳的女聲傳來,有些陰/陽怪器。隨後,電話被轉手了,另一個輕柔的女聲不安地呼喊,“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綁着我……”
“放開我……救命啊……”痛苦的呼喊聲隱隱約約,卻像一記雷鳴迅速地在姬立行的腦子裡炸開了。他只感覺氣血上涌,震驚又是錯愕。這個聲音,他怎麼會不認得?怎麼會是婕妤?她發生什麼事情了?不是在醫院嗎?該死的!
瞬間,陰鬱了神情,深呼吸剋制着冷靜下來,他低吼道,“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膽敢傷害我的人,你絕對活不過明天!”
電話那頭女人奸詐地笑着,忽然停了笑,冷聲說道,“姬立行!馬上帶着展樂樂一起到東區郊外的廢棄窯廠!你們兩個誰也逃不掉!還有,你不用拿死威脅我,因爲我根本就沒打算活着!你們兩個罪魁禍首,害死我父親的人!我要讓你和展樂樂爲我父親陪葬!”
“你是……”他猶豫了下,卻從聲音以及言辭辨析出對方是誰,心裡有了肯定答案,他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夏約克&締拉!”
“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讓我畢生難忘的姬——立——行——!我告訴你,如果一個小時之內,我沒有看見你們兩個一起出現,那你就等着收屍!”電話那頭,夏約克&締拉冷哼,陰狠地放話,電話“喀嚓——”一聲,掛斷了。
姬立行腦子裡有些亂糟糟,但是縱身黑道那麼多年的歷練讓他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沉靜格外有魄力。他不再多想些什麼,邁開腳步,直接衝到了人羣盡頭。保安們上前阻攔他插/隊,卻被他一個過肩摔,直接按倒在地。
“啊——”衆人頓時失聲尖叫,更是鬧開了。
他幾個大步已經走到了那一男一女身後,手一伸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一瞬間,他彷彿抓住了自己那顆快要飛走的心,暖流回轉至全身。
可是來不及沉溺,眉宇一凜,沉沉開口卻只有三個字,“跟我走!”
“你!”展樂樂猛地回過頭來,瞧見了那張俊容。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見過面,此刻,她有些錯愕,有些驚訝,心裡還瀰漫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扭頭望向一旁的商正浩,卻看見他一副鬆了口氣的微笑神情,頓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他偷偷通知,原來是他私下裡告訴他的。
那份落寞在頃刻間膨脹,她奮力地甩開了他的手,“你放開我!”
“先生!你已經搗亂了公衆次序,還公開和保安動手,我們現在要將你送往警察廳。”保安人員根本就沒有認出來人,已經將警棍對準了他。這意思顯然是如果再任意妄爲,那麼就別怪他們動手了。
姬立行兇狠地扭頭,冷酷到讓人心骸,“給我滾!沒有聽到?”
而此時,安檢大廳裡的負責人也已經趕到。遠遠地望去,就瞧見了被包圍成一圈的人羣。保安撥開人羣,負責人擡頭一見是姬立行,心裡咯噔一下,立馬笑臉迎接,“行總!您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知會一聲。”
姬立行並沒有理會負責人,壓低了聲音,“婕妤被夏約克&締拉被綁架了,她要求我們必須馬上去!”說完這句話,他抓着展樂樂的手就朝來時的路奔走,邊走邊說,“來不及和你解釋,等到了車上再說!”
“……”商正浩就在展樂樂身邊,聽到這番話心裡頓時一驚。
誰?誰被綁架了?黎婕妤被綁架了?夏約克&締拉?夏約克?那不是英國家族財團?怎麼會?看着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那份困惑以及擔憂迫使他邁開腳步,跟隨着他們一起奔出了人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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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機場之後,兩人奔到了威龍車前,姬立行迅速地打開車門,展樂樂心裡已經明白大事不妙。顧不上談其他,她彎腰坐進了車裡。隨後,姬立行繞過車身,同樣飛速地坐進了車子裡。車子發動引擎,十萬火急地離去。
商正浩比他們晚了一步,瞧見車子駛離機場,焦急地尾隨其後。
車子裡,姬立行一邊開車,一邊撥打着屬下的電話,冷聲喝道,“火舞!婕妤被人綁架了,你是怎麼照看人的?……不要跟我道歉,我現在不要聽見你的道歉!對於你的失職行爲,等事情結束後再懲罰!……你現在讓天耀四人馬上趕到東區郊外的廢棄窯廠,記住不要驚動裡面的人。……等我過來了,再行事!”
掛斷電話,他沉默地開着車。
“婕妤突然一聲不吭地出院了,隨後就遭人綁架。看來夏約克&締拉已經在暗中觀察綢繆很久了,所以她纔會這麼清楚我們的動向。”
展樂樂坐在他身邊,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焦急,顯然意識到對方在他心中的地位。明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該再糾纏這些,什麼東西能比人的性命更重要?強烈地嚥下某種不該有的情緒,她堅決地說道,“你放心,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會讓她有事。”
“……”姬立行瞥了她一眼,千言萬語在這個時候都只好全部壓下。
種種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展樂樂此刻覺得上帝是在作弄她。
臺北東區郊外幾座廢棄的建築大樓,雜草叢生,荒涼沒有人煙。這原本是一家窯廠,以前生產陶瓷。後來窯廠面臨倒閉,加上長期沒有人肯開發,國家又不回收,年代久遠,就成了幾座廢棄的大樓。由於這裡地處偏僻,附近又沒有居民,顯得更加戚靜。
一輛麪包車猛地躥了出來,一下就駛遠了。
而後在這無人的建築大樓底樓的房間裡,有人正握着手機,悄悄地望向窗外。她的神情陰鬱,謹慎地注視着入口處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隻老鼠爬過,都會惹得她脾氣暴戾,迅速得變臉,豔麗的五官猙獰成一團。
“姬立行!馬上帶着展樂樂一起到東區郊外的廢棄窯廠!你們兩個誰也逃不掉!還有,你不用拿死威脅我,因爲我根本就沒打算活着!你們兩個罪魁禍首,害死我父親的人!我要讓你和展樂樂爲我父親陪葬!”
“謝謝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讓我畢生難忘的姬——立——行——!我告訴你,如果一個小時之內,我沒有看見你們兩個一起出現,那你就等着收屍!”
女人陰狠地放話,將電話掛斷了。
而後直接將手機隨意地扔在了地上,用腳踩了幾下,似乎在發泄些什麼。
“唔——唔唔唔唔——哐——”身後不遠處,有人被反手綁在椅子上。那是一個女人,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了起來,甚至連嘴裡都塞了布團,防止她發出任何呼叫聲。只是她奮力地在反抗,一個不小心用力過度,整個人連着椅子倒在了地上。
締拉聽到那劇烈的聲響,激動地拔出了制服裡的手槍,猛地轉過身來。她衝到了女人身邊,卻瞧見對方還在反抗,想也不想,將手槍對準了她,朝她的手臂開了一槍。女人頓時悶哼了一聲,手臂鮮血直流,痛苦地蜷縮。
“我已經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再動來動去,是你自己不聽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她在女人面前半蹲下身體,動手將她口中的布團扯去,手槍卻在同時頂在了她的太陽穴,“聽說姬立行很喜歡你?”
“我……”黎婕妤皺着眉頭,手臂的疼痛火/辣/辣的,“我不知道!”
“還是他比較喜歡展樂樂?”締拉冷笑了一聲,槍口用力地頂向她的腦門,“一會兒,我倒要看看姬立行到底是比較喜歡你,還是比較喜歡她。你們兩個,如果讓他做個選擇,你說說看有多麼好玩?恩?”
黎婕妤被她的話所驚,忍着手臂的疼痛,焦急地問道,“你和他們到底有什麼恩怨?你到底是誰?”剛纔那一通電話,她聽得一清二楚。爲什麼這個女人要綁架她?爲什麼又說立行和樂樂害死了她的父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多嘴!”締拉憤然地將布團重新塞進了她的嘴裡,厭惡地瞪了一眼。
隨即,她又站起身來,走回到窗前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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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天耀四人已經抵達了東區郊外的廢棄窯廠。爲了避免大樓裡的人發現,黑色轎車離那幾幢大樓離得較遠。隨後,火舞等候於原地接應少爺。而天耀四人迅速地前去探路,又過了十多分鐘,絢藍色的威龍車與另一輛黑色轎車一前一後地趕到。
兩輛車,三個人同時下車。
姬立行扭頭望向商正浩,沉聲說道,“商政委,我想你現在不大適合出現在這裡!”
“只要是關係到樂樂的事情,都和我有關!”商正浩立刻反駁,迎上了他的深邃目光,沒有絲毫含糊。雖然此刻自己還不大瞭解事情來龍去脈,可是心裡已經有種不好的感覺,他一定跟來不可。
兩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姬立行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有些煩悶,想着該不會又是締拉打來的恐嚇電話。低下頭,看了手機屏幕,果然又是一串陌生號碼。接通了電話,卻聽見男人焦急的聲音,“姬立行,我是季海玄,我現在告訴你,我懷疑婕妤被綁架了,你要派人救她!聽見了沒有?”
“你怎麼會知道?你在臺北?”而且,他又怎麼會在這麼湊巧的時候打電話給自己?姬立行不是不知道季海玄的存在,可是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確是陌生的。在他記憶裡的季海玄,那還只是個很模糊的孩子。聽說是父親和母親在一起之前,惹下的情債。而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他也已經有四歲了。
他和這個幾乎不見面的弟弟,那麼湊巧地相差了整整四歲。
此刻,更困惑的卻是,他爲什麼又認識婕妤?他們兩人又是什麼關係?
電話那頭,季海玄機敏地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她現在在哪裡?你已經知道她被綁架了?告——訴——我——!”他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己,最後三個字完全用吼得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會把人救出來!你只需要在姬家等我就可以!”姬立行爲了避免人多誤事,沉聲說完直接將電話掛斷。儘管心裡面的困惑越來越大,可是現在他需要足夠得冷靜。隨後,他一併按下了關機鍵,不想再讓別人打擾。
展樂樂並不知道他是在和誰打電話,擡頭望向那幾幢荒涼的大樓,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懼怕。有人卻在這個時候握住了她的手,她扭頭,看見姬立行沉默的俊容,他沉聲發號施令,“你們四人分別從四個口子進入,隨時注意動態,找到最佳位置射擊!”
“是!少爺!”
展樂樂聽到他這麼說,急忙開口接話,“不要殺死她!留活口!”好歹她和卡恩也有些血緣關係,儘管她的父親做了那麼醜陋卑鄙的事情。如果在這個時候將締拉殺死,那恐怕卡恩那裡也難以交待。至少,締拉也是他的妹妹。
“麻醉彈!”姬立行皺起了眉頭,冷硬地吐出三個字。
天耀四人領命,已經開始裝備全新的彈藥,“是!少爺!”
自從接到火舞的電話之後,他們就已經着裝出發。每次出行任務,總是戴好了全套的準備。改良過的精細手槍,以及各種精細彈藥。組織裡的槍械技術師,配置出最爲完美的設備。他們四人已經將彈藥重新裝上,整裝待發。
“情況怎麼樣?”
四人已經整合過各自打探的情報,天耀帶頭說道,“少爺,這座廢棄的窯廠總共有四幢大樓。但是從探測儀器上顯示,除了我方,只有兩人的心電感應。所以屬下們可以確定,C幢大樓裡,應該是黎小姐被擒的地方。”
“其餘幾幢大樓已經迅速用雷達掃描過,發現了被埋的炸彈。”日耀開口稟告。
地耀最後將搜查的結果一併說完,而月耀沉默不語,“除了C大樓,我們沒有進入探視。其餘三幢大樓,都沒有發現任何意外情況。所以,很有可能是綁架者事先僱傭了人進行綁架。然後打發完綁匪,才與少爺取得聯繫。”
“也就是說,締拉的終極目標是我和你,但是因爲無法直接綁架到我們兩個,就只好選擇了最有可能性威脅到我們兩個人的人作爲目標!”展樂樂在一旁聽着他們的細細分辨,接下了他們的話,若有所思地說道。
說完,她懊惱地皺起了眉頭。
一向討厭把不相干的人扯進到事件中來,絕對不能讓黎婕妤出事!
姬立行果斷行事,爲了保證兩人的生命安全,他又是沉聲說道,“樂樂,你先不要進去。在外面等我!我決定自己一個人先探個究竟。按我剛纔說的,從四個口子包抄入內,記住不要朝對方要害攻擊。我要留活口!火舞,炸彈交給你解決!”說話的時候,漆黑的雙眸炯炯有神地注視着一旁的人兒。
展樂樂心裡咯噔了下,抿緊了脣。
“少爺!”貼身四人組以及火舞同時呼喊出聲,直覺認爲不妥。
“不要多說了!就這樣!”姬立行眉宇一凜,語氣已經冷然到不行。原本還握住她的手,在同時猛地鬆開了。他的目光也從她的臉上移開,卻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吻。她頓時沒了反應。
他的視線轉移到了商正浩身上,難得委婉了語氣,不再咄咄逼人,“交給你!暫時!”
“……”商正浩同時一愣,只因爲他那兩個“暫時”!
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現到這個男人果然猛然擔當。
—
當下,天耀四人已經切入四個口子同時朝着那幢大樓接近。
而火舞則揹着雷達探測儀,以及儲備箱找到了炸彈得窩藏地點,開始奮力地解除炸彈。根據雷達上顯示,共被埋了兩枚炸彈。儘管她熟悉於彈藥拆卸,但是最快也需要十分鐘一枚。也就是說,現在她需要花上二十分鐘時間來解除這些炸彈。一旦炸彈引爆,那麼這幾幢危險建築很有可能全部倒塌,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被活埋。
窯場外,姬立行、展樂樂以及商正浩三人慢慢地走向那幢大樓。
“締拉!我要和你談談!”突然,姬立行停下了腳步,朝着那幢大樓沉聲喊道。而他的話對於展樂樂以及商正浩來說那是暗號,示意他們不要再接近。畢竟不受過專業訓練,對方不可能用狙擊槍。而且短距離設計,停步到這個位置已經安全。儘管如此,他還是賭上了一次。
果然,大樓底樓的窗戶突然被什麼東西砸碎了。
忽然之間,窗戶內赫然閃現兩道重疊的身影。三人眼眸一緊,瞧見締拉抓着被矇住了雙眼的黎婕妤站在窗口,而她用力地將黎婕妤拉扯,黎婕妤痛苦的表情映入於三人眼底。此刻,締拉的眼裡只有姬立行以及展樂樂兩人存在。她早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手中的槍對準了黎婕妤的腦袋,她對着他們兩人冷笑道,“姬立行,少來這套,你現在和展樂樂一起給我過來!聽着,只有你們兩個人可以過來!”
姬立行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身後的展樂樂幾個大步奔到了他身邊,望着窗口裡的締拉,她毅然決然地說道,“好!我們過來!可是你要保證,絕對不傷害她!”
“哈哈——”締拉的笑聲迴盪起來,糾結成一團的五官更加猙獰。
下一秒,她停了笑容,陰霾地低吼,“展樂樂!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們頃刻間就全部死掉?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暗地裡做的手腳!”他們怎麼可能只有三個人?可笑!曾經見過的那四個心腹屬下一定在四周!
展樂樂蹙起秀眉,女聲格外沉靜,“好!我們過來!”
“那就給我快點過來,我可沒有很多時間陪你們磨蹭!”締拉說着,槍口已經往黎婕妤的腦門上按去。
姬立行與展樂樂同時朝前走去,只是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我不許你有事!”
兩人終於慢慢地走進大樓,隨後朝着締拉所在的方向而去。
而締拉也在這個時候鬆開了黎婕妤捆綁於椅子上的粗繩,踢掉椅子,吃力地將她拖到了角落裡,手中的槍始終都抵着她的腦門,沒有絲毫得懈怠。一雙丹鳳眼在此刻佈滿了血絲,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人,心智已經完全無法用常理去分辨。
商正浩不敢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看着他們兩人的身影淹沒於大樓裡,心裡的焦急以及擔憂完全爆發。他的目光掃視着四周,瞧見了遠處的另一條小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決定從那條小道入內。小心翼翼地朝旁邊移動,發現並沒有任何異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