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愚盯着食盒裡的葷食,眼睛瞪得圓圓的。
道蓮尷尬道:“小僧不吃就是,這就讓她拿走,好不好?”
“我呸!”一愚罵道:“小妮子好不容易拿了進來,怎麼還能拿走,你當我老人家這麼好哄?”
一愚一把搶過食盒,笑道:“在思過崖偷食葷腥,罪名不小,這樣吧,我老人家帶你領了!”
說完,提着食盒哈哈大笑,一陣風般離開了達摩‘洞’。
“喂!”令狐雪正‘欲’追出,卻被道蓮拉住。
道蓮笑道:“由他去吧,反正你也追不上他,沒事的,小僧不餓。”
“人家好不容易纔偷運進來的啊!”令狐雪不悅的撇嘴嗔道。
道蓮笑了笑,說道:“幾年不見,你……還好麼?”
“虧你還知道問?”令狐雪紅了眼圈,說道:“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你卻蹤跡全無,倒是與一個小美人一同出現了。”
道蓮沒聽出令狐雪話中的醋意,直覺被人掛念,心下感‘激’,柔聲說道:“小僧這不是好好地嘛,哎,說來話長,這幾年發生的事,當真說出來你也不相信。”
令狐雪少‘女’心‘性’,聞言來了興趣,追問道:“你都經歷了什麼有趣的事,說來聽聽。”
於是兩人席地而坐,道蓮將這幾年經歷的奇遇添油加醋的給令狐雪講了起來,令狐雪聽的入神,不時驚呼一聲。
兩人一個講一個聽,正在興頭上,卻聽到一聲巨響,腳下亦是一震!
道蓮搶出動來,又聽到幾聲悶響,像是拳頭打在沙包上的聲音,同時看到金‘色’掌影從不遠處泛了出來。
“大光明神掌,怎麼可能?”道蓮大驚,急忙向出事地點奔去。
“等等我,道蓮!”令狐雪緊隨在後。
沒奔出多遠,道蓮看到的景象令他幾‘欲’昏厥,一愚倒在血泊中,全身數個深可見骨的掌印!
道蓮急忙蹲下身去查看,一愚已沒了心跳,七竅也流出血來,可見已然心脈盡碎,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
“該死,是誰殺了老東西?”道蓮雙目赤紅,起身四望,但哪裡有兇手的蹤跡?
令狐雪趕來一看,也驚得捂住了嘴巴,她看到,打翻的食盒內還有未吃完的‘雞’魚。
“大膽!放開一愚師叔!”只聽一聲怒喝,如心方丈帶領一衆“如”字輩高僧以及三大“空”字輩神僧也已趕到。
道蓮‘迷’茫的站起身,說道:“我來到此地的時候,一愚太師祖已經……”
“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戒律院首座如法大師怒不可遏道:“你若是不滿判罰,找老衲我便是,何故加害一愚師祖?”
道蓮不解道:“小僧沒有加害一愚太師祖……”
如法大師怒道:“讓開!”
一愚站在一旁,如法大師查看一愚的情況後,怒視道蓮道:“一愚師叔圓寂了,都是他乾的!”
令狐雪看不下去,說道:“不是道蓮,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你們怎能誣陷他?”
如新方丈眉頭一皺,沉聲道:“你是哪一院的僧人?”
令狐雪一愣,躊躇說道:“我……我是羅……般若院的悟真。”
卻聽般若院首座如定大師嘆道:“阿彌陀佛,老衲有罪,請方丈責罰。”
衆高僧一聽,便知如定大師看出悟真並非本院弟子,如法大師立時撲擊而上,口中喝道:“你究竟何人!”
令狐雪見如法大師撲擊而來,‘亂’了分寸,忙向一旁閃避,危急之中,被如法大師將她頭上僞裝一摘而下,一頭青絲入水跌落。
如法見狀更怒:“何方妖‘女’,與道蓮串通一氣,謀害一愚師祖?”
道蓮從來人中沒看到如林大師,恐怕如林大師修爲未復,仍在修養當中。
如心方丈道:“道蓮,勿要一錯再錯,衆人已遠遠看到‘大光明神掌’的金‘色’掌影,你瞞不過去的,告訴老衲,何人指使你這麼做?”
如法大師怒道:“這還有什麼好問的,密宗活佛金蟬子,不滿一愚師祖擊敗了他,所以……”
“眼見爲實”空玄神僧終於開口:“道蓮當日大敗密多羅,今日怎能又替金蟬子殺害一愚師叔,此事有待商榷。”
如法大師見空玄神僧開了口,不敢再說。
空相神僧卻怒道:“現在事實確鑿,道蓮殺害一愚師叔,還有什麼可商榷的?除非……這世界還有人會使‘大光明神掌’?”
“那也並非沒有可能……”空玄神僧道。
一直寡言少語的空無神僧開口說道:“居老衲所知,除了須彌天與他的大弟子明來大師以外,就只有道蓮會使,但據道蓮所說,明來已然修爲盡失,萬萬不能加害一愚師叔……這……”
空玄神僧嘆道:“道蓮‘私’藏‘女’子,也是事實,道蓮,要查明真相,你必須接受我們的審問。”
道蓮看得到,除了失明的空玄神僧外,其他人眼中,都噴出一股憤怒的火焰來,對象正是自己,他們心中,已然篤定自己便是兇手,自己若是接受審問,依然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道蓮向令狐雪使了個眼‘色’,令狐雪明白,他是想攜自己一同逃離。
但這一舉動卻沒能逃過空相神僧的眼睛,空相神僧怒道:“嘿,事到如今,你們還想跑,說不得,老衲要領教一下你的‘大光明神掌’了!”
道蓮一驚,他萬萬不想跟空相神僧動手,但今日之局,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空相神僧走上前來,做了個“懶扎衣”,將僧袍裹起,沉聲道:“請吧!”
道蓮無奈道:“空相師祖,咱們不打行嗎,一愚太師祖的遇害,真的不是弟子所爲。”
空相神僧不顧道蓮辯解,縱身而上,喝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來吧!”
雄渾霸道的一拳,直擊道蓮前‘胸’。
道蓮只得道:“空相師叔,得罪了!”對手的空相神僧,道蓮不敢有絲毫大意,一上來就用上了自己的渾身解數。
道蓮此時心中憋屈,也不理會什麼尊敬師長的古訓,狂心一起,上手便是一招最拿手的“靈山禮佛”,與空相神僧硬憾!
“蓬!”的一聲大響,兩人各自被震得退開數步,空相神僧吐出一口濁氣,喝道:“好心子,修爲果然不低,密多羅敗得不冤,難怪有膽子謀害一愚師叔。”
道蓮心中叫苦不迭,但此時說什麼也沒用了。
空相神僧見道蓮不言不語,當是畏罪,一怒之下,再度‘揉’身而上,與道蓮鬥在一處。
兩人以快打快,眨眼功夫已然你來我往走過了十數招!
道蓮雖然早非吳下阿‘蒙’,但比起功力深淺來,到底還是與空相神僧頗多差距,好在道蓮已然參透“碧‘波’帆影決”的輕功身法,此時身影靈動猶如游魚,好幾次間不容髮的避過空相神僧的殺招,有眼力好者如空無神僧叫破:“這是‘飛鬼’段帆的‘碧‘波’帆影決’!”
如法怒道:“‘七鬼’中人沒幾個好貨‘色’,哼,竟與他們‘混’到一起去了,難怪難怪!”
道蓮知道久戰對自己絕對不利,當務之急是如何帶着令狐雪一併逃走,想及此處,故意向前拍出一掌,招式用老,‘露’出中‘門’破綻來。
空相神僧哪裡能夠錯過此等機會,他鐵爪一身,抓向道蓮的領口。
哪知一抓之下,竟落在空處!
道蓮的身影漸漸虛了下去,而真身已然拉着令狐雪奔至了三丈開外!
“‘混’賬,如此狡猾!竟練成了一愚師叔的‘森羅百變’!”空相神僧又驚又怒,但眼看道蓮奔出的速度,竟是比自己的極限速度還要快。
如法大師怒道:“這個恩將仇報的孽徒,雲林禪寺怎麼會出了你這種人渣!”
雲林禪寺輕功第一的如風大師腳下一動,口中道:“貧僧去追他回來!”話音一落,人已奔了出去,用的正是佛‘門’輕功“一葦渡江”!
道蓮發足狂奔,但令狐雪自然跟不上他的速度,道蓮也顧不了那麼多,將令狐雪攔腰橫抱在懷,向崖下奔走。
令狐雪被道蓮抱着,俏臉一紅,嗅着道蓮身上的男子氣息,只覺全身痠軟,說不出的舒服,不自覺的用雙手勾住了道蓮的脖子。
道蓮此時卻沒有心情想這些男‘女’之事,他懷中抱着一人,速度自然有所減緩,漸漸被身後的如風大師趕了上來。
如風大師一邊追趕,一邊氣息不‘亂’的說道:“阿彌陀佛,道蓮,你不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這句話麼?此時悔改,還來得及。”
道蓮心急如焚,脫口而出:“小僧沒錯,悔改你的姥姥!”只恨自己沒能多生兩條‘腿’。
如風大師皺眉搖了搖頭,足下發力,三個起落之間,已追上道蓮!
如風大師不願下重手,只一指點向道蓮腰際,道蓮猶如腦後生眼,身子一扭,猶如鯉魚擺尾一般,避過了這一招,正是“碧‘波’帆影決”中的功夫。
如風大師暗道若想拿住道蓮,今日非出盡全力不可!當下再不留手,功力灌注全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道蓮後背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