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聲音一出,雖不是很響亮,卻壓下了場中所有人的笑聲與說話聲,金蟬子的聲音,似乎帶着一種無可抗拒的威嚴與崇高,這一時間,似乎誰也不敢再大聲喧譁了。
如心方丈臉上依舊古井不‘波’,緩緩說道:“道蓮此子,非尋常人可比,他雖不尊戒律,但心明佛理禪機,可證大道!”
密多羅笑道:“似如心方丈如此說……那麼世間信佛之人,都不必尊戒律便是了。”
如心方丈微微一笑,道:“道蓮非尋常信佛之人可比,況且他自心中有數,旁人不必‘操’心。”
如心方丈此言明擺着數落密宗之人多管閒事,饒是金蟬子這等修養,亦是忍不住微皺眉頭。
道蓮一笑,說道:“諸位若是來作客,小僧自然歡迎之至,但若是來數落小僧的不是,那麼抱歉……小僧心‘胸’狹窄……恐怕不能容下諸位了。”
密多羅怒哼一聲,說道:“我等今日前來可不是爲了數落某人,而是關乎到佛‘門’榮辱的大事,其同兒戲?”
道蓮道:“那麼國師的意思呢?”
密多羅冷笑道:“我等聞言道蓮大師人品武功、佛學禪機均是上上之選,人品不論,佛學禪機……嘿嘿,道蓮大師亦是自有說辭。那麼……便只有在武功上面考校考校了……”
道蓮心中冷笑,看來這些番僧一開始便是打定了主意,說好聽些他們是來踢館,不好聽些……便是來砸場子的。
天地雙神大笑道:“哈哈哈……歹那番僧,你那日在嵩山雲林禪寺被我大哥一掌打的人事不知……如今竟還大言不慚要來考校大哥的武功麼?”
密多羅哼了一聲,說道:“道蓮既然已是一宗之主,我自然沒有資格考校他。”
天地雙神奇道:“咦,不是你,又是誰?”
“是我。”金蟬子淡淡的道。
天地雙神怒道:“哼!你當日也敗在一愚前輩手上,過後不思悔改,竟將一愚前輩暗害!哼!殊不知我華夏英雄何止千萬?你們以爲殺了一個一愚就能爲所‘欲’爲了麼?”
此言大義凜然,華夏中人均是義憤填膺,大聲喝罵。
道蓮想起一愚前輩之恩情,亦是心中鎮痛,深恨密宗衆人所爲。
酒神謝駿起身道:“‘奶’‘奶’的!這裡是我華夏的地盤,豈容你們撒野?要打就來,老子奉陪!”
密多羅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謝駿冷笑一聲,“噗”的一聲,從口中吐出一物,‘射’向密多羅。
密多羅身手雖說不及道蓮,但也算是個高手,見機的快,閃電一般‘抽’出大刀,照着那物劈了下去!
眼見劈中那物,卻如無物,密多羅臉上一溼,連忙用手一抹,竟是數點膿痰!
華夏衆人紛紛大笑,農百草笑道:“謝兄,你仍是如此粗鄙。”
謝駿笑道:“老夫的伎倆如何?”
密多羅心中怒極,正‘欲’上前喝罵,卻被金蟬子阻住。
金蟬子道:“稍安勿躁,此人不是你能對付的了的!”
密多羅聞言,只得強忍怒火,一聲不吭。
金蟬子面向道蓮,合十道:“道蓮大師,我‘欲’向你討教幾招,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道蓮沉聲道:“討教可以,但輸贏又如何說?”
密多羅微笑道:“若我輸了,百年之內,密宗之人再不踏足中土!”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便是密多羅也是面‘色’一變,這個後果可謂是十分嚴重。
道蓮微微點頭,說道:“倘若小僧輸了呢?”
金蟬子面‘色’不動,說道:“若是我僥倖得勝,那麼以後的嵩山之會,便改爲火輪之會,密宗爲天下佛‘門’領袖!”
華夏衆人聞言,紛紛怒罵:
“這該死的番僧!原來打的仍是這般主意,在嵩山雲林禪寺未能得逞,竟又到這裡來鬧!”
“哼!真是豈有此理,道蓮只不過是創立一隻旁支,爲何要擔起如此重任?”
“不錯,不過要說比試武功,金蟬子乃是西域第一人,當日在嵩山也是惜敗於一愚前輩,這場比試根本就不公平!”
“是啊,嘿嘿……道蓮比之一愚前輩,輩數差了幾輩,金蟬子也有臉面提出挑戰?”
“哼,我看是他們害死了一愚前輩,想要爲所‘欲’爲了……”
忽聽厄和尚笑道:“道蓮只不過是低輩弟子罷了……若要比試武藝,不如由老衲奉陪。”
道蓮起身道:“厄大師,不必您出手,小僧自能應付。”
道蓮的話一出口,華夏衆人都是有些詫異。厄和尚再怎麼說,也是雲林禪寺四大神僧之一,代表禪宗出戰合情合理,更有人暗暗指責道蓮太過託大,目中無人,恐怕丟了華夏禪宗之臉面。
厄和尚倒是不太擔心,他目睹道蓮擊殺釋我行,修爲深淺,厄和尚自然心中有數。他知道,道蓮比之自己,亦是不遑多讓,所以也就沒有說話,坐了下來。
“好啊,大哥,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番和尚!”天地雙神興奮的高聲叫道。
道蓮走下場來,金蟬子也是上前幾步,笑道:“道蓮大師,少年英雄,果然氣度不凡,請了!”
道蓮略一點頭,說道:“請!”
言罷,金蟬子彷彿一隻大鳥一般,撲向道蓮,顯然他想要速戰速決!
道蓮不慌不忙,站穩腳跟,對着飛掠而來的金蟬子平平一掌推出,正是“大光明神掌”之中的殺招“靈山禮佛”!
金蟬子眼前金光大盛,一個巨大掌影向自己壓了過來。金蟬子不敢大意,身形急速下墜,竟如靈蛇一般從掌影與地面之間的縫隙之中穿了過去。
道蓮不料金蟬子身形如此靈動,立時向地面拍了一掌!
金蟬子這套身法是他自己將佛‘門’輕功“一葦渡江”與西域秘傳瑜伽之術結合而成。此時遇到道蓮下壓之掌力,金蟬子雙手往地上一拍,身形竟凌空拔起,雙‘腿’連環踢向道蓮面‘門’。
道蓮雙手連揮,兩人‘腿’腳相‘交’,發出一連串悶響,金蟬子只覺一股異常灼熱與磅礴的真氣從‘腿’上襲入體內,心中一驚,再不敢大意,落回地上,後退兩步凝神應對。
道蓮“哈哈”一笑,向前一縱,展開猛攻!
這一輪猛攻,當真是‘精’彩分呈!般若掌、羅漢拳、大光明神掌、五百羅漢衆生相以及化劍爲指掌的狂僧九劍,紛至沓來,令人目不暇接!
如此猛攻,便是金蟬子亦是不敢有絲毫大意,他使出佛‘門’絕技“‘波’羅蜜手”,雙手舞出道道幻影,衆人眼‘花’繚‘亂’,耳中只聽見兩人拳腳‘交’擊之聲密如炒豆,只有農百草、謝駿、厄和尚等寥寥數人可以看清她們倆的招式。
道蓮久攻不下,身子一晃,竟一分爲二,兩個道蓮一同對金蟬子發起猛攻。更爲神奇的是,這兩個道蓮所用招式,竟然還有所出入。
“是‘森羅百變’!道蓮居然學會了一愚前輩的絕招!”人羣之中爆發出陣陣的驚歎之聲。
金蟬子粟然一驚,他當日便是敗在一愚這一招下,乍然再見,心神一‘亂’,肩頭立時中了道蓮一指!
金蟬子在道蓮將要點到自己肩膀之時,已然運起護體神功相抗,饒是如此,金蟬子也覺肩膀一陣痠麻,半邊身體幾乎失去知覺。
這一指,道蓮只覺戳中一塊頑石,劇痛鑽心,指骨幾‘欲’斷折。但道蓮耳聰目明,也同時覺出便宜,專攻金蟬子中招的那一側,終於一掌劈中金蟬子的右肋。
金蟬子吃疼,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但他左手在地上一撐,翻了起來,雙手拂出片片掌影,‘逼’退了道蓮,口中說道:“道蓮大師,果然身手不凡!”
道蓮拿樁站定,笑道:“承讓!”
金蟬子面‘色’原本不溫不火,忽然卻如同刷上了一層紅漆,彷彿就要滴出鮮血。
道蓮暗道:“終於使出來了!”他知道,這一招,金蟬子在於一愚前輩對敵之時,亦曾用過,叫做“降龍伏象功”,短時間內可以極大的‘激’發身體潛力,甚至突破自身極限,但同時,對於身體亦有極大的損傷。
“道蓮‘逼’的活佛用了這招,已算是十分了不起了,哼,活佛近年來修爲大進,早已非吳下阿‘蒙’,既然使出了‘降龍伏象功’,道蓮這小子只能吃不了兜着走!”蜜多羅‘陰’陽怪氣的說道。
金蟬子全身血紅,猶如煮熟的螃蟹,忽然發難,一拳砸向道蓮。
道路此時的感覺已是異常敏銳,但從這一拳所颳起的罡風,道路便知不能正當其鋒,只能退避三舍,利用“碧‘波’帆影決”的功夫,險之又險的避過了這一拳。
但金蟬子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道蓮的逃跑線路,改直拳爲橫掃,亦是掃向道蓮腰際。
這一掃亦是擁有極大威勢,道蓮毫不懷疑,如若被這一掌掃中,自己很有可能當即被劈爲兩半。
道路一咬牙,使出“森羅百變”的功夫,身影消失在原地,立時出現在金蟬子身後,一掌拍向金蟬子後心。
眼見這一掌金蟬子避無可避,但金蟬子的後背竟詭異的向前一縮,同時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過來,雙掌合擊道蓮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