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黎戩的驚人猜想

漫天璀璨煙火,耳畔是震耳欲聾的炮竹聲和丫鬟侍衛們的歡呼雀躍聲。

慕容秋雨的腦子裡,自動將黎戩許下的願望串聯在一起:“我許願,黎戩與慕容秋雨生生世世,恩愛到白頭!”

她沒料到,黎戩會在新年許願時,拋開他希翼的江山社稷,許了這樣離譜的願望!

他……

黎戩覺得這氣氛,這景象,美好的無法言喻。他在新年守歲之際,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對慕容秋雨表白了心中的愛意。

慕容秋雨望着黎戩灼熱的目光,脣瓣抿成了一條線,臉上的表情格外冷靜嚴肅。

她在炮竹聲漸漸平復下來的同時,對黎戩說了這樣一句話。

她說:“黎戩,我們不合適!我的未來,不會有你。”

她用自己的方式拒絕了黎戩,拒絕的那麼幹脆,那麼徹底。以至於黎戩怔愣住,很久竟然都沒回過神來。

他知道,在此之前他的心就被慕容秋雨牽引了。他曾經將慕容秋雨比作是一味毒藥,一味能左右他心思,令他上癮的毒藥。

而今,這味令他上癮的毒藥,正在試圖與他劃清界限。可是,他怎甘心?

當慕容秋雨起身要從房檐飛身躍下的時候,黎戩緊緊抓住了她的皓腕,不讓她離開。

他聲音低沉的詢問道:“慕容秋雨,我們之間相識這麼久,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難道,還是不能……”

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慕容秋雨就絕情的打斷了他,“不能!我們兩個,從來都不是一路人,所以永遠都不可能。”

慕容秋雨不是貪慕皮相之人,這一點黎戩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與慕容秋雨每次牀笫歡好間,慕容秋雨會主動摘下他頭上的面具。

面對他醜陋的臉頰,慕容秋雨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嫌惡。他知道,她的拒絕與他的相貌無關。

那麼,她爲什麼要拒絕他?真的如她所說,就因爲他們不是一路人?

“慕容秋雨,我對你是認真的。不同於上次在龍延寺我說與你搭火兒過日子,也不是要把你當成牀伴。這次,我是真的在與你暢談屬於我們的未來。”

黎戩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是我的女人,我黎戩這輩子都認定你了。”

慕容秋雨扭頭看向黎戩,臉上的清冷之色令人心寒。

“七爺,路走絕了,話別說絕了。這個世界上,少了誰太陽都照樣東昇西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只是你生命中可有可無的一個存在罷了!”這話說的夠絕情。

黎戩將慕容秋雨的手腕抓的更緊了幾分,他聲音堅定的說:“不是那樣!只有你,我只要你,除了你誰都不行。”

“……”慕容秋雨目光死死的看向黎戩,看着對方隱在銀色面具下堅定的雙眸。

他說,除了她,誰都不行!

有那麼一瞬間,慕容秋雨心裡酸酸的,澀se的。因爲黎戩說這句話時的堅定語氣和目光!

她勾起脣角苦笑的詢問道:“七爺,你確定除了我,誰都不行嗎?我在你心裡,重要到任何人,任何事都無可替代嗎?”

黎戩毫不猶豫的點頭,“對!你是我心裡最無可替代的存在!”

“……”慕容秋雨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心房有絲絲瓦解的趨勢。

可是轉念想到前世種種,慕容秋雨硬生生的將那抹異樣的感覺壓了下去。

她一臉平靜的問道:“既然是這樣,七爺拋開一切,跟我浪蕩江湖可好?”

沒有人知道,慕容秋雨詢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是期盼多一點,還是緊張多一點。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多麼複雜。

黎戩聽到慕容秋雨的問題,先是一怔,滿臉寫着不敢置信。

隨後,他反聲問道:“爲什麼不是你我攜手共譜江山如畫美景,笑看天下?”

只這一問,令慕容秋雨徹底的心如死灰。她暗自在心中嘲諷自己,她是傻掉了,纔會在剛剛那一刻,那一瞬間,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她揮手,固執倔強的甩開黎戩緊攥着她皓腕的手,“黎戩,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黎戩要的,是天下江山。而慕容秋雨要的,是笑傲江湖!他們,怎麼可能會是一路人?

“我跟你不是一路人,那麼……誰纔是跟你一路的?或者說,你心中有人?”黎戩問這話時,語氣酸酸的。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被慕容秋雨拒絕過幾次。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總是有辦法惹他生氣!

對於黎戩的詢問,慕容秋雨迴應的倒是乾脆。

她說:“我現在是七爺的妻子,心中自是沒有旁的人。待七爺君臨天下之時,便是秋雨笑傲江湖安度餘生之日。屆時,誰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呢?”

“有當如何?沒有當如何?”黎戩問的有些咄咄逼人了。

慕容秋雨依舊面色平靜如水,“有,則給旁人,給自己一個機會。無,也不強求!”

黎戩聽得慕容秋雨這話,冷笑起來,“呵!給旁人和你自己一個機會?你怎知,對方不介意你已是不潔之身?”

“介意,自是不強求!”慕容秋雨回答的倒是痛快。

黎戩終是隱忍不了本質的暴躁脾氣,徹底被激怒,“慕容秋雨,你真是不識好歹。本王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就這樣可有可無嗎?”

慕容秋雨抿脣,點頭,“是啊!我剛剛就說過了,這世上沒有了誰,太陽都照常東昇西落嘛!”

黎戩單手指着慕容秋雨的心口位置,眼底蓄滿了憤怒的火焰,“慕容秋雨,你這裡,本王永遠都走不進去,你真夠狠!”

他丟下這話,飛身躍下房檐,拂袖離開後院。看的出,他很生氣,步伐都失去了往日的矯健平穩,有些許凌亂。

慕容秋雨獨坐在房檐上,目光清冷的看着黎戩離去的方向,眸光一點點的黯淡下去。

她狠嗎?怎麼會?她只是,受不起感情的拖累。像她這樣前世如飛蛾撲火般用生命去愛的傻女人,遭受了那樣的重創和背叛,心中傷痕累累,實在不敢也不能輕易將心交出來了。

沒有人知道,她多害怕再受到傷害。她像個刺蝟一樣,小心翼翼的張着滿身的利刺,只不過是想保護身體最深處那顆柔軟的不堪一擊的心而已。

“呵呵!慕容秋雨,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你到底在膽怯什麼?”獨自坐在房檐上看那漫天的璀璨煙火,慕容秋雨冷笑着嘲諷自己。

那廂,黎戩氣呼呼的回了前院的書房,抱着一大壇酒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內‘咕咚咕咚’灌酒。

他對慕容秋雨的感情,是極致的愛,也是極致的恨。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左右了感情和思緒。他對她,愛不能,恨不得!

他那麼迫切的想要走進她的心房,可是屢次都被她拒之門外。那個女人,她……

驀地,黎戩突然擡起頭來。他眸光赫然瞪大,腦子裡沒來由的想起了一件往事。確切的說,是想起了慕容秋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是十一月份去狩獵場時,他們掉下山崖發生口角,慕容秋雨夜晚獨自離開山洞後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不放心她,就尾隨在她身後,他聽到她自言自語說:“慕容秋雨,你前世白死了一回!”

是了!他怎麼將這件事情忘記了?

黎戩雙手死死抓着酒罈,腦子裡開始一點點的抽絲剝繭,回憶自己與慕容秋雨婚後發生的點滴。

新婚夜,他那樣對待慕容秋雨,對方明明應該恨他入骨。可是,相比較於他,他卻發現慕容秋雨更恨的人是她的姐姐慕容馨兒,以及……她愛了兩年之久的男人黎墨!

那個時候的他,掌握着慕容秋雨與黎墨的所有消息,知道他們私定終身,黎墨迫切想要迎娶慕容秋雨的。而慕容秋雨跟姐姐慕容馨兒的關係,也還算融洽。

可是,事實上,他發現慕容秋雨給他的印象全然不是暗衛打探到的那樣。

她與黎墨,與慕容馨兒關係都很不好,她在宮宴上故意讓慕容馨兒出醜,甚至選擇與他合作對付黎墨。飛鷹堡一事,慕容秋雨貢獻巨大,可謂是給了黎墨迎頭痛擊,重重一創!

當時,他不是沒懷疑過慕容秋雨爲何知曉黎墨那麼秘密的事情。可是慕容秋雨說,是黎墨醉酒後無意間告知她的。

那會兒,因爲成功侵吞飛鷹堡的兵馬糧草,他相信了慕容秋雨的說辭。

而今仔細斟酌,黎墨與雷煞那麼謹慎的人,莫說慕容秋雨還沒嫁給對方,只怕是嫁過去,這麼機密的事情也不會告訴她的,更別說醉酒後失言了。

如此結合起來分析,若一切都是慕容秋雨說謊,那麼她爲何知曉黎墨的驚天秘密?又爲何那般恨黎墨?有沒有一種可能,她……

黎戩越想越心驚,整個人‘噌’的站起了身。如果慕容秋雨當真是從前世重生而來,那麼她知道黎墨的秘密就不足爲奇了對不對?

而她之所以痛恨黎墨和慕容馨兒,是不是因爲她在前世承受過什麼讓人想不到的悲劇?比如被黎墨和慕容馨兒雙雙背叛?

黎戩不知道怎麼總結自己這些猜想,一方面,他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的總結好像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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