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
模糊的銅鏡之中倒映出一張精美立體的小臉。
呼和娜一下一下的梳着黑黑的長髮,臉色雖然沒有當初那麼慘白,可是現在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一旁的侍女安慰道:“公,公主,這,也許沒有你想像的那般嚴重。”
曼尾國公主,自那日宮宴之後,她算是徹底的在承元打下名號了,同時與幾個男人苟合,還被人皇上的人發現了,並當場捉住,你說氣人不?這臉,算是丟到國外了。
“哼,你以爲他們是瞎子是聾子嗎,不嚴重?曼尾國那麼多個公主,爲什麼偏偏我能夠來到承元?你以爲,本公主那些討好賣乖的事情是白做的嗎?”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在皇宮裡做的事情,就在這一夜之間毀之殆盡,這讓她如何活着,太子呼和浩一定不會再用她的。
“還有他,爲什麼他那麼狠?不就是下了個媚藥嗎,至於那麼狠,要將,要將……”幾個男來伺侯她?
再者說了,中了媚藥,只要與她……那便是可解的。東方訣,那個如魔一般的男子,爲何就不肯呢?
此時,侍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的確,公主若再不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來,面對她的,極有可能就是死亡。
呼和娜一臉不甘,她不想就這麼死了。
卟。
一聲破空。
呼和娜本能的慌亂而退,只見,她桌子上一柄小小的飛鏢,其上還有一張紙條。
“是誰,出來,別鬼鬼祟祟的。”呼和娜一驚,這要是有人想殺她,此時她已經命歸黃泉了。
侍女躲在公主身後保命要緊,看着再無動靜,她拉了拉公主的袖子,道:“公主,依我看,那人只是想送個消息。”
呼和娜微微點頭,小心的靠近那支帶着寒氣的飛鏢……折開紙條一看,臉色陰陰一笑。
另一邊。
時明歌氣嘟嘟的跑到小院子裡。
“歌兒,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等會哥哥們替你出氣。”
三個哥哥看着自家的寶貝妹妹小嘴都可以掛上油瓶了,不禁覺得又好笑又好玩。自從妹妹懂事以來,從來都是乖巧聽話的,像這種情緒,也是跟着冷三小姐之後纔有的。
“是啊,歌兒,怎麼回事?”時明禮摸了摸時明歌毛茸茸的頭髮道。
時明歌頭一偏:“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摸我的頭,小心別把我的發開型弄亂了。若姐姐可是說了,頭可斷,髮型不可亂。”
時明仁聽後,哈哈大笑:“什麼頭可斷髮型不可亂的,歌兒,要是亂了再梳不就成了,不過,你最近老是若姐姐若姐姐的,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你親姐呢。”
時明仁吃醋了。
“哎呀,三哥,你就別添亂了,我這正煩着呢。”
幾個時兄弟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們家的歌兒會有煩心事,時府雖說不比皇孫貴族,可好歹也是信殷實之家,再加上時府上上下下對時明歌可是視若珍寶一般,吃穿用度可都是精細的,還有什麼是讓她煩惱的?
時家三兄弟互視,看歌兒這般,小眉都糾到一起去了,他們好奇了。
“歌兒,你說說看,是什麼事情難住我們家寶
貝了。”時明禮笑問。
時明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對啊,大哥可是翰林院的修士,書看得最多,一定最有辦法?”
明歌這麼說,其他的兩個哥哥就不樂意了。
“歌兒,在你眼裡二哥和三哥也是不頂用的嗎,好歹你二哥也御前行走,而你三哥也是一個軍營小旗手啊。還有你四哥五哥,雖然人有邊疆,可也不差吧。”時明謙笑道。
可時明歌卻頭一偏道:“可是,現在要的不是武力,而是腦力,若姐姐說,要識物善用。”
三兄弟汗。
自家寶貝妹妹這是中了冷暄若的毒了,怎麼句句離不開她?
不過:“歌兒,你是不是說錯了,識物善用,能用在我們幾人身上嗎?”這不太合適吧……
“哎呀,好了好了,不要討論這個了,大哥,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能讓孃親答應我出府?”
出府?
“你要去哪?”
“我要去看若姐姐,她現在一定很難過。自從宮宴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還有,最近我更聽說,她的孃親生病了,我,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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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知道啊,當初在丞相府的時候,那個大公主蘇琪弄得冷夫人昏死過去,若姐姐可是發了好大一通火呢,罵得大公主臉色是紅一陣白一陣的,而且從此還得罪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唉,哥哥,孃親不讓我去,說是如果我去了,指不定若姐姐就要分心照顧我了呢。”
那些什麼藥材雖然都送過去了,可是她還是想去看看。
時明禮明白了,原來是想去冷府而孃親不讓,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那冷夫人的病只怕沒那麼簡單。
“歌兒,這回你得聽孃親的。哥哥,幫不了你。”
時明謙也想到了,便一起勸道:“若是你真想去冷府,不如過些日子,哥哥親自送你去,如何?”
“嗯嗯。”時明仁也不笨,拼命點頭。
“乖了,聽孃親的話,先回去吧……”
時明歌一聽,小臉頓時誇了下來,大眼睛蓄着霧氣:“哼,原來你們是一夥的,我,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們了。”
小蠻腰一扭,跑了。
留下三個呆哥,還反應不過來。
“呃,歌兒口中所說一夥的,是指我們跟……孃親嗎?”
一羣烏鴉飛過頭頂。哪裡有這樣說自己哥哥的。
現在,他們極度懷疑,讓自家可愛聽話又乖巧的寶貝妹妹跟着冷暄若,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這事兒他們沒有煩多久,因爲明歌兒一氣之下將自己關在了院子裡,衆人深呼一口氣,這總比她吵吵鬧鬧好得多。
只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些。
“本小姐很生氣,你們離我遠點,出去出去,都給我到院外頭呆着。”時明歌將院裡所有的丫鬟婆子趕出院內。
然面對這種小孩子的行徑,衆人也是哭笑不得,任由她去吧。
夜當空,貓着小小的身子,用力的爬着一棵院內的歪脖子樹。
“不想讓我出去,我自有辦法。”時明歌看着頭頂那棵巨大的樹,得意的笑了……
這一日,天晴氣清,適合出遊。
一
大早的,冷暄若帶着南沫看過梅氏,穿過一道道的小門,感受着清晨帶來的些許涼意。
“南沫,今天你就留在梅氏的身邊,無論是什麼,都要經過你的手,明白嗎?”不是她冷暄若太過於小心,而是這樣的事情不能夠再出現第二次。
轉而又問道:“香椽,周姨娘那邊怎麼樣了?”她一定是得到什麼線索了,這纔會約的她。
想到日前李姨娘在堂中那些諷刺周姨娘的話,她就感覺好笑,這個李姨娘是小聰明有餘而大氣不足。老是在這些小事情上爭個高低,早晚,她會被周姨娘給拉下臺來。
正所謂:蓄勢而待發。說的,應該就是周姨娘這樣的人吧。
半夏卻在想着另一個問題:“小姐,我看,我也留下來吧,我總感覺,四小姐那裡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四小姐?半夏,難不成……”另有目的?可是香椽不懂:“原先,她對小姐還是討好來着,怎麼會突然與小姐作對呢,而且這她又有什麼好處?”
冷暄若冷笑道:“有什麼好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過,半夏說得也沒錯,冷府家的四小姐可是個心大的,不得不妨,你就留下吧,有什麼事辦不了的事,就交給梅二,知道了嗎?”
她們兩個聰明又懂事,是難得的好幫手,她會保她們無憂的。
“是,小姐。”
重梅院。
梅氏已經好多了,雖然同樣的瘦弱,但那精神頭似乎比以前足了。
“母親可還好?”
冷暄若還是那般淡然的微笑,似乎梅氏生的只不過是小感冒這樣的病,而不是中的什麼要死要死的炎毒。
梅氏卻認真的看着這個十三歲的女兒,要說美,比她還要美上幾分,若不是眉眼間那三分像自己的模樣,倒真會認爲,這個傾國絕塵的女子,不是她的生的。
“好多了,怎麼,今日是要去上香嗎?”
“是啊,替母親求一道平安符,天氣冷了,還得披着點,否則着涼了可就不好。”冷暄若邊說邊將身邊那件暗紅色的披風給披到了梅氏的身後。
梅氏每每見她關心自己的模樣,總會想那日馬車之上的話,不知怎的,心中總有一股子氣堵在了胸口。
如雞爪一般的手握住了冷暄若滑嫩的小手:“若兒……”
可當梅氏輕吐出這兩個字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現在她才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麼話可說了。
冷暄若依舊微笑的看着梅氏,見她不說話,也不急,只讓她這般看着自己,直到……
“夫人,該喝藥了。”秦嬤嬤這時候端了藥來。
南沫很自然的接過藥,先是聞了聞,而後用抿了一小口,感覺到沒有異樣,這才交到回到了秦嬤嬤的手中。
冷暄若不知道母女之情是謂何物,因爲她的上一世也沒有體驗過這樣一種感情,但現在她至少能夠做到對梅氏關心一二,這也就足夠了。
“母親喝藥吧,一會兒藥涼了反倒不美。”
笑容不變,將藥端到了梅氏的眼前,看着她一點一點的喝下去。
等到冷暄若做完這一切,再來到府側之時,冷老夫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差點兒揮了鞭子自己往相國寺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