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清雅會所,張揚並沒有與薛姚、楊晨風告別,一個人行走在郊區的大道上面,菸蒂一根根組成了張揚行走的軌跡。
許久,張揚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釋然感覺,如果他從未見過夏幽蘭,或許還會不在意夏幽蘭的感受,但現在的他,不管怎麼強迫自己,都無法做到不去在乎。
掏出手機,張揚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電話那頭傳來夏幽蘭詢問式的問好聲。
張揚的記性不錯,只不過,手機就在手上,張揚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幽蘭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好像已經猜出了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誰。
一根菸點燃後,張揚坐在馬路牙子上,終於開口:“我在清雅會所這邊,你來接我吧。”
“好。”夏幽蘭的回答很簡單。
等到煙抽光後,夏幽蘭也終於開車來到了這裡,車停在了張揚的面前,張揚上了車,坐在車上,柔軟的座椅讓張揚出現了一種疲乏感,身體深深陷入座椅中。
夏幽蘭也將車熄火,靜靜等着張揚開口。
“我想了想。”張揚聲音頓了一頓,“原本,我覺得變成四年前的人,我會沒有拘束,但我忽然發現,四年前的我無時無刻不籠罩在一種拘束當中,只不過,我自己沒有察覺而已。老頭子……他一輩子都在操縱着我的想法,所以,我想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
“嗯。”夏幽蘭的美眸中流露出釋然與失落,她早就已經知道,張揚不會娶她,即使是這樣,在張振遠給她打電話說那件事後,夏幽蘭還是立即趕了回來,她想要嘗試一把,盡她自己的努力,但張揚這個男人,顯然傷了不少人的心。
“我們算朋友麼?”張揚看向夏幽蘭。
夏幽蘭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還是不要做朋友的好。”張揚苦笑。
夏幽蘭咬着嘴脣:“你接下來的打算是?”
“離開這裡。”張揚又一次重複了一遍,“我想用我自己的眼光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只不過,老頭子已經把我們的婚事公之於衆,我怕你……”
“你走吧。”夏幽蘭低聲道。
張揚看着身體已經在發抖的夏幽蘭,苦澀道:“謝謝你,能寬容我的放縱。”
夏幽蘭轉頭看着他,這一刻,夏幽蘭的心中忽然有一種感覺,很快,很快她就看不到這個男人了,這個並不帥氣,也並不讓女人沉醉,卻是令她深陷其中的男人。
夏幽蘭的雙眼已經出現了一層水霧,張揚輕輕把手放在了夏幽蘭的臉頰,探出頭去,吻在了夏幽蘭的嘴脣上。
夏幽蘭的雙眼閉上,眼淚滑過臉頰。
張揚的吻已經不再如當初那樣強硬,夏幽蘭也沒有再咬張揚的舌頭,兩人的吻猶如蜻蜓點水一般,等到夏幽蘭睜開眼睛時,張揚的身影已經遠遠不見。
這一刻,夏幽蘭也下了一個決定,駕駛着跑車絕塵而去。
張家。
夏柏槐這位管家依然盡職盡責地待在這裡,夏幽蘭走進張家後,徑直走向了張振遠的書房。
輕輕敲了敲房門,等到房間裡傳出“進來”的聲音,夏幽蘭才走進了房間當中。
“張叔叔。”夏幽蘭看着正在書房中靠在椅子上翻閱一本書籍的張振遠。
張振遠看了一眼夏幽蘭,道:“什麼事情?”
“我決定悔婚!”夏幽蘭死死咬着牙。
張振遠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出去吧。”
夏幽蘭走出了房間。
將書籍放到茶几上,張振遠握緊拳頭,一直在政治上鬥爭的他,不知不覺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這一次,他可能就是那最大的贏家了。
輸家有很多,張揚輸了、方怡輸了、夏幽蘭也輸了。
爲了張家的名聲,張振遠不會讓張揚娶方怡,所以,張振遠利用了夏幽蘭。
但夏幽蘭是張振遠心中真正兒媳的人選麼?答案是否定的,知子莫若父,張振遠知道張揚肯定會報復自己,但他也相信張揚不忍心傷害夏幽蘭,所以在張揚與夏幽蘭說出那番話後,結局已經敲定了。
夏幽蘭這樣的女人會主動悔婚,而張振遠也就不用揹負着背信棄義的名聲,因爲這是夏幽蘭親自悔婚。
張振遠是大贏家,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爲了成爲一個贏家,他再一次失去了兒子,爲了成爲一個贏家,他令夏幽蘭陷入了一個這樣的境況當中,張家的名聲究竟是好是壞?被一個女子悔婚,或許,還不如娶一個有孩子的女人。
張振遠閉上了那雙眼睛,權力爭鬥他已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