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道義,選擇和背叛。
爲何人生總是無法兩全。
如果可以,她願用生命交換。
林子中,一片空曠,原地,已經再沒有人影。
……
“他,他回來了?”
小青看着主子的神色,直覺自己說錯話了,也許她不應該告訴主子這個消息的!只是皇上駕崩的消息已經讓主子失控了,她心中一急,本不應該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說了出來,天啊,她們會不會冠上叛國的罪名?!
“我、我!”元無夢抹去一臉狼藉的淚水,“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
“小姐,好痛!”
元無夢聽到小婢的痛呼,這才放開了手。
“大姐!”
房門被推開,元無夢聽到這個聲音,擡起頭來,便看見了元無月一張慘白的臉,那已經皮球一般大的肚子讓她看起來連行走是這般吃力,可是她卻堅定地走來。
“無月……”
這聲聲的呼喚,讓元無夢徹底醒了過來。她的心情有多急迫,她相信小妹並不比她少一分一毫,更何況等待凱恩的不止是無月,還有她腹中的孩子啊!
兩個人雙手相握,半晌,元無月才吐出一句話,“大姐,我想見他。”
“公主!”
小青驚慌地看向元無月。
“小青。”元無月走到小青身前,“我知道,你也想見凱恩的對不對?我想,尼路一定很想回到自己的家鄉……”
聽到這話,小青抽泣了一下,“不行的,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
“別怕,我只是想見他一面而已。”
“可是現在的局勢……”
“試試看吧。”元無月擡起頭,神色憂鬱。
聖元的月,越來越黯淡了啊……
不多時,兩人便寫好了信條,綁在了信鴿之上。這還是往常她和凱恩兩個人冷戰時候用的方法,這個時候剛好派上了用場。
看着信鴿噗噗飛走,元無夢抓住了元無月的手,“能送到嗎?”
“能吧。”
元無月知道,她只是想要一個安慰而已。
夜已經過了泰半。三人卻睡意全無。元無夢靠在元無月的牀頭,靜靜地撫摸着元無月高高隆起的腹部,“無月,想給孩子起什麼名字?”
半晌,才聽到元無月的回答。
“無憂。”
“無憂?”
“嗯,希望他能在一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生活富足的地方長大,衣食無憂,性命無憂。”
聽到她們的對話,小青不由感到心酸,終於忍不住快步走出房外。
只是,剛踏出房外,就感覺到眼前有什麼掠過,“啊!!”她失聲尖叫。
“怎麼了?!”元無月聽到聲音,一個激動就要坐起來。
“是我。”
元無夢驚懼地擡頭,只見鬼魅一般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屋子中,那是……
“白蓮?”
“嗯。”
白蓮在剛一進門的時候,才放下心來,太好了,她趕上了,如果她們兩個都出事了,她不敢想象,易峰會不會瘋掉!
“皇嫂(嫂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那聲呼喚,白蓮的眼神才柔軟下來,方纔的肅殺彷彿只是錯覺,不,不會是錯覺的。白蓮是這麼深愛着皇兄,如果皇兄真出了什麼事,也許她會毀滅整個中元城!
“沒事,就是來這裡看看你們。”
見白蓮要看元無月,元無夢連忙要站起來,卻被白蓮按住了,“你坐那裡就好。”她說着,坐在了牀尾。
而元無夢在感覺到方纔從手背上傳來的體溫時,身體不由一抖,好冷…
…
再看白蓮,卻是卻是臉色未變地問道,“無月,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
“這樣就好,你二哥很擔心你。”
“我知道。”
“這麼晚了,在聊什麼?”
“聊孩子的名字。”
“是麼?取好了?”
“嗯。”元無月頓了頓,輕輕撫上高聳,臉上有着母性的微笑,“不管男女,都叫無憂。”
白蓮沉默了,半晌才嘆出一口氣,“答應我,不要去找他,好嗎?”
“……好。”
“還有你。”
元無夢別過頭去,半天才點了點頭。只是她掩下的眼中卻閃過一抹光,不去找他,只要他過來找她就好了吧。
“也不準和他們見面!”
似乎是聽到了她們的心聲,白蓮補充道。
“可是……”
“沒有可是!”
此刻的白蓮表現得像是一個**的長官--她不得不這麼做!
“不要再讓你們二哥操心了,好嗎?”
其實他們都是同樣可悲的人罷了。無論是她,她們,或者他,他們。
所謂命運,常常叫人身不由己。
……
帶着元無夢兩姐妹的希望的信鴿在夜空撲扇着翅膀。
“那是什麼?!”有人舉起了手中的火炬,“是鴿子!”
“你餓了嗎?”
話音剛落,另外一人就動手拐了他一肘子,“你是笨蛋嗎?將軍有令,即使是蚊蠅要經過這城門都殺無赦。”
“哦。”訥訥地應了一聲,“咦,信鴿呢?”
三人都擡眼望去,哪裡還有信鴿的影子?
“糟了,將軍會不會治我們的罪?”方纔受了一柺子的人撫着肚子問道。
兩個人白了他一眼,“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知道?”
“可是……”
“還是你想送死?”
“我……不想死……”
“那就閉上你的嘴,走,繼續巡邏。”
看着三個人大搖大擺地離開,茂密的樹冠中的人冷笑了一聲,“哼。”
兩手微一用力,白色的信鴿被一分爲二,丟棄在了空空的鳥巢之上。
呵,連鳥兒都知道要躲起來了,他們還想要以卵擊石?
在黑暗中將兩張信條看了一遍,她的眼中閃過詭秘的光。
在黑暗中揚起的脣瓣是那樣鮮紅,彷彿由鮮血所浸染。
會是,誰的鮮血?
想了想,她毀掉了其中一張信紙,將另外一張納入袖中,轉眼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嘀嗒、嘀嗒。
經過樹下的男子感覺到額頭一涼,反射性地摸上額頭,便看見一手鮮血,“啊!”
……
當兩個心有所思的女人正望着邊境方向之時,有一雙藍眸也看着皇宮的方向。
“別看了,很快就見得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凱恩擡頭看去,畢成走了過來,手中還拿着一本書。
凱恩沒有回答,只是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悔嗎?”畢成只是自顧自地道,“可是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你,沒有選擇了。”
凱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還給你。”
但是心中卻很清楚,畢成的話沒有錯。被元易峰送回國之後,凱恩才明白自己能做的是什麼,那個人很生氣,卻還是在這一次讓他擔此重任,或許就是相信他會報復聖元吧。
可是,報復嗎?
呵。
他站起身來,打算養精蓄銳。這個時候,有什麼東西擦過他的耳際,他沒有回頭右
手射出了什麼,左手則撫上了耳朵。
那是一把箭,一把形制獨特的箭,箭羽上還綁着一封信。
閃電。有這種形狀的箭的只有一個--
“幽冥宮。你怎麼會惹上它?”
畢成已經將牆上的箭拔了下來,遞給他。
凱恩解下了信,拆開。
滿手的鮮血。
\"kane.\"
只有四個字母,只四個。
凱恩卻像被定住了。
--“對了,夫君,在你們國家,你的名字怎麼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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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的字好怪哦。”
--“Kane……我喜歡……”
“凱恩,信封裡還有。”
畢成的話將他拉回神,他低頭又從信封中拿出一張紙。
血染成的紙。
“凱恩,還記得你有一個娘子嗎?知道嗎?她快幫你生孩子了,是男,是女?你想知道嗎?那,要看你們的緣分了,哦?”
畢成本想問那信中是何消息,卻在感覺到凱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滔天憤怒而警覺地退到了一邊,“凱恩,你不能……”
話音剛落,屋子中哪裡還有凱恩的身影,“我必須走!”
畢成嘆息了一聲,猛然回頭,“是誰?!”他奪門而出,卻在下一秒停了下來。
是她?應該是吧。可是她爲何要送這封信?讓凱恩離開有什麼用嗎?握了握拳頭,他轉身走進了屋子,屋子中似乎還瀰漫着淡淡的甜腥。
一絲一絲,若有似無……
“你果然在這裡。”
元易峰以手輕撫過那嬌嫩的臉頰,輕輕說道。
白蓮望着那滿是紅血絲的眼,察覺到他的手有些涼,不由拉下了他的手,將它們握在手中,“你……”白蓮想問些什麼,最後只是道:“記得吃飯,不然沒有力氣做事,還有,我之前已經熬好藥了,我吩咐人在竈上溫着,你一定要記得喝藥,知道了嗎?”
元易峰手上一用力,將白蓮按在胸前,“你把我當成小孩子麼?”心口竟是有些震動。
“在某種意義來說,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說得你好像很瞭解男人……”停頓了一下,易峰淡淡說道:“夜,如果我……你就找一個人一起過吧,我,會託人照顧你的。”
聽到這話,白蓮以拳頭抵着易峰的胸膛,將他推開,“你……”
一瞬間,她好憤怒,她還在他懷裡,他卻說出了這種話。
元易峰忍下心頭的不適,“聽話。這一次不同往日,你知道……”
“我不知道。”白蓮煩躁地打斷,“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好自己。”
“夜!”
推開的手卻被抓住了,白蓮沒有防備,被用力一拉,倒在了他的懷中,下巴被擡了起來,那有些冷的脣便急切、粗暴地吻了上來……
急切?粗暴?
除了在那個時候,她印象中的他一直是鎮定從容的,即使在欲/望蒸騰之時,除卻那中藥了的一次,他也一向將自己把握得很好。
這個時候卻失去了控制。
她被抱上結實的大腿,因爲臀下那火熱、堅硬的感覺而紅了臉頰。
天啊,他還是她認識的她嗎?
“我要你。”
許久,他沙啞着嗓子說道。
“現在是在馬車上……”
她意圖提醒他,幫他找回理智,然而他只是眯了眯眼,迅速想到了解決辦法,“趕車,在城裡繞一圈。”
“是。”
白蓮心中一驚,還想說些什麼,大手卻已經罩上柔軟,嘴脣以更加兇猛的姿勢襲來,她幾乎受不住他這樣的孟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