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我?”東方雅頗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轉身超前走去。
翠紅跟隨在她身後,根本不敢直接說東方雅的臉的問題。
直到東方雅回到房間之中,當目光轉向那銅鏡的時候,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在東方雅所居住的思雅居。
“我的臉,我的臉。”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平日白皙嬌嫩的肌膚上畫着一隻模樣奇怪的動物,無論她怎麼樣的擦拭,那個圖案始終在她的臉上。
站立在屋檐上,懷抱着小毛球的東方天曦嘴角上揚。
“天曦,估計你那位繼母馬上就會趕來了,不知道又要掀起什麼幺蛾子?”
小毛球能夠說話的時間並不算長,捲曲在懷中,用着孩子稚嫩的聲音懶洋洋的說道。
東方天曦伸出手慢慢的撫着小毛球白色的長毛,柔聲的說道:“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傷我身邊的人,殺無赦。”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之中閃現着淡淡的冷漠光芒,小毛球縮了縮脖子,知道這次師父沉睡過去這件事情是徹底的惹毛了天曦。
嘖嘖,它忍不住在心裡爲那對母女上了一炷同情的香。
一人一獸站立在屋頂上,一直等到不久之後方蓮心帶人進了東方雅的房間之中。
“大夫,雅兒臉上疤痕能夠去掉嗎?”
大夫搖着頭,臉上露出一絲的遺憾,這東方家的二小姐容貌美麗,生生多了這麼一塊奇怪的疤痕圖案,這輩子恐怕是毀了,沒有一個世家子弟會願意娶這樣一個妻子的。
“大夫,花再多的錢也沒關係,只要能夠去掉雅兒臉上的疤痕。”
方蓮心說話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她伸出手慢慢的撫上東方雅的臉頰,即使名聲不佳,女兒仍然能夠嫁一個家世不錯的世家子弟,因爲容顏已毀,一切都化爲烏有。
“娘,娘,我不要活了。”
“姐,到底是誰這般傷你的?”一側的東方翔早已經按捺不住,咬牙切齒問道。
東方雅整個人捲曲在被窩之中,一張臉上彷徨無助,這纔回憶起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蓮心一掌甩上翠紅的臉頰,翠紅跪倒在地上哽咽。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姐怎麼會成這樣?”
翠紅低聲的哽咽,哭哭啼啼的開口:“回稟夫人的話,當時奴婢將燈籠掉落在地上,小姐命奴婢回去取燭臺,回來發現小姐躺在紫竹林中,臉上就這般模樣了。”
東方翔脾氣暴躁,直接一腳踹上翠紅身子:“莫不是平日姐對你不怎麼好,所以你趁着姐姐暈倒的時候在她臉上劃的?”
“奴婢不敢,少爺……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絕對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翠紅這下更是直接嚇得大哭起來,整個人匍匐在地上。
“這丫頭沒這樣的膽子,那到底是誰?雅兒你真的想不起來了?”
方蓮心皺着眉頭問着女兒,東方雅點點頭,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臉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雅兒,你的臉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既然無法嫁給侯爺家的傻兒子,這段時間,只有莫家的三公子來提親,你腹中的孩子不能再留了,再大就能看得出來了。”
“娘,我不要嫁給莫家的三公子……”
聽到那位莫家三公子,東方雅臉色剎那之間蒼白一片,莫家雖然是帝都五大世家,但是那位莫三公子的名聲在整個帝都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誰不知道這位莫三公子是出了名的色胚,不學無術,又非莫家夫人嫡出,一向在莫家不受待見,她這嫁過去,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方蓮心站立起來,長袖一揮,冷聲說道:“雅兒,娘是爲你好,你如今在帝都之中名聲不好,容貌又毀了,好人家自然是不會上門提親,要是到時候嫁不出去,流言蜚語更加難聽,莫三公子雖然並未莫夫人的嫡出,但是正是因爲如此,你嫁給他反而不需要天天去請安,外加上有東方家做你的後盾,莫三公子斷然不敢對你不好。”
方蓮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她也不想,她這一雙兒女原本是她的驕傲,可是如今的雅兒……
想到這一切,都是從東方天曦那個死丫頭醒來開始,這一切都必須記在東方天曦的身上。
方蓮心深呼了一口氣,完全不顧東方雅的哭泣聲,硬着心腸冷聲喊道:“翔兒,派人通知莫三公子,我們東方家同意他這門親事了。”
東方翔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自家姐姐,再看着孃親一臉的冰冷,這才點點頭離開。
而此刻嵐親王府中:
一身玄色長袍的男子半眯着眼睛站立在水榭之中,伸出手指逗弄這面前的顏色斑斕的鸚鵡。
“姑蘇,事情辦得怎麼樣?”
“回稟王爺的話,如今東方雅名聲極差,在整個帝都之中根本不會有人上門提親,莫三公子的提親無疑是水中浮木,東方夫人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答應的。”
姑蘇月擡起頭看着站立在水榭之中的百里容凌,他沒想到在東方天曦在王爺心目之中的地位居然這般的重要,重要到王爺願意爲她鋪展道路,只因爲東方雅對東方天曦動了手。
“姑蘇,你在本王的身邊足足十四年了,你對本王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本王希望你能夠將東方天曦當做本王一般的對待,若是你做不到,就離開王府吧!”
百里容凌揹負着雙手,淡淡開口,他眼神看向姑蘇月,姑蘇月心中一驚,自然知道自己心裡拿點小算盤被百里容凌看出來,他急忙跪倒在地上開口:“王爺,姑蘇知道錯了,日後對待東方姑娘,屬下一定會誓死效忠。”
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那麼下場一定會很慘。
“本王的女人,這天下,除了本王,誰也不能夠動她。”
百里容凌順手摺下的枝條飛射到不遠處的柱子上,百里容凌靜靜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王爺沒有吩咐他起來,他知道這是王爺對待他上一次失責的懲罰。
直到百里容凌的身影逐漸的遠去,齊天寒這才慢慢的出現在姑蘇月的面前。
“姑蘇,我就說你是個死腦經,能夠被王爺那樣的變態看上的人,難道會是普通的女人,我給你說,那女人記仇的要命,你要小心日後她給你小鞋穿。”
齊天寒手中的潑墨摺扇不住的扇風,睨了一眼一臉倔強,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他也知道姑蘇這死腦經,姑蘇和他不一樣,姑蘇的命是王爺救的,而他卻是因爲一個承諾。
“日後,姑蘇月會將東方姑娘當做王妃對待。”
“敢情之前你還將她當做哪家的阿貓阿狗了?”齊天寒這下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了,將扇子敲上姑蘇月的頭。
姑蘇月側臉閃開,讓齊天寒的扇子落空。
“姑蘇,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自己要清楚分寸,這樣的事情再出現第二次,王爺絕對不會輕饒。”
從未見過王爺這般重視一個女人,恐怕這個女人日後就是王爺的心頭肉。
東方天曦也懶得回東方家,反正那家裡估計也沒人真心待見她,就去了一趟小包子的房間告訴小包子她沒事。
小包子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激動得直接撲了上來,不過幾日沒見,感覺小包子就拔高了一個頭。
小孩子長個子就是快啊,在心裡暗歎一聲,東方天曦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一種老了的感覺。
這種看着自家孩子長大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悵然啊,她兩世爲人,加起來都三十好幾了,都可以算的上大齡女了,難怪會這般的感嘆。
難不成是最近秋天逐漸近了,倒讓她開始愁緒漫天飛了。
“姐,這段時間你去哪裡?”
東方天域一張小臉上不見半天的笑容,反倒是慎重又慎重的模樣。
東方天曦戳上小包子軟軟的臉蛋,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這性子倒是穩重得厲害,才這般的年紀,就基本上不笑了。
她雙手一攤,無辜的開口:“出去玩了。”
“姐,你就別騙我了,前些日子你和嵐親王進宮給太妃娘娘祝壽,結果不知道怎麼就跑到浮屠塔中了,府中的丫鬟都說你不要天域了,你死定了,不會再出來了。”
小包子倔強着一張小臉,眼睛的地方隱約還有着淚花滾動,東方天曦心中微微一動,她這段時間似乎忽略這孩子許多,伸出手將東方天域擁入懷中。
低聲開口:“啥天域,姐姐怎麼可能不要你,你是姐姐最喜歡天域了。”
她暗自在心裡嘀咕,不知道哪個該死的丫頭這樣給天域說,要是讓她知道,她不給她扒一層皮纔怪。
“好了,好了,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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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有些愧疚,都怪她,平時天域一副懂事的樣子,倒是讓她忘記了這孩子不過才五六歲,孃親又過世得早,這孩子實際上極端沒安全感。
“別哭了,姐姐帶你出去玩。”
小包子這才抹去眼角的淚水,睜大一雙眼睛看着她:“姐,你不許丟下我了。”
“恩恩,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了。”
她拍了拍小包子的頭,兩個人這才從後院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