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菲說完,韓冰終於不再反對,“那……那以後我再還吧,菲菲,我怎麼可能不跟你親?你是我的親妹,我答應過父親,會照顧你一輩子,可是到頭來,卻總是拖你後腿,我只是覺得自己好沒用。”
“怎麼會?如果我們不是親兄妹,我就找像哥哥這樣的好男人結婚。”
韓冰失笑,“去睡吧,謝謝你。”
“又跟我客氣。”韓菲揮揮手,走進了自己的小臥室,雖然長期不在家住,但屋裡一塵不染,牀上的被子都是新的,母親就是這麼愛她。
這一夜,真是極美,韓菲連夢都沒有,睜開眼,天已大亮,下面的蛋糕房已經開張了,陣陣香氣撲鼻,母親的大嗓門依舊,“十八寸生日蛋糕一個!“
“好的。”
韓菲聽了好一會兒,恍然回到小時候,時間真快,一轉眼,自己這麼大了。
起牀換衣服,天氣真的冷了好多,穿裙子完全抵禦不了嚴寒,韓菲找出牛仔褲和外套換上,洗梳好下樓,母親指着廚房說,“有稀飯,自己去吃。”
“嗯。”
母親做菜的手藝全都來自於母親,但母親的手藝其實來自於父親,父親是美食家,不僅會做菜,還會做蛋糕,如果當初選擇開餐廳,說不定更賺錢,但父親更愛做糕點,說開個蛋糕房是他的夢像。
韓菲是受了影響,從小也愛做蛋糕,做美食,猶記得小時候,一家人經常拼廚藝,一人一道菜,然後互相品嚐,說出優點和缺點,再改進,就這樣,一家人不知不覺都成了美食家,不管是誰下廚房,都是一把好手,這樣忙起來的時候,換人就沒有顧忌,一家人就是這樣幸福擠在一起的。
韓菲一邊吃一邊想,不時會笑出聲來。
吃了早飯,韓菲就跟母親告別了,坐上了回城的公車。
她不知道蕭默玉與寧止心談得如何,但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回去別墅,丫丫說少爺一晚上沒回來。
韓菲給奶奶帶了糕點,見奶奶正在試衣服,在鏡子面前猶豫不決,“菲菲,你快看看,我穿哪一件比較好?”
“都挺好的。”
“說正經的,今天是凌子結婚,我這外婆得穿得正式一點,但這些衣服好像都不太合適,現在去買,還來得及嗎?都怪我,前些日子光顧着買禮物,應該訂做幾件衣服的。”
韓菲呆住,咬了咬脣,半響才說,“奶奶,您就別去了,我和默玉代表一下就行了,那麼多人,又擠又吵,您心臟不好。”
“怎麼能不去呢?凌子結婚是大事,你姑姑本來就對我有意見,要是不去,她估計這輩子不得再理我,我也知道,有時候對她說話刻薄了一點,她也很不懂事,就這一個女兒,我……”
“奶奶,我知道,姑姑不會怪您的,您別亂想。”
“不怪是不可能的,她和姓李的那位,是我硬拆散的,強迫她嫁進莫家,雖然也過了一輩子,但她總歸是怨恨我的。”
“不會的,她早就知道姓李的不是好人了。”
“嗯?你怎麼知道?”
韓菲不小心說露了,頓時也不知道怎麼圓,紅着臉不吭聲,心裡亂成麻,奶奶知道她是不會撒謊的孩子,一眼就看出有問題,“菲菲,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奶奶,你別多想。”
“那爲什麼不讓我去參加凌子的婚禮?是蘭蘭的意思?她明着說,不讓我去?”
“不是,姑姑怎麼會說這種話,您又多想了。”
“你實話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這一生風裡來,雨時去,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當年他爺爺去世,我都挺過來了,兒子媳婦一起去世,我也挺過來了,菲菲,你直說吧,是不是凌子家出事了?”
奶奶果然厲害,一猜就中,韓菲還沒說,奶奶就恍然道,“怪不得昨天默玉把報紙也收了,電視也弄壞了,原來是怕我看新聞吧?”
韓菲完全不是奶奶的對手,幾句話就全露了,奶奶基本就瞞不住了。
“說啊,到底什麼事?”奶奶聲音第一次飆高了,把韓菲嚇住了,“奶奶……”
“你不說,我也能查到,所以,你直說吧,是不是蘭蘭出事了?”
“不是,是小云……出車禍……死了。”
奶奶震驚道,“死了?”
“嗯。”
奶奶跌坐在牀上,臉色很慘白,“那蘭蘭肯定傷心死了,凌子也好可憐,怎麼會出這種事,真是不吉利。”
“奶奶,你別太傷心,節哀,我和默玉昨天去看過了,姑姑確實很傷心,但好在有莫凌安慰,所以還算好,您就別去了,莫凌一再交代,怕您知道了受打擊,您就裝作不知道,好不好?”
奶奶點頭,”我知道,都把我當傻子,都把我當成了累贅,什麼事都瞞着我,以爲是對我好,我還是這個家的人嗎?”
“奶奶……”韓菲上前抱住她,奶奶倒還好,沒一會兒就接受了現實,”你別擔心,我聽你的,裝作不知道,免得讓他們擔心。”
“謝謝奶奶。”
陪了奶奶一天,韓菲發現奶奶真的沒啥事,像是忘記了這件事,依然與她有說有笑。
到傍晚的時候,蕭默玉終於回來了,身上淋了些雨,臉色不好,奶奶笑着說,“辛苦了,快上去換件衣服,下來吃飯。”
“嗯。”蕭默玉有些心虛,沒有看向韓菲,快速爬上樓。
再下來的時候,換了乾淨睡衣,頭髮也吹乾了,看來今晚是不會再出門了。
飯桌上很安靜,奶奶什麼也沒問,只是不停的給他和韓菲佈菜,嘴裡碎碎念,說他們都瘦了,整天忙啊忙,事情太多,忙不完,又說自己老了,什麼忙也幫不上,也不想添麻煩之類的。
蕭默玉心不在焉的聽着。
韓菲也一樣。
用完餐,蕭默玉躲進了書房,韓菲陪着奶奶說話,奶奶說累了,就回房了。
韓菲爲了韓冰的事情,主動去了書房,發現蕭默玉根本沒有工作,只是對着電腦發呆。
“咳咳……”
蕭默玉聽到咳嗽聲,纔回過神來,回頭見是她,扯了個尷尬的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