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墨寧的聲音,韓菲冷靜了下來,“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一直跟着你,怕你有危險。”韓墨寧鬆開手,將韓菲拉到角落,避開外面的嬤嬤,“我現在帶你走。”
“哥,這裡太危險了,你不要冒險,帶上我,你走不了的,不要管我了。”韓菲的內心太痛苦,她沒想到自己全心信任的蕭陌御會做出這樣的事,她想找個機會殺了他,而不是逃避。
現在,她生無可戀,唯有殺了他才能解恨。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離開皇宮?”韓墨寧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執着。
“不想。哥,愛到深處就是恨,我現在放不下,所以,走不了,你別管我,我不想牽連你。”
韓墨寧焦急的拉着她,但韓菲還是執着,就是不肯走,他是又急又氣又無奈,“要是你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跟你一起死在他手中。”
“你瘋了,沒必要爲我做到這步田地,不值得。”韓菲將他往外推,“你走,別管我。”
“我說到做到。”韓墨寧淡定的坐了下來,一副雷打不動的態度,韓菲聽到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有點着急了,“哥,你……你這是何必呢?”
“我給了你足夠的時間看清他,現在你還是不肯離開他,我也覺得活着很沒意思了,陪你一起死,一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像那一次,我們一起共赴刑場。”
韓菲記憶中,那一次刑場處絕,是韓家的災難,她深深的體會了那種可怕,當時,確實因爲有韓墨寧相伴,而讓她不那麼害怕,想起他的好,他的體貼,韓菲忍不住紅了眼睛,“好,我跟你走。”
韓墨寧開心的抱住她,快速爬上屋樑,然後從掀開的瓦片翻出去,現在已是夜晚,屋頂的瓦片溼滑難行,韓菲緊緊的抱着他,幾乎整個人的力量都放在他的身上,韓墨寧輕鬆的帶着她從一個屋頂飛到另一個屋頂。
突然,巡邏的御林軍發現了她們,四面八方涌來追兵,將他們團團困住,帶頭的正是蕭陌御,指着韓墨寧,大罵,“朕就知道你會來救她,韓家的餘孽,朕早想剷除,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放箭。”
韓菲只覺得,站在下面的蕭陌御很陌生,陌生得讓她害怕,她記憶中的蕭陌御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這是怎麼了?
她呆呆看着那鋪天蓋地的黑箭,唰唰的往這邊飛,韓墨寧將她按倒,二人匍匐在屋頂,那些箭從頭頂飛過,並沒有傷到二人。
“菲菲,今晚怕是很難逃出去了,我儘量將你送出宮,到了宮外,你只管拼命的往前逃,明白嗎?”
“哥,不要,我不要一個人逃走,這件事本來就跟你沒關係,你將我叫出去就可以自保了。”
“你還在犯傻,他是不會放過韓家的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因爲你是韓家的人,所以他是不可能真心愛你的,只是在利用你啊,現在沒用了,殺人滅口而已。”
“不是的,韓家早就沒了,我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啊,爲什麼要殺人滅口?哥,再說,你根本不是韓家的人,我也不是啊,我是韓菲啊,爲什麼你總是說韓家?”韓菲覺得他好奇怪,蕭陌御也好奇怪,這一切都好奇怪。
“他不會相信我們的。”韓墨寧不再多說,待箭雨一停,抱起韓菲接着逃,眼看着就剩下一牆之隔,韓墨寧突然中箭,在危機的當口,他不僅爲她擋箭,還將她推下宮牆,“快走。”
說完,自己跳下去,跟御林軍拼命。
韓菲聽到宮牆內震天的喊殺聲,拍着牆壁哭喊,“不要殺我哥,不要……”
她的呼喊沒有任何人理會,宮門那邊,已經有追兵來了。
韓菲不想被抓,她是被韓墨寧拼命才救出來的。
韓菲轉身往街道上跑,這些曾經熟悉的街道,此時嫋無人煙,不是有熱鬧的集市嗎?怎麼會跟鬼城一樣呢?
韓菲沒頭沒腦的跑着,身後好多追兵,舉着火把往這邊來,韓菲嚇得不知所措,最後憑着記憶,找到了胖子家,拍着門喚道,“胖子,胖子。”
胖子披着衣服來開門,看到她挺驚訝,“師傅?您怎麼……”
“別問了,讓我進去。”韓菲鑽進屋子,然後關好門,貼在門後,聽到外面的官兵整齊的腳步聲漸遠,才無力的跌坐下去。
“師傅,您怎麼了?”胖子舉着油燈,“快到裡面坐吧。”
韓菲捂着胸口,打量着他的店子,裡面還有未賣完的糕點,“我吃一點東西先。”
“師傅請便。”
韓菲顧不上自己吃的是什麼,抓了就往嘴裡放,直到胃被撐滿,才舒服多了,胖子遞上茶問,“師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大半夜的,您在幹什麼?”
“沒什麼,可否借我住一晚?”
“別說一晚,住多久都沒問題啊。”胖子爽快的答應,給她安排了房間。
韓菲太累了,躺下便睡着了。
再醒來,又是天亮,店外面生意很好,韓菲聽着外面人聲鼎沸,都是問價格的。
韓菲感覺身體舒服多了,但很擔心韓墨寧,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蕭陌御會不會真的殺了他?
“醒了?”胖子夫人送來早餐,對她很客氣,“快起來吃,夫君說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可以將這裡當成你家。”
“謝謝。”韓菲坐起身,問,“能不能給我準備一套男裝?”
“夫君的衣服可以嗎?就是大了點,不過紮好腰帶也還好。”
“可以。”
韓菲覺得很餓,三二下扒了早飯,胖子老婆送來了一套男裝,是胖子不經常穿的,還挺新。
韓菲往身上套,確實大了許多,但紮好腰帶,長度倒是挺合適的。
將頭髮紮起,韓菲完全一個標準的美男子,跟胖子老婆招呼一聲,她便出去了。
城內四處都有御林軍,拿着她的畫像找她。
韓菲身爲男子,當然大大方方的走,沒人對他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