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凌略有生氣，“所以呢？你想怎麼樣？”
陳飛飛不敢多說了，“我只是說說，能怎麼樣？”
莫青凌轉過身，內心無比焦躁，陳飛飛也能感覺到，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面對。
“我下班了，你照顧他們吧。”陳飛飛不想討沒趣，走了。
回到醫院，便將情況跟蕭默玉說了，李傑聽了非常震驚，“不是吧，這也太噁心了，蕭總，你讓孩子們跟死人生活在一起，真的合適嗎？”
蕭默玉沒吱聲，內心也是動搖的，“我先考慮一下吧，飛飛，辛苦你了。”
“我沒什麼辛苦的，不是親眼看到，真是不敢相信，你們這樣的生活過了多久？”
蕭默玉搖頭，閉上眼。
這是他逃避現實的法寶，閉上眼，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理。
南帝。
經過陸白衫的搶救，韓菲才得以穩定，但身體卻是因爲悲傷過度，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蕭陌御守了一天一夜，親自喂她喝藥，親自爲她蓋被子，洗臉擦水，樣樣都細心周到。
冰兒和衆宮女都很感動。
到了第二天正午，韓菲才清醒，但蕭陌御因爲有急事，剛走了。
“娘娘。”冰兒上前，跪下，“娘娘怎麼責罰冰兒都可以，只要解氣就好。”
韓菲冷冷的看着她，想到她的所作所爲，心都是涼的，如果這丫頭喚醒她，素素至少不會死。
“你走吧，本宮不想再見到你。”
“娘娘，您打奴婢，罵奴婢都可以，請您不要趕奴婢走。”
韓菲心硬如鐵，“本宮不想說第二遍了，你現在就出宮，這輩子，本宮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冰兒怎麼哭，怎麼求，韓菲都沒有心軟，讓人拖了下去。
“娘娘……”冰兒的呼喚聲一直持續了很遠，韓菲捂着胸口，感覺還是很難受，胸口像壓着一塊石頭，喘不過氣的感覺。
“果兒。”韓菲又喚了一位宮女過來，“信兒殿下怎麼樣了？”
“回娘娘，沒聽說什麼消息，陸神醫每天都在信兒殿下和娘娘這裡來回跑。”
說話間，陸白衫已經進來了，提着藥箱，一瘸一瘸的走近。
韓菲想到信兒以後也是殘疾，心裡無比難受，何況信兒的情況比陸白衫還要嚴重多了。
“娘娘終於醒了。”陸白衫放下藥箱，爲她把脈，現在都不用東西隔離，直接握手腕。
“信兒怎麼樣？”韓菲一心撲在信兒身上，希望有氣急，但陸白衫淡定道，“不怎麼樣，娘娘還是照顧好自己吧，再這樣動氣，真的很傷身體，你現在的情況，不比信兒強幾分。”
“我……咳咳……”韓菲咳了幾聲，“我沒事，只是沒有保住素素，我很難過，素素雖然是個瘋子，但她很善良的。”
“她的事情，我不好評價，因爲我聽別人說，她將蜜妃活活咬死了，還喝了血，吃了肉，她確實瘋得嚴重，也時不時會做出失控的事情，這樣的人是很危險的，發起病來，六親不認，皇上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過，很擔心你，但又沒辦法阻止你將她養在坤寧宮。”
“你在爲他說話？”韓菲冷下臉，“素素沒有危險，她攻擊別人，一定是因爲受到了傷害，爲什麼你們總是隻看表面？爲什麼沒有指責那些喪心病狂的正常人？他們更讓人害怕，更讓人心寒！”
“不是看不到，而是無能爲力。一個瘋子，傻子，肯定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正常人也不是說殺人就能殺人的，誰不會受到傷害呢？但正常人會忍耐，而瘋子無法忍耐，這樣的時候，難道爲了瘋子將正常人殺掉嗎？我們都理解你的善良，但是，這樣的情況，殺掉是爲她好，她活得很辛苦，死了是一種解脫。”
“那言徵怎麼辦？言徵那麼愛她，沒有素素，他又要怎麼活？我是想替他照顧素素，然後想辦法讓他們歸隱山林，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有言徵照顧，素素是可以一生無憂的！”韓菲泣不成聲，“現在素素沒了，我怎麼向言徵交代？我答應過他，要保護素素的。”
“你別激動，先把藥吃了。”陸白衫遞給她一顆藥丸，韓菲不肯吃，“吃這些有什麼用？這裡的人都病得不輕，殘忍自私，連康康都讓我失望透了，蕭陌御也是一樣，我不知道我留在這裡做什麼？我保護不了任何人，我在意的人，不是死就是傷，我還剩下什麼？你告訴我，我還在堅持什麼？”
韓菲憤怒的大吼，將遞到面前的藥丸拍落，陸白衫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勸她纔好。
“皇上駕到！”外面一聲高呼，陸白衫趕緊起身接駕，剛跪下，蕭陌御便踏了進來，發現屋裡氣氛不對，一時也不敢上前，問陸白衫，“皇后怎麼樣了？”
“娘娘不肯吃藥。”陸白衫實話實說。
蕭陌御看向韓菲，她滿臉淚水，正用憤怒的眼睛瞪着這邊，頓時不敢上前了，“不吃就不吃吧，等一會再吃，你先退吧。”
“是。”陸白衫跑得飛快，完全看不出是個瘸子。
蕭陌御緩緩走近，對上韓菲的眼睛，有幾分心虛，笑得也很假，“醒了？幹嘛衝陸白衫發脾氣？他可是最辛苦的人。”
“那我應該衝你發，可是我卻連發脾氣都覺得多餘，我只想問你，你爲什麼要殺死素素？”韓菲握着拳頭，眼中含淚，緊咬銀牙。
“素素只是個瘋子，還有攻擊性，朕一直不放心她在坤寧宮，現在又多了一個小公主，萬一她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情怎麼辦？朕無法容忍你們身邊有任何危險存在！”蕭陌御義正言詞，沒有半分猶豫，“朕早就讓你不要管她，你總是不聽，非要逼到這一步。昨天的情景你沒看到，如果看到，你未必會說這樣的話。”
“那你絞殺之前，有沒有問過，素素爲什麼會攻擊蜜妃？”
“一個瘋子，有什麼好問的。”蕭陌御理直氣壯，“再說，她活着也痛苦，死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