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蕭陌御回視着她,一臉淡然,“什麼叫,朕想怎麼樣?你這樣拍朕的桌子,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們談談吧。”韓菲轉到桌子另一邊,問他,“你醒來之後,一直對我很冷淡,不管我如何表現,對你好,你都在迴避,我不懂,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蕭陌御看着她,眼睛微眯,“朕對你冷淡嗎?你不是一直這樣待朕的嗎?”
韓菲嘴脣揶揄,良久,才發出聲音,“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我以爲,你醒了之後,我們的感情會更好,畢竟在你最難的時候,是我一直陪着你,守着你,可是,爲什麼會是這樣?”
“朕一直是這樣,只是你變了。”
“我變了?”韓菲撐着桌子,“我哪裡變了?”
“你剛過來的時候,朕就是這樣,對你不冷不熱,從來未有改變過。而你,一直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以前是王妃,現在是皇后,你什麼時候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在你這樣質問朕的時候,你是以什麼身份?”
韓菲深吸呼,“你是故意氣我的嗎?蕭陌御,爲什麼每次在我想要對你好的時候,你總是推開我?我想不明白。”
“你對朕好,是在同情朕嗎?因爲朕現在沒了武功,需要你的關懷?覺得朕沒用了,沒有你的照顧,便活不下去了嗎?”
“怎麼會?”韓菲驚訝不已,“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雖然沒了武功,但你還是你,只要你活着,我便很高興了,我關心你,需要理由嗎?是,我以前確實因爲你太強大,從未想過要關心你,甚至只知道索取,但你不是也跟我挑明瞭嗎?現在我改了啊,你沒發現嗎?”
蕭陌御扶着額頭,煩燥的閉上了眼睛。
韓菲輕輕的握着他的手,“老公,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失去武功很難受,但是,武功並不是你生活的全部,能用武功換回你的命,對我來說,真的很高興,不是我不心疼,只是,我更高興你能活着。”
蕭陌御良久纔回應道,“對不起。”
韓菲喜極而泣,“沒事,能把話說穿,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你吃一點好不好?我晚上也沒怎麼吃,就當陪我吃,好不好?”
蕭陌御點頭,將桌面的摺子全推到一邊,空出好大一片位置,將飯菜端出來擺上,韓菲心裡輕鬆多了,“這酒不錯,你只能喝一點點。”
“好。”蕭陌御說完,一杯就喝了下去,韓菲搶了他的酒杯,“讓你少喝,你倒好,一杯全倒了,行了,再不能喝了,吃飯吃菜。”
蕭陌御失笑,吃着韓菲夾到嘴邊的菜,倒是很幸福,韓菲故意酸酸的說,“這幾天你很享受啊,雲妃每天都送好吃的給你,也是這樣喂,豔福不淺啊。”
蕭陌御看了她一眼,沒回應。
韓菲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畢竟以前,他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她也不想問太多,選擇相信他吧。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不會亂想的,我相信你。”韓菲繼續給他夾菜,“快吃,都是你愛吃的。”
蕭陌御倒是挺意外韓菲的轉變,語氣更加溫柔了,“對了,出事之前,朕不是跟你商量着,要把信兒送出宮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韓菲夾菜的手頓住,慢慢收回了筷子,“這件事,能不能再緩緩?我想,信兒現在不會再做傷害康康的事情了,讓我再觀察一陣子,好不好?”
蕭陌御搖頭,“不行。朕已經無法再相信他了,朕就這一個兒子,怎麼可能讓他身處在這樣危險的處境之下?何況,隨着年紀的增長,信兒對皇位的渴望可能越來越強烈,與其到時候憂心他,不如現在便將他送出去,讓他絕了這想法!”
“可是,信兒才這麼小,一個人在宮外得多害怕啊?這樣吧,就十歲,十歲封親王,再……”
“不行。”蕭陌御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這件事沒得商量了,要是他不做出這麼多傷害康康的事情,朕也不會如此絕情對他,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你不要再爲他說話了,你該考慮的是康康,難道你還想再發生一次中毒或者別的可怕事件嗎?”
韓菲無言以對,“我……我會看好二人的,以後都不離身。”
“這不是你能控制的,再說,信兒現在纏着你,將來就能放開你?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對你的感情只會越來越深,再大一些,更懂事,可能會更加無法理解,甚至憎恨我們。你應該明白的。”
韓菲都快哭了,“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要不然,將信兒遷遠一點,儘量不讓二娃見面?”
“你覺得可能嗎?那跟遷出宮,又有什麼區別?”
“我……我沒法跟信兒交代,我……”
“你需要跟他交代什麼?你對他仁之義盡了,我們並不欠他什麼,他的父親,只是韓唸的哥哥,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而康康是你兒子,除非,你覺得康康也不是你親生的。”
“怎麼可能?”韓菲爲難,“康康就是我生的,這是不容置疑的,只是,信兒從小受了太多苦痛,多少次也是死裡逃生活下來的,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依賴的人只有我了,要是我也放棄他,那他得多傷心?”
“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太貪心了,如果他不貪戀皇位,怎麼會有這些事?韓菲,你的善良,有時真的會害死人,要用在對的人身上,我們給信兒太多機會了,爲了避免以後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爲了保康康的絕對安全,你必須這樣做,明白嗎?”蕭陌御一語中的。
韓菲更加無言以對,她很明白,這裡不比現代,很多事情,確實可以提前預料,其實在接康康和信兒回來之前,蕭陌御便提過,要不然,就只接康康回來,讓信兒留在東羽,但韓菲當時也想信兒,覺得安穩了,便一起接回來比較好,沒想到變成這樣,她還有什麼理由再反對送信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