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騰傻了眼，“這不現實，南帝的人是很抗拒我們的，草原的人對南帝的人也沒什麼好感，送這些孩子去，也只會讓人欺負。”
“如果南帝和草原成一家呢？”韓菲笑着反問，狼騰眼睛一眯，“那是不可能的事！”
說完，不理會她，徑直回帳蓬了，韓菲緊跟在他身後，“狼騰，你有能力改變草原人，你是他們的希望，你明明知道草原人最欠缺的就是知識，因爲無知，他們活得很麻木，你應該幫助他們改變！”
狼騰忍無可忍，“你夠了，你以爲那麼簡單，突厥老可汗不是沒有試過，送了二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去南帝，可是結果呢？學到什麼了嗎？就說玲雅，她曾經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她豪爽奔放，活力無限，老可汗送她去南帝，也希望通過她的智慧，慢慢的改變草原人的形像，讓南帝的人接受草原人，但結果呢？玲雅死得不明不白，老可汗傷透了心，但爲了大局着想，又送了小女兒過去，下場都是一樣，我們不是沒有努力過，我們不是沒有試圖融入他們，但南帝人十分狡詐，利用完了就殺人，根本沒有人情味。”
韓菲被說得無言以對，狼騰眼中有淚，“老可汗最可恨，當年我去求婚，他說我配不上他女兒，寧願將女兒們送到南帝去糟蹋，也不嫁給我，我恨他，等我滅了他，我便進攻南帝，爲玲雅報仇！”
韓菲驚訝不已，“狼騰，你愛玲雅？”
狼騰紅着眼睛，沉默。
韓菲深吸了一口氣，“玲雅是個很好的女人，在南帝確實受了很多委屈，但這筆帳真的不能算在整個南帝的頭上，傷她的那個男人早就死了，這一切早就過去了，你還是放下吧。”
狼騰鑽進帳蓬，喝起了酒。
韓菲不敢刺激他，玲雅的死，大約對他打擊很大。
過了很久，他纔開口，“你知道我爲什麼回來嗎？就是爲了玲雅。”
韓菲看着他，他的眼睛是迷離的，思緒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年，我與狼羣偷襲了羊羣，被牧羊人抓住，被他們綁在一個木樁上，被抽得偏體凌傷，所有人都在看熱鬧，晚上沒人的時候，玲雅給我偷偷送了一些水和食物，她那時還不大，很漂亮，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姑娘。在我之後的時間裡，我只記得她，成年後，我便回了草原，第一時間去了可汗那裡求婚，可是，被可汗嘲笑了，他說我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說玲雅將來是南帝的皇帝，讓我死心。”
韓菲按住他的手，“別喝了。”
他鬆了手，杯子落在桌面上，“無論我如何求他，他都不答應，執意要將玲雅送去南帝，我找到玲雅，想帶她私奔，可是她不肯跟我走，她說，她想改變草原人，不想讓別人以爲草原人野蠻沒文化，她沒有讀過書，所以想去南帝學習，以後慢慢的改變她的族人。她還說，草原人太苦了，一遇上天氣不好，或瘟疫，死傷慘重，而南帝有那麼多先進的醫學知識，文化，各方面都很優秀，只要她嫁過去，當了皇后便能慢慢的改變草原人，她要做一個好皇后，首先讓南帝人改變對草原人的看法。”
說到這些，韓菲又想到了玲雅，心情也沉重了，淚水也模糊了眼睛，“怪不得，她那麼難的時候，都不肯說一句苦，怪不得，她中毒，都默默忍受，她是一位好皇后，可惜，沒遇上一個好男人。”
“你也知道玲雅？”
韓菲苦笑，“當然認識，我和她是好姐妹，結拜過的，她的事情，我最清楚，她有一顆正直的心，也很有胸襟，智慧，可惜，無處施展。”
“南帝的皇上就是****，根本配不上她，還害死了她，老可汗也不是人，爲了錢財，爲了地位，將女兒往火坑裡推，當年草原確實遭遇了災荒，很多牛羊沒有草吃，牧民的生活艱難，爲了搶好的資源，互相打殺，死傷慘重，玲雅退到南帝，換回了很多物質，老可汗卻沒有用物質幫助最困難的人，只是趁機屠殺，擴展自己的勢力，那個老東西，心太壞了。”
“可是我聽人說，是你屠殺最多啊？”
狼騰冷笑，“我想，你大約是聽北冰人說的，老可汗最近見我勢力越來越大，便跑去跟北冰結了聯盟，說我四處屠殺，虐奪地盤，你去問問，我的族人是不是這樣？我只不過用實力拿下了幾個部落，我幫助這些人生活得更好，而不是一味的徵收他們的牛羊，很多老可汗的族人自動跑來投靠我，我根本沒有用多少手段，就有很多部落願意受我保護，因爲我不徵收牛羊，還幫着他們打獵，在他們最難的時候，都是我出力，我的狼幫我打獵，分給饑荒的人，而他們牛羊有多的時候，會主動貢獻給我去餵養狼羣，大家都是互相幫助，纔不像老可汗，根本不管族人死活，一味的要他們上供牛羊肉，交不出來就賣兒賣女，做他的奴隸！”
“啊，原來是這樣。”
韓菲對狼騰的印象越來越好了，怪不得她覺得狼騰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殘暴，原來老可汗更可惡。
說話間，進來一個人，對着狼騰一陣嘰裡咕嚕，狼騰看了韓菲一眼，然後起身出去了。
韓菲直覺道，這個人報的事情，跟她有關。
難道是蕭陌御找來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便激動了，屁顛的跟着狼騰往外跑，但被狼騰攔了，“你在呆這裡，不要到處跑。”
“爲什麼啊？我又不是你養的寵物，出去轉轉不行嗎？”
“不行。”
狼騰讓人守了門，韓菲只好乖乖的坐回去。
而外面，狼騰走了沒多久，便問身邊的人，“你說是老可汗的兒子要見我？”
“是的，老可汗的兒子說，有急事與你商量。”
“那個老東西，終於也有坐不住的時候！”狼騰騎上馬，跟着這人一陣跑，翻過一個小土坡，便看到老可汗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