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文璟一笑，“雖然當初楊立被送去嶺南時，鬱相曾授意那邊不能善待他，但他那樣的能力，即使受人打壓，只要不言退縮，總有一日能出人頭地。嶺南駐軍的守將關四海性情爽直，只看重各人能力，所以楊立能獲得重用，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
“即便如此，楊立在那樣艱難的境地還能不出意外，總歸有你的援手。”雲微瀾勾起他的下頜，痞痞一笑，“你做得很好，說吧，想要什麼作爲獎勵。”
就像一個風月場所的調情老手，調戲着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文璟眸光一軟，笑意漸濃。
他就喜歡她現在這副模樣，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她能把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想要什麼都可以？”他摟住她腰間，微微用力，便將她勾過來坐在他腿上。
“當然。”雲微瀾自信滿滿，拇指輕撫着他的脣，就像個輕薄良家女子的登徒子，語氣輕佻，“只要爺拿得出，做得到，妞兒隨便提。”
文璟忍不住低笑。
眸光落在她那雙斜勾的脣，飽滿的色澤彷彿那山上的梅花，他低聲道：“每次都是我主動親你，你親我的次數寥寥可數，離上次你主動的時候已經很久了，不然，你親親我？”
雲微瀾笑容一僵。
爺，您除了這些個，還能想點別的嗎？
“怎麼，不願意？”這樣的反應絲毫不出文璟的意外，他笑道，“不是你說的，只要你拿得出，做得到，讓我隨便提？”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怎麼有種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覺？
可是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完不是。
雲微瀾摩挲着文璟那雙比她還漂亮的脣，笑得很燦爛，“好啊，能佔美人的便宜，再多也不嫌。”
說着，還伸出舌尖輕輕舔過自己的上脣，色眯眯地樣子活脫脫一個好色之徒。
文璟的眸光一黯，託着她的腰貼近自己，聲音添了一絲暗沉，“爺還不開始麼？”
玩火的某人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慢慢俯下身，在幾乎碰到那片柔軟的時候，忽然起了壞心，細細描繪過他的脣，一點一點，帶着折磨人的意味。
彷彿有羽毛劃過水面，又彷彿貓爪子輕撓，那感覺又酥又癢，能一直酥癢到心裡去。
文璟抱着她的雙手又收緊了幾分。
雲微瀾成就感大漲，正想得意大笑，卻被一雙脣狠狠堵住，如疾風暴雨一般將她碾壓。
“壞東西！”含糊的聲音自脣齒間泄露出來，文璟重重將她壓向自己，對她剛纔的捉弄加以懲罰。
感覺到異樣，雲微瀾雙眸大張，“你……”
“還不是你害的。”
她用力撐住雙臂，讓自己退開一些，喘着氣道：“是你自己說讓我主動，你既然敢提，就要有承受後果的勇氣……”
“還敢說，嗯？”
“怎麼，不喜歡？。”
“喜歡，喜歡得緊。”文璟長臂鎖住她，盯着她，“火是你挑起的，你得負責滅。”
“怎麼滅？”雲微瀾瞪着他。
難道要在馬車上？
別說笑了，他不要臉她還要。
“有賊心無賊膽，說的就是你。”文璟將她按進懷裡，抵着她的發頂，無奈。
“你有膽，好了吧？”雲微瀾乖乖趴着不敢動，沒好聲氣道，“不過強調一點，我沒賊膽，也沒這個賊心，我可沒打算給外面那些人看活春宮。”
“想什麼呢，亂七八糟的。”
“不是你自己說的，讓我負責給你滅火……”
文璟似乎愣了一下，隨即低低笑開，輕啄了一下她潔白的耳垂，“小八，滅火的方法有很多，不僅僅那一種。”
雲微瀾：“……”
這話讓她想起曾經在那座無名山的柴房裡跟文嵐說過的那段話，聽着竟有異曲同工之妙，這算不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臉皮都是一樣厚的。
不，他的要更厚一點。
“大哥——”伴隨着一陣馬蹄聲，女子的喊聲傳來，“大哥在裡面嗎？”
雲微瀾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這不是文嵐的聲音麼？
馬車頓時慢了下來，對面奔來的馬在將將快到馬車跟前時也急急剎住，只聽數聲馬鳴之後，便穩住不動了。
馬術非常俊。
“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負責趕車的文三笑着回答，“你們怎麼來了？可是府裡有什麼事？我們這就回去了。”
“沒什麼事，就是祖母惦記大哥沒回，讓我們來迎一迎。”這是文筠的聲音。
“哦，主子就在車裡。”
“快放開。”雲微瀾連忙去拍文璟的手，“你家妹子們來了。”
“她們來她們的，你坐你的。”文璟又將她摟了回去，“不急。”
“我是不急，可我怕你家老祖宗會急。”雲微瀾推開他坐到一邊，想起今早吃了悶虧的老祖宗和文靜，忍不住好笑。
尤其文靜，這一天在房間裡待着，不知發瘋了沒有。
車簾忽拉一下被掀開，文嵐笑吟吟的臉伸了進來，眼睛在車內一掃，笑道：“大哥，祖母讓我們來迎你。”
“讓祖母費心了。”文璟亦微笑，“你們先回去稟報祖母一聲，就說我們隨後就到。”
“不了，我們跟你一起回去。”說着，文嵐便跳上車，又把下面的文筠和文馨拉了上來，然後又對文三道，“開車。”
完全不打商量。
“你們不是騎了馬？”文璟看着文嵐十分自然熟地坐到雲微瀾旁邊，似笑非笑道。
“無妨，讓它們慢慢跟在車旁就好。”文筠坐在文璟身側，取過茶壺倒了杯茶捧在手裡。
“明兒就是除夕，府裡不是有許多事要忙，你怎麼走得開？”
“家裡有大伯母管着，下面又有管家在，我隨時都可以出來。”文筠側頭看着他，笑道，“怎麼，聽大哥的意思，是不希望我來？”
“怎麼會，只是不忍你們出來吹趟冷風。”文璟摸摸文馨的臉，“看看，小臉都凍紅了。”
“大哥說這話可是見外了。”文嵐道，“咱們是什麼樣的情分？我們都是你帶着長大的，說是哥哥，其實都可以頂半個父親了，就這麼出來接一趟，也值當你拿出來說。”
“三姐，大哥是心疼我們。”文馨柔柔一笑。
“是是是，心疼，心疼……”文嵐連忙附和。
“還是馨兒會說話。”文璟拿過桌上的點心遞給她，“你從小身子弱，跟姐姐們比不來，以後這麼冷的天還是別跟着出來了。”
“沒事，我現在強壯多了。”文馨舉起胳膊比劃了幾下，看到雲微瀾正含笑看着她，臉微微一紅，隨後像是想到什麼，挪到她身邊，將手裡的點心送過去，“小八哥哥，你嚐嚐。”
也許是這聲小八哥哥，讓坐在旁邊的文嵐嘴角抽了一抽。
雲微瀾也不避讓，直接咬了一口，稱讚，“好吃。”
文馨微微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直接就着她的手吃。
雲微瀾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由自主對她心生喜愛。
文馨是文璟四叔的遺腹子，當年他四叔戰死的消息傳回來，四夫人受了打擊以致早產，生下不足月的文馨，又因心脈受損以致她先天不足，自幼體虧，不知吃了多少藥下去。
由於這個原因，她不能如其他姐妹那樣自由奔跑，舞刀弄槍，養成了一副文靜的性子，多半時間用來寫字繡花，成了文家唯一一個會繡花的姑娘。
“聽說你繡活特別好。”她問。
“算不上特別好，拿得出手而已。”文馨抿脣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塊帕子，“我這裡剛好有塊新繡好的帕子，小八哥哥要是喜歡，就收下吧。”
“當然喜歡。”雲微瀾一眼看見上面細緻精美的繡工，連連誇讚，“漂亮！這麼好看的繡帕我得好好留着，可捨不得用。”
文馨見她就這麼接了，不免一愣，下意識看了文筠和文嵐一眼，兩人眼裡都有了笑意。
文馨也便笑了。
文璟眸光微動，將這三人的眼底官司看在眼裡，微微一笑。qxuo
再看向雲微瀾，只見她小心翼翼地將帕子收進懷裡，放在最貼身的位置，當作寶貝一般，笑意更是延至了眼角眉梢。
這傻女人……
作爲名義上的男子，收下女子所送的繡帕，意味着什麼，明白麼？
雲微瀾收了小姑娘送的禮物，總不好白拿，偏偏她又沒有隨身帶東西的習慣，便在文璟身上掃了一圈，直接伸手摘下他腰間掛着的玉佩，塞進文馨手裡。
“我收了馨兒的帕子，也該給個回禮，可惜我身上沒有什麼可送的，暫且送你這個，你將就一下。”
文璟揉了揉眉心。
還互相送上定情信物了。
文馨卻是一呆，愣愣看着手裡的玉佩，再看看笑眯眯的雲微瀾，突然像是捧了個燙手山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咳……”文嵐輕咳了一聲。
文馨一醒神，連忙把玉佩握在手裡，對雲微瀾笑了一下，“謝謝小八哥哥。”
這笑容，怎麼看都有點不自然。
互贈禮物也就罷了，她拿着個從大哥身上摘下來的玉佩，算是個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