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她也看不出端倪。
這樣的人,她下意識裡是有些畏懼的。
“一點小誤會。”稍作調整,她的臉上已再也看不出半點不合宜的神色,笑容得體地道,“只因奴婢怕耽擱了公主的吩咐,有些心急了,纔出言莽撞了些,還望王爺莫要放在心上纔好。”
便是明知這件事她沒有錯,此時也只能忍了。
文璟淡淡地“哦”了一聲。
白煙見他不見動作,也不見下文,只得道:“王爺,長公主正在宮中等王爺一同用膳,還請王爺移步。”
說罷,往旁邊讓了讓,現出身後金光四射的馬車。
文璟微微眯了眸,望着那馬車,輕輕一笑,“長公主的消息倒是靈通。”
白煙心頭一跳,不敢應聲,心裡縱有些着急,也只能恭敬有禮地等待,不敢出言催促,手心裡卻不由得出了汗。
“既是長公主的一番心意,本王怎可不領。”半晌,文璟一笑,舉步往外走去。
白煙暗暗鬆了口氣,隔了兩步跟隨在他身後。
頎長秀逸的身姿穿過跪了一地的人影,映着明亮的朝霞雲光,雲微瀾捏着顆瓜子擱在脣邊,眸光淡淡地落在那修長背影,看着那男子走入無數仰望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那象徵着身份與地位的儀仗,身披霞光,走向萬丈光華。
有些人,生來就是要受萬衆矚目的。
她蹲在桌子上,看着侍衛們謹慎地護在他兩側,美貌的宮女小心地擺好了玉凳,纖纖素手扶着凳腳,另有宮女上前打好了車簾,連流蘇也仔細地挽起,以免拂到他的臉容有所不適。
所有的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又細緻妥貼,那些宮女便是做着這樣伺候人的活,也是不輸入大戶人家小姐的賞心悅目。
這就是皇家。
而那吸引了所有目光的男子,以超脫了一切的優雅,輕踩玉凳,踏上輦車,那優雅,深深地刻在骨子裡,與生俱來。
她靜靜地看着,沒有絲毫的意外,似乎在很早之前就料到了他的身份,只是不曾點破而已。
雲天上的男子卻在這時緩緩轉身,立於華豔莊豔的車頭,脣角微勾,向她伸出了手。
那姿勢,是邀請。
以王爺之尊,向一個只着侍衛服飾的少年發出邀請,邀其一同上車,共赴皇宮。
這是怎樣的尊榮?
沒有人明白這位看着極其面生的俊秀少年到底得了安平王怎樣的青睞,竟是如此得寵,不僅可以肆無忌憚的衝撞長公主貼身侍婢,見儀仗不跪,更可同乘一車,應公主之約。
雲微瀾突然微微一笑。
那笑容迎着明亮的朝陽,瞬間眩花了無數人的眼。
她拋了手上的瓜子,撣了撣掉落在身上的瓜子殼,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懶洋洋地躍下了桌子。
所有人都以爲她會迫不及待地上車,畢竟這是很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殊榮,卻見她微笑着搖了搖頭,朝文璟揮了揮手,然後慢慢後退一步,轉身,沒入人羣。
少年身姿挺拔,舉止卻是說不出的灑脫,那一轉身,轉得利索果決,沒有半分猶豫。
“哎——”一直抱着福來站在一邊的初一一急,伸手就去抓她的衣角,那衣角帶風,從他手心滑過,沒有抓着。
他只好去追:“文八……文八,你去哪?”
微眯着眼瞳靜觀事態的福來這時騰地一下從他懷裡跳了出來,幾個起躍就蹬上了馬車,躍入文璟懷裡,舒服地扭了扭身子,金瞳望着雲微瀾消失的方向,盡是得意。
總算走了。
總算清靜了。
總算沒人跟它搶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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