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上輩子你是我親哥

“錢大人何大人請稍等。”文璟似乎想起了什麼,亦在此時叫住了刑部尚書錢歷與大理寺卿何有爲,“本王有幾句話想與兩位大人說,煩請稍候。”

他說完這話,便轉身朝皇帝走去。

雲微瀾看到他走到皇帝身邊低低說了幾句,皇帝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而跟隨皇帝一同去看慕容佩的慕容顯神情卻微微一變,想要開口,文璟卻彷彿什麼都未看到,向皇帝行了一禮之後便返回。

“兩位大人,當時特敏公主遇難身亡時,馬車旁邊圍了不少人,大部分是守城的士兵,還有一名副將,既然此案疑點未清,要加以審理,這些人勢必也須予以問話。本王剛纔請示了皇上,這就將那些人帶回來交由兩位大人審問。”

“還是王爺想的周到。”錢歷點點頭,面上十分贊同,心裡卻暗暗腹緋。

這位王爺可真是不嫌事多,明擺着的事,還非得牽扯進這麼多人來,是怕他這個刑部尚書太清閒了?

值守城門的兵將都由兵部管轄,兵部雖非太子監管,但內部人員向來與太子走得近,安平王這不是給他沒事找事麼?

然而心裡再是不樂意,這些話明面上也是不敢說的。

何有爲遲疑地道:“既然這些人要審,那麼特敏公主身邊的隨從是否也要帶回刑部問話?”

特敏那些隨從本就不忿,聽到這話更是氣憤難當,“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還會傷害公主?”

大理寺卿依例行事,也不怕他們,“特敏公主死因未查明之前,靠近馬車之人都有嫌疑。”

“什麼嫌疑?明明是雲微瀾殺的人,你們拖來拖去想幹什麼……”

文璟不管那些隨從如何叫囂,只是看向那蘇,“何大人有這想法不無道理,大王子的意思呢?”

那蘇淡淡道:“就這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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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牢房都一個樣,但云微瀾進了刑部大牢,發現這裡跟京兆府的大牢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別。

以前就聽人說,進了刑部大牢,不死也得脫層皮。

刑部處理的都是大案,關押的囚犯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死囚,其餘的便是要犯重犯,這樣的情形又哪裡少得了刑訊。

雲微瀾剛踏入大牢,刑房裡的慘叫便隱隱傳了過來,再進入給自己特設的牢房,看着那幾面發了黑的沾滿血跡的牆面,她苦笑了一下,果然比京兆府的大牢規格高多了。

錢歷並沒有太過爲難她,命人將她送入牢房之後便匆匆離去——特敏公主的屍體還在驗屍房裡放着,他得先去看一眼,再親自叮囑仵作幾句,才能安心審問。

雲微瀾找了個角落坐下,習慣性地扯起一根乾草要放進嘴巴里,然而一想到剛纔她進來時,一隻肥碩的老鼠正在乾草堆裡啃着什麼,便又把乾草拿了下來,看了眼,扔了出去。

扔出去之後,又不由去看剛纔那老鼠蹲點的地方——就這麼個寸草不生油水全無的地方,到底吃什麼能吃成那一身流膘的肥肉?

這一看,便看到草堆下幾塊黑乎乎辨不清顏色的東西,伸手一扒拉,看細細一辨認……

雲微瀾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那分明是幾塊沒有啃乾淨的骨頭,老鼠剛剛啃咬過的地方還能看出點血紅色。

不要告訴她這裡曾關過哪位貴客,因爲身份太高貴而天天被獄卒好吃好喝地供着,肉多得吃不完還分給同屋的難友吃點。

雲微瀾屏住呼吸,將那幾塊散發出臭味的骨頭遠遠踢了出去,再檢查了一下地上的枯草,確定沒有遺留的骨頭,這才忍着噁心再次坐下。

沒辦法,牢房裡就這麼一個可以歇腳的地方。

但一想到也許前兩天這草上就躺過死人,還是個被老鼠咬得四肢不全的死人,她就鬱卒。

靠!這都什麼事兒啊。

望着牢房相對來說比較乾淨的地方——房頂,她揮揮手,趕走頭頂上那片烏雲,再一次回想在城門口時發生的事情。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當時場面混亂,形勢緊迫,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車外那些人身上,對特敏的關注自然少得多,但儘管如此,她始終與特敏挨在一起,要說有人偷襲,她不可能不察覺。

難道是那副將讓人做了什麼手腳?

他們敢於在城門口如此行事,定是奉了慕容顯的命令,然而她挾持了特敏,讓他們有所忌憚,不能放開行動,便索性殺了特敏並嫁禍於她,讓她最終仍然逃不過一死。

但,慕容佩呢?

這樣做可要不了慕容佩的命……或者,是想趁特敏被殺情況混亂之際下黑手?到時她自顧不暇,哪裡還管得了慕容佩,正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慕容佩,最後成了一筆糊塗賬,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想到特敏當時的死狀,她漆黑的眼眸生起冷意。

不管怎麼說,此事終究因她而起,若不是她,特敏還在那裡泡溫泉,又怎會發生意外。

好在文璟行事有方法,已經與許承玉一起去拿人,只要將那些人抓起來,總是辦法撬開他們的嘴。

想起慕容顯在大殿裡難看的神色,雲微瀾勾起一抹冷笑。

這就是文璟的高明之處。

若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前提出審問那些兵將,慕容顯必將阻攔,並設法說服皇帝不讓文璟插手,但文璟偏偏當時不說,而在私下裡向皇帝請示,又在慕容顯開口之前將他說話的機會斬斷,慕容顯便只能無可奈何地看着。

總不能追着文璟不讓他去,那樣只會令人起疑。

慕容顯沒這麼蠢。

如此坐了一個時辰,錢歷回來,命人將她帶到審訊室,讓她將今日發生的事仔仔細細複述一遍,不得有半點遺漏。

雲微瀾當然不會有所遺漏,不但將早上的事說了,還把昨天遇刺的事也說了個具體。

她在進來之前便已想好了,洗脫她的罪名是其一,這次暗殺的事也決不能放過,文璟去將那些人帶回來,正好把兩件事一塊兒審了。

錢歷的眼角狠狠抽了幾下,一旁同審的何有爲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接了特敏這樁血案已是極大的麻煩,現在再加上個皇子遇刺,甚至還牽涉到太子,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雲微瀾,可真是個惹事精!

雲微瀾不管,皇糧不是那麼好吃的,既然吃了這碗飯,再難的事也要做,這是職責所在。

再說,她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她是這麼好欺負的?慕容佩的傷是白受的?她這牢飯是白吃的?

慕容顯既然敢做,便要承受相應的後果,他也該有承擔這個後果的覺悟。

只不過,也不知是一來二去地得罪了刑部與大理寺的這兩位大人,還是大牢裡就這待遇,到了晚上總算送來的一頓牢飯,讓雲微瀾看着就沒有胃口,只能餓着空癟癟的肚子想要早點睡。

睡着就好,睡着就不會覺得餓了,可忘了現在是冬天,沒有被子是沒法活的。

抱着胳膊縮成一團,她不由得嘆氣,長夜漫漫,飢寒交迫,該如何捱。

皇帝下了死令不許人探視,就意味着沒人送吃的,也沒人送蓋的,這跟那次在京兆府坐牢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這個時候,雲微瀾尤其想念文璟,想念他那時候天天晚上揭瓦片給她送好吃的,再加上對面還有個倒黴蛋供她消遣,那日子過的,就算住上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會覺得難過。

“唉……”再一次長長地嘆氣。

“我還以爲你不怕坐牢呢,原來也會嘆氣。”轉角處,一名男子走了出來,笑聲清朗。

“英雄氣短哪。”雲微瀾並不意外有人在,早在先前她就感覺到附近有人,但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挑眉笑道,“怎麼是你?”

“很奇怪麼?”許承玉走過來,“皇上命刑部與大理寺共同審理,我作爲大理寺少卿,出現在這裡很正常。”

“是很正常。”雲微瀾瞥着他手裡的食盒,“不過提着這個東西就不太好解釋了。”

“我公務繁忙,還未用晚飯,現在趁着處理公務之時順便用飯,豈不是一帶兩便?”許承玉笑着打開食盒,將裡面的飯菜一一擺放在牢門邊,“像我這麼勤快的人,可是不多了。”

“嗯,跟一個三天後有可能就會死的犯人一起在牢房裡吃飯,這樣的人更少。”雲微瀾毫不客氣地伸手拿走一碗米飯,夾了片肉放進嘴裡。

以公務爲名,又是主審一方,確實算不得違反皇帝旨意。

雲微瀾越來越覺得,許承玉一定不是許伯年親生的,這兩人的性子差得何止十萬八千里。

“你可真不客氣。”許承玉將最後一盤菜放下,好笑地道,“我都沒說讓你一起吃。”

“不讓我一起吃,你帶兩碗飯來幹什麼。”雲微瀾嗤了一聲。

“我一人吃兩碗不成麼?”許承玉搖頭失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雲微瀾動了動眉毛,專攻飯菜,似乎在吃飯結束前說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許承玉看不下去了,把另一碗飯也推到她面前,“都給你。”

雲微瀾筷子一頓,擡頭看他一眼。

沒人跟你搶……

這話聽着可真是耳熟,沒想到除了文璟之外,她還能從許承玉口中聽到。

“怎麼了?”

“沒什麼。”雲微瀾繼續吃飯,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看了眼那碗沒人動的米飯,道,“怎麼,想省給我吃?算了吧,別回頭告我一個虐待朝廷命官之罪,餓着你我可擔待不起。”

許承玉輕聲笑了出來。

“你這人啊,嘴巴半點都不讓。沒聽說過吃人嘴短麼?我帶了這麼多好吃的來,你就這樣連句好聽的都沒有?”

“我就一張嘴巴,你是想讓我吃飯還是想讓我說話?”

“邊吃邊說,不耽誤。”許承玉將菜盤子放得更近些,方便她夾菜,自己拿了雙筷子慢慢夾菜吃着。

“吃吧你。”雲微瀾見他真不動那碗飯,拿起來塞進他手裡,“你當我是豬呢,一碗還不夠。”

許承玉拿穩飯碗,聽她這話,脣邊眼梢的笑意越發深濃。

他本就生得清風霽月,眉目清秀,笑起來更是讓人如沐春風,十分舒服。

雲微瀾看了他兩眼,“你笑什麼?”

“我笑啊……”許承玉慢慢悠悠吃了口飯,“要是有這麼一頭漂亮的豬跟我一同用飯,也是種不錯的享受。”

雲微瀾:“……”

她這是被人當成豬了麼?當成豬了麼?豬了麼?麼?

算了,看在他給她送飯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我還缺牀被子。”將飯菜一掃而空,雲微瀾將飯碗一扔,抹了把嘴,打算解決人生第二大問題。

許承玉收拾碗筷的動作頓了頓,擡頭看她,“你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啊?”

雲微瀾翹着個二郎腿,斜眼看他,“怎麼說你也算我半個師哥,師妹有難,當哥哥的關照一些難道不應該嗎?”

許伯年將她舉薦給皇帝,算是將她引進仕途的恩師,許承玉作爲他的兒子,叫一聲師哥也沒錯,只是這關係實在有些勉強,所以她只算他半個。

“這個時候你倒認我作你的師哥了?”許承玉搖搖頭,將空碗空盤子放進食盒,蓋好,笑看她一眼,長身立起,“等着。”

他走到剛纔那個轉角處,再回身時手裡已多了兩牀被子。

雲微瀾笑了,敢情這是早就準備好了啊。

“上輩你一定是我親哥,對我這麼好。”她趕緊拍馬屁。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爲了這幾天的好日子,對於這個衣食父母,她得好生巴結着。

“這臉變得可真快。”許承玉輕嘆一聲,拿出鑰匙打開牢門,“拿着,一牀蓋,一牀墊在下面,牢裡冷,小心着涼。”

雲微瀾接過軟乎乎的厚棉被,心裡忽然也似被這柔軟的棉絮捂得暖融融的,將臉在被子上蹭了蹭,脣邊的笑意宛若春花。

許承玉微笑看着,少頃,擡手將她一縷垂下的髮絲撥到耳後。

那動作太過親暱,讓雲微瀾驀然醒神,清咳一聲,轉身去放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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