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出聲阻止,卻被皇帝冷冷瞥了一眼,那是對她從未有過的神色,讓她再不敢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王秀清在別人的詢問下一點點吐露出實情。
另一邊,出現的則是看不出神色的慕容佩,脣角微翹的雲微瀾,以及面無人色的衛慶侯。
雲微瀾掃了眼皇帝等人,也不說話,慢條斯里地走到王秀清身邊,從懷裡取出一塊帕子在他鼻子前晃了幾下,又收了回去。
眼前的重影漸漸消散,在逐漸清晰的視線中,神志也似乎漸漸變得清明,王秀清望着抱在懷裡的亭柱,彷彿做了一場稀裡糊塗的夢。
身上灼熱漲痛得難受,他搖了搖頭,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出宮的,怎麼現在抱着根柱子不走了?
慢慢撒了手,他頭重腳輕地轉了個身,一擡頭,卻見四周站滿了人,當前一幅明黃龍袍讓他徹底醒過了神。
皇帝!
他心中大慌,不知出了什麼事,連忙跪下,皇帝已一腳踹了過來,“王秀清,你可知罪!”
“皇上,卑職……”王秀清慌忙擡頭想要辯解,忽見慕容丹射過來的凌厲眼神幾乎能將他殺死。
心裡一咯噔,忽然就想起了剛纔那一場不真實的夢,在夢裡,他說了什麼?
他似乎,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皇上!”他急急地喊了一聲,卻在皇帝陰沉如墨的目光中啞了聲。
他想說,剛纔說的只是酒後胡話,可酒後不是往往吐真言?再說,皇帝不是傻子,他這樣做更是加了一條欺君之罪。
可若承認,同樣也是死路一條,還會連累皇后與長公主。
他又急又悔又怒又怕,一眼看到旁邊坐在地上發呆的陳小侯爺,所有的憤怒恐懼都有了宣泄的出口,站起來便衝着陳小侯爺揮出了拳頭。
是陳瑞。
是陳瑞害他至此,若不是他,怎會發生這樣的事!
雲微瀾離他最近,見此眉目一沉,擡起一拳就先砸了過去,正中王秀清的鼻子,鼻血頓時噴濺而出。
王秀清一個趔趄,仰面摔倒在地,鼻血糊了半張臉,狼狽不堪。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褲腰下,厭惡而無情,“身爲御前侍衛,舉止不端,心思齷齪,儘想些淫穢之事。也罷,今日朕便成全你。楊全才,將他帶下去,你該知道怎麼做。”
連審問都省了,直接便判了結果。
雲微瀾與文璟的眸光在半空中輕輕一觸:皇帝如此急於處置王秀清,甚至提都不提林中之事,是打算殺人滅口,避重就輕,將所有罪責都加在王秀清一人身上,來個死無對證,好讓皇后與慕容丹含混過關?
慕容顯與慕容丹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都沒有出聲求情——讓王秀清一人擔了罪名,當然最好不過。
王秀清直接癱軟在地。
雲微瀾心中冷笑,道:“皇上,王秀清是要判罪,但說到底,他頂多只能算是從犯,相較說來,這件事的主謀更應該受到懲罰,不是麼?”
皇帝臉色更沉,浸淫了多年帝王威嚴的眼神朝她冷沉沉地壓了過來。
她知道,皇帝此刻對她動了怒。
因爲,她勘破了他的心思,而且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皇帝想徇私也不能,只能秉公辦理。
怒便怒吧,她今晚把這事當着皇帝及衆人的面用這種方法公佈出來,本來就知道會有這結果。
就算再怒,她也不會背這個黑鍋,讓皇后與慕容丹得逞。
“雲微瀾,你的意思是,要定一國皇后與長公主的罪?”慕容顯朝她看過來,冷笑着問。
1z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