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瀾淡淡回視着他,片刻,突然出手去摸他的臉。
赫連希身後驚呼一片,那些侍女立即就要衝上來,被赫連希斜斜一瞥,便再也不敢靠近。
四周聚攏過來的視線頓時灼亮,許承玉腳步微動,往雲微瀾微側靠近了些許。
雲微瀾對周遭一切視若無睹,手指慢條斯里地在赫連希臉上摸了摸,又捏了捏,眼見着那白潤的皮膚都泛了紅,這才收手。
四周皆已驚呆。
“大人對赫連有興趣?”赫連希卻不見怒,彷彿剛纔不過是面對美人調戲,看起來心情甚好,“若是喜歡,不若宴罷隨了赫連回去?”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幾張皮。”雲微瀾面帶微笑,語氣輕柔,似乎此刻正與人談論今晚有點冷,要多穿點衣服。
“哦?”赫連希興味盎然,“那你可看出,我到底有幾張皮?”
“看不出。”雲微瀾遺憾地搖頭,“有一張是看得見的,但你今天沒戴。至於看不見的,那就不知有多少了。”
有人吸氣。
這雲微瀾是瘋了嗎?
居然跟西域三王子這般說話。
低低的笑聲從赫連希脣邊逸出,那雙桃花眼映着璀璨宮燈更是華彩動人。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說話如此有趣之人。”他微傾了身,笑凝着她,“我想送你件禮物,你想要什麼?”
“三王子闊綽,可我沒有接受禮物的理由。”雲微瀾笑意深,眸底涼,“我還有事,恕不奉陪。承玉,我們走。”
“好。”許承玉朝赫連希淡淡一拱手,朝身隨行,那一聲“承玉”卻讓他暖了眼眸。
被撇下的赫連希脣弧又上調了一線,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無禮對待呢。
攜了美侍往前走,他淡聲道:“哦,大魏的官員,原來都是這樣接待貴客的啊。”
負責接待的禮部官員大汗,抹着汗上前,“王子殿下,這邊請。”
雲微瀾當作沒聽見。
“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教養能好到哪裡去。”身後,卻是一道不屑女聲,“三王子被這種人碰了,不嫌髒了你的臉麼?”
四下再次響起抽氣之聲。
雖說雲微瀾確實從一品香出來,但自從入了安平王府,文璟就護得跟什麼似的,誰也說不得半句,後來經許伯年舉薦皇帝特准成了監察御史之後,這出身之說更是無人提起,即便提,也不會擺在明面上。
而如今,皇帝已頒下賜婚旨意,雲微瀾已是駙馬身份,這出身便成了忌諱,再也提不得,若提,便是犯忌。
說此話者,到底是膽大,還是無知?
須知,兩國之間邦交需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便後果難料,雲微瀾出身如何暫且不說,但作爲一國駙馬,也絕不能讓他國恥笑欺辱了去。
許承玉倏地轉身,眸中笑意陡冷。
雲微瀾在他臂上輕輕一按,轉過身來。
那蘇,和特敏。
“特敏!”那蘇語氣偏重,意含警告,“進宮之前我是怎麼囑咐你的?”
特敏抿了抿脣,沒再說話,但眼裡嘲諷鄙薄明顯。
昨日特意讓人去打聽關於雲微瀾的事,才知道竟是那樣的出身,本就對其厭惡,此時更是多了鄙夷。
“那種地方?赫連倒是不知特敏公主說的是哪種地方,所說的‘這種人’又是指的何種人,不妨指點一二?”赫連希倚着美侍,似乎很有興致。
特敏撇嘴,“聽說三王子喜好美人,廣納後院,其中不乏歌妓舞娘,甚至男寵,問這種問題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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