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地問身邊的文二。
“讓他嚐嚐鮮。”文二點頭,歪着嘴角露出一絲邪氣,“妖女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這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有些滋味恐怕沒嘗過,讓他試試。”
雲微瀾斜他一眼,覺得他是有多無聊,竟然想出這麼個損招。
不過,挺好。
“問問他。”文璟懶懶一揮手,就在一張軟椅上躺下,端起案桌上的茶盞,優雅地用蓋子剔了剔浮沫,泯了一口。
那軟椅被放置於陰涼處,還被人體貼地放了個軟墊,那茶盞也不知是從哪裡找出來的,釉彩豔麗,更襯得他手指玉白潤澤。
這人,似乎天生生了副懶骨,能躺不坐,能坐不站,似乎能多省一絲力氣也是好的。
雲微瀾就見不得男人這樣,開口便道:“你也不怕喝了中毒。”
文璟不在意地放下茶盞,“放心,那媚娘很有些眼高於頂,一些不放流的手段她看不上,若不然,她下手殺我們的機會很多,也不至於一定要以身作餌。”
雲微瀾不以爲然地切了一聲。
“說吧,那妖女到底是什麼人。”文二走到管事面前,伸手想去拍他的臉,又嫌髒,隨手拿了塊木板代用。
那木板一掌見寬,卻不厚,文二的手勁又是個大的,一板子下去,那管事就跟捱了記掌摑似的,臉上的白粉混着腮紅便撲簌簌往下掉,眼見着半邊臉就腫了。
那管事倒硬氣,緊咬着牙關恨恨瞪了文二一眼,硬是一聲不吭。
“咬人的狗不響,果然是這麼回事兒。”文二冷哼一聲,反手又是一板子。
這一板子比剛纔那下要狠,一陣粉沫亂掉之後,管事的另一邊臉也腫了不說,連鼻子裡也流下了血,那眼神卻更兇狠了。
文二看着管事這副模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覺得比起自己遭的罪,這兩下還是輕了。
“咚!”一聲輕響,打斷了船上的問話,一團白影落在甲板上,隨即目標明確地朝文璟射了過去。
文璟輕輕一揮袖,那白影還沒沾到他的邊兒,便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摔了出去,濺了一地的水花。
“嗷嗚~”那團物事滾了幾滾,摔得七葷八素,晃了兩下腦袋才清醒過來。
清醒之後便一臉委屈,金瞳裡眼見着泛起兩泡水光,憋憋屈屈地看着文璟。
“福來,你回來了。”初一一聲歡呼,連忙過去將它抱在懷裡,也不管它滿身水漬。
福來一頭拱進初一懷裡,肥胖的身子扭來扭去,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心疼得初一連連撫摸輕聲安慰。
“記住了,下回把自己收拾乾淨了再過來。”文璟雲淡風輕地喝了口茶。
福來扭得更厲害了。
“別哭,別哭。”初一更心疼了。
卻見福來忽地直起身來,蓬地一下張開全身毛髮,刷刷一抖。
本來它全身溼透,此時卻只抖出一大團細細水霧來,隨後,它蹭地一下跳到桌案上,昂起頭顱邁開短腿,體態優美地朝文璟走去,亮晶晶的眼裡哪裡還有半點委屈。
初一打了個寒噤,覺得身上有些冷,一低頭,發現胸前與袖子全溼透了。
“這純粹就是個白眼狼啊。”雲微瀾在旁邊看得清楚,一語道破。
這肥貓哪是跟初一找委屈,全把他當成塊有溫度的抹布了。
初一嘟了嘟嘴,擡手默默地擰了把溼衣,看那樣子,吃它的虧顯然不是頭一回。
雲微瀾搖了搖頭,這孩子太老實,雖然心地善良不記仇是個優點,但有時候,碰到肥貓這樣的,優點就成了缺點。
她決定等有機會,一定要教教他,在白眼狼面前最不能當的就是東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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