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啓動,在路上顛晃了片刻後,瞌睡蟲便找上了門。
雲微瀾毫不客氣地霸佔了兩個靠墊,一個隔在腦袋與車板之間也免腦袋磕痛,一個蓋在臉上擋住光線與對面的視線,舒服地發出一聲嘆息,就準備找周公去下棋。
她想舒坦,可偏偏有人見不得她舒坦。
慕容丹心裡不痛快,又怎能容得下她痛快。
本來可以與文璟單獨相處,如今變成了一羣人堆着,饒她想了一夜的手段,到現在一絲一毫也施展不出來。
而偌大的車廂裡,文璟偏與雲微瀾坐得近,與她半片衣角都碰不到,這情景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二妹,本來這是你與雲大人獨處的好機會,結果讓我們幾個給打擾了,本宮真有些過意不去。”慕容丹拉起慕容憐的手,歉意地道。
“哪裡。”慕容憐見她不怪罪,忙堆起笑容小聲道,“父皇將這車子給我用,我心裡始終覺得不安。如今長公主與王爺來了,我才覺得踏實些。”
“你我都是父皇的女兒,你這樣想就不該了。”慕容丹含笑嗔她一眼,“再說了,有云大人陪着你,你怕什麼?父皇已經替你倆賜了婚,而且你們已經……”
她抿嘴笑了一下,恰到好處地停頓了一下,在場的人都明白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也明白慕容憐與雲微瀾發生過什麼,不用她明說也能意會得很清楚。
慕容憐臉色白一陣,又紅一陣,頓顯出不安與尷尬。
雲微瀾微微沉了臉。
慕容丹省去後半句話,繼續道:“等回了京,先是要讓欽天監擇日子,然後便是準備成婚一應事宜,估計父皇還要爲你另闢公主府,這一籌備少說也得幾個月。這幾個月內,你與雲大人未必能有機會見面,還不快趁着這兩日好好增進增進感情。”
慕容憐聽得有些恍惚。
還要另闢公主府麼?
原以爲,以她的出身,能得皇帝親口賜婚已是天大的恩賜,等欽天監擇好日子以後,頂多置辦身嫁衣,再隨便賞賜些嫁妝也就是了,何曾想過還能有自己的府邸?若不是慕容丹此刻提起,她恐怕此生都不敢奢求。
“怎麼,一說到要嫁給雲大人,臉都紅了。”慕容丹打趣。
“長公主不要笑話我了。”慕容憐羞澀地捂住臉,果然臉頰發燙。
“瞧瞧這我見猶憐的小模樣。”慕容丹嘆息一聲,“不過啊,說真的,就你這嬌弱的性了,可別讓雲大人欺負了去。”
“怎麼會呢。”慕容憐聽了這話就有點急,悄悄瞥了眼矇頭睡覺的雲微瀾,“雲大人心地淳厚,最是良善,怎麼可能會欺負我。”
“喲喲,這還沒成親呢,就已經幫着說話了。”慕容丹故作吃醋的樣子酸了她一句,又扭頭對雲微瀾道,“雲大人,二妹性子好,你可不能辜負了她。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眼梢始終關注着文璟的反應,卻只見他喝着茶,吃着點心,兩個娃兒輪流伺候着他,悠閒的樣子半點不見異樣。
他是真不在意?還是以爲,即使雲微瀾與慕容憐成了親,也無礙於他與雲微瀾的關係?
福來好煩。
煩得它將整個腦袋都拱進了文璟懷裡,兩隻前爪扒拉着耳朵,想把它們蓋起來。
主人的懷抱舒服是舒服,可耳邊有隻蒼蠅一直在嗡嗡叫那也是夠煩的,煩得它真想不顧形象地憋個屁,把這女人薰出去。
“我說,長公主,”蒙着頭的雲微瀾突然拿開臉上的靠枕,不耐煩地問,“二公主都要成親了,你這個當姐姐的,打算什麼時候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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